姜希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按响门铃,没一会儿,她听到咔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这不是姜希第一次来白园。
白园外面种满了白玫瑰,那是白弯弯最爱的花,当年顾必臣为了讨白弯弯开心,亲自去保加利亚挑选玫瑰品种。
空运回国后,他亲自锄地栽种,平时打理也是亲力亲为。
姜希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为了什么人这么上心过。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顾必臣爱上一个人,会如此深情如此浪漫。
狂风呼啸,满园的白玫瑰在风中摇曳,花香扑鼻。
姜希却觉得这满园的白玫瑰开得有些惊悚,就像坟地里的小白花,埋葬着顾必臣和白弯弯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穿过庭园,站在别墅门口。
大门虚掩着,姜希推开门走进去,一楼挑高设计,大片落地窗能将外面的白玫瑰尽收眼底。
她站在客厅中央,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顾必臣,也没有看到白萌萌。
空气里的花香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头顶有人影晃动,她抬头望去,就见顾必臣穿着深蓝色睡袍倚在护栏边。
两人四目相对。
姜希盯着顾必臣,他向来梳上去的头发耷拉在眉眼处,额发微潮,像刚洗过澡,身上都带着潮气。
“你上来。”
顾必臣垂眸看着姜希,那眼神很像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毫不掩饰的炙热,让姜希心里一阵发慌。
她踩上悬梯,上了二楼。
“我妈……”姜希刚开了口,就被顾必臣打断,“去房间说。”
他率先转身往房间里走,越过姜希时,姜希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指甲抓痕,她抿了抿唇,没有跟过去,“就在这里说。”
顾必臣想要什么,她心里很清楚,但她不愿意用身体做交易,她快要和他离婚了,就不该继续纠缠。
顾必臣脚步一顿,回眸讥讽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这么野,喜欢在外面做。”
姜希双手紧握成拳,她知道她今天前来,必定会被顾必臣羞辱,但她还是来了,因为除了顾必臣,她身边没有认识郑教授的人。
其实她还可以打听别的名医,说不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医生给罗女士做手术,但时间不等人,罗女士现在的情况根本等不起。
因为多等一时半刻,她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顾必臣……”
顾必臣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冷酷的命令她,“自己脱光,过来侍候我。”
姜希瞳孔紧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必臣,气得唇瓣都在微微颤抖,“顾必臣,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窗外轰隆一声,一道白光劈下,别墅里的光线都暗了几分。
顾必臣一半脸隐在阴影里,神情诡谲莫测,“姜希,你以为自己有多干净,我肯要你,你就偷着乐吧,既然你不愿意,就给我滚出去!”
“你!”
姜希忍了又忍,才没有转身离开,想到还等着开刀的罗女士,她忍气吞声道:“除了这个,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筹码?”顾必臣缓缓走过去,伸手捏住姜希的下巴,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蛋,竟然摸得有些爱不释手了。
他从不知道她皮肤这么白皙细腻,像绸缎一样。
他身边从不缺女人,但没有一个,会让他只是触碰就想要,姜希就是那个他想要却又不愿意碰的女人。
结婚四年,他每每看见她,都想将她扒光了按在床上,整个吞下去,一点骨头渣都不剩。
但他的自尊不允许。
“轰隆”一声。
暴雨倾盆而下,别墅外的天色又暗了几分,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噼哩啪啦响彻整座别墅。
姜希红了眼睛。
除了身体,她确实没有别的筹码。
可是她不愿意!
她闭了闭眼睛,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痛苦到轻颤,“顾必臣,求你看在我妈照顾你一场的份上,救救她。”
顾必臣被她突如其来的下跪震得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时,他恨得目眦欲裂,毫无风度的一脚踹在姜希心口上。
“姜希,你好样的,你宁愿下跪,也不愿跟我上床是吧?”
姜希被踹倒在地,心口剧痛,她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说:“咳咳……我只有妈妈了,求你救救她。”
顾必臣暴怒,他的男性自尊被姜希按在地上摩擦,他瞪着姜希的眼神恨之入骨,抬起腿想再踹她一脚。
看见她惨白的脸色,那一脚怎么也下不去。
他暴躁地走来走去,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忽然停下,一把揪起姜希的衣领,轻易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姜希,你行,你清高,你为他守身如玉,我顾必臣不配是吧?”顾必臣在她耳边嘶吼着,一把将她摁在墙上,发狠地咬她的脖子。
他每一口都下了狠劲,像是要咬死她一样。
姜希疼得浑身直哆嗦,她没有再挣扎,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顾必臣发疯似的咬她。
慢慢的,顾必臣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滴热泪掉在姜希的脖颈上,水渍明显,姜希被烫得一哆嗦,心头莫名揪了起来。
顾必臣……是哭了吗?
耳畔传来顾必臣低沉沙哑的声音,“姜希,我们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姜希心里的难过并不比顾必臣少,她和顾必臣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不仅仅是青梅竹马,还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
那一年,他们在菩提树下许诺,会一辈子守护对方,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不离不弃。
可是有的人,就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对不起……”姜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可能是他那一瞬间的受伤和脆弱,触动了她。
顾必臣用力抹去眼泪,眼眶腥红地盯着姜希,“你是对不起我,姜希,我心里憋着一口气,这口气不消下去,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姜希眼眶湿润,没说话。
顾必臣放开了她,后退了两步,又恢复成那个高傲绝情的男人,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从来没有存在过。
“去大门外跪着,我什么时候消气,什么时候帮你联系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