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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若惜愣在了原地,这信息对她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复杂了,她就像是一台老式电脑,而此刻传来的是外星人的神秘密码。

她甚至无从开始破译。

厉云霆也不着急,只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颜若惜终于有反应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诧异,她问:“厉云霆,你脑子坏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一你没有听错,第二我没说错。”厉云霆重申:“我喜欢你。”

“你出去,现在立刻马上。”颜若惜指着门,她脑中的情绪过于复杂,她有些处理不了。

她不知道此刻应该做出什么反应,甚至不清楚自己想的究竟是什么。

“好。”厉云霆点了点头,径直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他知道颜若惜需要时间,甚至可能需要很久。

这消息对她来说的确太突然了。

颜若惜在门关上的一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呆呆躺在床上,第一时间是放空,然后睡着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分析能力和情感感知的能力,于是她干脆什么都不想,强制关机了。

就当没听过这个话。

此时书房的厉云霆早已不似刚刚那般冷静,他单手在做俯卧撑,整个上半身都在一个充血的状态,好像只有这样能掩盖他的脸红。

他心里此时用七上八下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他用一晚上想明白遇到问题需要解释,但他不敢去设想结果。

他一早就去做高强度的运动来麻痹自己,现在也是一样,他心里很急但又不敢面对结果。

此刻的他既亢奋又内耗,当真是浑身的精力都无处释放。

他把手机放在距离自己比较远的地方,又忍不住隔几分钟跑过去看一下,看到没有消息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这样战战兢兢等到了中午吃饭,老两口和厉欢欢都在,他观察颜若惜的反应。

最终观察到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颜若惜照常吃饭,照常聊天,仍旧机敏,甚至下象棋还赢了老爷子两盘,看不出来丝毫有什么影响。

厉云霆开始怀疑颜若惜没听见自己的告白,但他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当时颜若惜的反应不像是没有听到啊。

从他动了这个心思就设想过颜若惜听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多么激烈的他都想过了,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她的态度淡漠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不过也不是一点变化也没有,那就是对他的态度变了,开始有些无视……

厉云霆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没有回应比任何回应都更残酷,但他又不敢去问。

怕收到拒绝的回应,而且他已经确信必然是这个了。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答应的样子,反而是要绝交。

他现在意识到秦子舒说的是对的,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不能把事情挑明了,不然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他倒也不后悔,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让她误会下去,只是解释的代价未免有些高了,厉云霆在书房里但却丝毫提不起精神来。

看着文件上的文字就烦,一点也不想接触。

他很任性的没有去做,回了自己房间,但没一会儿又在地上做俯卧撑了,他试图以消耗自己能量的办法让自己没有精力动脑子。

如果能累睡着就更好了。

事与愿违,他的肾上腺素偏要和他对着干,他怎么都无法用掉自己那过剩的精力。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那就是在颜若惜面前刷自己的存在感。

颜若惜在客厅和厉欢欢打游戏,就看到厉云霆一直在她们面前转悠,一会儿送点水果、一会儿送点零食,一会儿扫扫地,一会儿又拿起了抹布擦电视柜。

张妈看得胆战心惊,这是少爷在提醒她没有好好工作吗?她的工作不会保不住了吧?

颜若惜好像没看到这个人一样,在游戏中每次都是完美发挥。

厉欢欢神经大条都察觉到不对劲了,道:“哥,你这是忙什么呢?”

“闲不住,运动运动,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拿。”厉云霆已经擦到了电视。

“呃……哥你没事吧……”她已经开始担心起自家哥哥的精神状态了。

“没有啊。”厉云霆说话的时候是看着颜若惜的,试图和她有眼神交汇。

颜若惜是抬头了,但只有淡淡的一瞥,对这个行为没有评价。

厉欢欢也去看颜若惜,她已经察觉到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累了,不玩了,我回房间休息一下。”颜若惜说着起身就走了,卧室的门很快开了又关,十分干脆。

厉云霆在门关上之后仿佛泄了气,扔下抹布坐到了沙发上。

“惹我姐生气了?”厉欢欢吃着他端来的水果,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真没想到啊哥,你也有今天。”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可还记着以前都是你甩姐姐脸色的,现在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厉欢欢继续道:“这人果然是要好好活着,活得久了什么都看得到。”

“那时候你也嘲笑她吗?”厉云霆斜眼看她。

“怎么可能,我那时候都劝姐姐离开你。”

“那你为什么笑我?

“是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笑啊。哥,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没底气的样子。”

厉云霆不爱听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底气,我还是有信心的。”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厉欢欢好笑道:“从小你就老成,但凡有一成的信心你都不会慌成这个样子。”

“这是我洗的水果,不吃还我。”厉云霆气急败坏。

“还你你也没心情吃。”厉欢欢笑着凑上上去,问:“哥,你要不和我说说怎么惹着姐姐了,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呢。”

“你?”厉云霆打量她一眼,起身,回书房去了。

厉欢欢愣了一下,没好气的冲着书房门口道:“你怎么瞧不起人啊,你这样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虽然厉云霆觉得小丫头不懂什么,但有一点还真让她说中了,他的确是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心里是空的,没底。

而上天可能觉得要给他多一点折磨,接下来的几天颜若惜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因为临近过年家里也忙碌了起来,颜若惜整天跟着叶茜出去采购、运动,甚至不怎么在家了。

厉云霆急的不行,他开始沉不住气了,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不主动开口她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了?

他开始认定自己的想法,但这样的事情总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什么时候说比较好呢?

时间一转就到了除夕夜,守岁的厉家十分热闹,打牌的打牌,闲聊的闲聊,满满的烟火气。

这里面只有一个不开心的人。

厉云霆的手早些日子就不吊在肩膀上了,只是手上还缠着石膏,不能活动,也只能穿宽松的衣服。

他坐在饭桌旁边,仆人一个个菜端上来,他看着不远处正在打牌的颜若惜,她和桌上的人有说有笑的,是真的与往常一模一样。

这些日子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能做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因为人齐年夜饭也吃得格外开心,特别是老人,老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一直熬着守岁。

等钟声敲过十二点之后,老人才回房休息了,就连厉欢欢撒欢了一晚上也累了,早早的跑了回去。

颜若惜回房洗漱的时候被厉云霆拦住了。

“我有话和你说,要不要出去走走?”厉云霆提议。

颜若惜大概猜得到是什么,她也不想家里人知道,答应了。

老宅建在山上,是一片庄园,外面植被茂盛只是冬天只剩下枯枝了,花园之只有些梅花还开着。

颜若惜走在红梅和白梅之间,抬头嗅着淡淡的幽冷的香气。

这周围并不平静,站在高处能看到四面都在放烟花,十分绚丽。

“转眼又过了一年,时间可真快啊。”颜若惜看着远方的烟花,口中发出感慨。

“并不快,我那天说的话你是听见了吧?”厉云霆直入主题:“就是我喜欢你那一句。”

他是真的等不及了,即便是死他今天也要死个明白。

颜若惜点头:“听见了。”

“果然。”厉云霆吸了一口冷气问:“那答复呢?”

“你要什么答复?”颜若惜神情不解:“你告诉我了,我知道了。”

“就完了?”厉云霆一脸错愕。

“不然呢?这是你的事,我不干涉。”颜若惜说的云淡风轻。

“不是……那你怎么想的呢?”厉云霆为了不被绕进去,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了。

“我是有想法,但不一定要告诉你吧,我不想说。”颜若惜说着去看花了。

厉云霆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但按照颜若惜的逻辑好像也没错,自己只是说了喜欢她,又没说别的。

他斟酌了一下又道:“那我直白一些,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你看?”

“我不答应。”颜若惜一口回绝,显然也是在肚子里打过不知道多少次草稿了,熟练又干脆。

厉云霆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听到了难免还是有些感伤。

“是因为你已经不爱我了是吗?”他问。

颜若惜的神情仍旧变也不变:“我也没义务告诉你理由,就这样吧,别再说了。”

厉云霆心沉了下去,只仰头看天边那刹那而逝的烟花,那些光华争相在天空中耀眼一瞬,终究是化为灰烬,再也找不到了。

看不到终归不能强求……

“回去吧,外面冷。”他再出口声音即便尽量控制也有些低沉,甚至有些发颤。

颜若惜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在这段关系中她鲜少处于先手的位置。

不过无论是先手还是后手,这残棋她都不想再下下去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人总要朝前看不是。

所以,厉云霆想知道的理由在她这里并没有,她只是觉得不应该继续了,他们之间并没有达到可以共度风雨的深爱,还是不要耽误彼此了。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之后各自回了房间,颜若惜洗漱上床,厉云霆则是直接躺在床上,眼神空洞。

明明是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为什么听起来还这么难受,原来理智和感情真的是一回事。

终究是他伤她太深,她连补偿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了。

颜若惜照常入睡,她强制关闭了思绪,不然她恐怕会陷入无止境的内耗之中。

这些难题中她最想不通的还是,厉云霆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他的行为是有些离谱在的,总之她是不会将期望寄托在他身上的,若真是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不行,可一旦付出心意,她已经伤不起了。

初一一早,家里的小辈们就收了压岁钱,并不多,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五位数图个吉利,厉欢欢和颜若惜都很高兴,只有厉云霆道了谢但脸上没有笑意。

他也不想在新年扫兴,只是才被拒绝过的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一想到颜若惜未来可能嫁给别人只有逢年过节能见,他的心态就稳不住了。

“你这大过年的怎么一点不见笑脸呢,当心明年没有好运气。”厉奶奶戳了下他的额头:“什么烦心事也别放在这时候想。”

“知道了奶奶。”厉云霆坐在那,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

“奶奶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想什么。”厉奶奶对着颜若惜道:“若惜,你有空开导开导他。”

“好。”颜若惜看出老太太是真的有些担心了,这时候就不要逆着她的心意了。

“一些公司的事,回头我找那几个副总解决。”厉云霆也不想颜若惜因为老太太的话委屈自己。

“你这一直失恋也不是回事,你提到副总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来咱家那女孩看着不错,没想着追求追求?”厉奶奶又问。

老太太眼睛毒着呢,一看就知道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厉云霆哭笑不得:“奶奶,对我说也就算了,您可别帮别人牵红线,我怕别人骂大街。”

“你这孩子,挖苦奶奶呢。”厉奶奶气笑了:“不过那孩子奶奶了解不多,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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