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球赛很快开始,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黄昏。
金黄的夕阳洒在篮球场上,陆一航褪去外衣,身穿一件明艳的黄色卫衣,目光灼灼,不似平日那般懒散,好像还多了一股阴郁气息,额前的刘海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起起伏。他双手握着篮球,透过指尖传来的触感仿佛流动着无尽的力量。
卓霆的脸色此时也阴沉得吓人,在二人两米三的磁场下,很多球员自动退避三舍,团队游戏很快变成了两个人的较量。
很快迎来了决胜球。
二人眼神立刻锁定。
此时篮球落在了卓霆手边,他快速走位着,篮球在他手中游移不定,他的动作敏捷而流畅。
陆一航也不落下风,他巧妙地运用身体的力量与速度,阻挡着卓霆的每一个试图传球、投篮的动作。
电光火石之间,卓霆拿准时机,冷不丁问道:“你有女朋友了?”
陆一航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用手挡住了卓霆试图投篮的动作。
“嗯。”他冷哼一声。
“谁?”卓霆眼神立马犀利起来。
“卓会长,你不是在明知故问吗?”耍我很好玩吗?
陆一航回击道,趁着卓霆愣神的功夫,一把夺过篮球,将球迅速传给了一旁跃跃欲试的队友。
队友配合相当默契,拿着球立马二次传递,最后球在篮球框上狠狠一砸,发出“砰”的一声,稳稳落地。
陆一航勾了勾唇角,冷声道:“不好意思,卓会长,恕我不奉陪了!”说罢,转身走了。
卓霆一时全身冰冷僵硬,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用完一般,耳畔只剩下冷冰冰的那句——“卓会长,恕我不奉陪了。”
他和谢逾最后一面,她也是这么说的。
而现在,这个回旋镖由陆一航射出,击得卓霆溃不成军。
阿逾,我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你了。
卓霆的心底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悲哀,却又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只剩下空荡荡的悲凉。
那段全校人尽皆知的过去,那段张扬而又明媚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最终掩埋在他一个人的回忆里……
这么跟卓霆正面痛痛快快地较量了一番后,陆一航顿觉心情好受多了,他随意地捞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肩膀上,随便拿起手机想要给谢逾拨过去。
还未来得及拨打电话,何秋知激动地冲上前一把勾住了陆一航的脖子,大肆赞美道:“兄弟!你那完美的三步上篮,那矫健的身姿、那灵敏的身手……啧啧……你敢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陆一航有些臭屁地憋着笑,挑挑眉,很受用地将赞美全盘收下。
“今天这场球赛绝对会名垂千古、万名远扬!”
“万名远扬……”陆一航梗了梗,这个词他可真受不起。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陆一航立马心领神会,“我还要跟我家那位报备呢!”
何秋知被猝不及防地塞了把狗粮也不恼,反而更加殷勤地帮陆一航捶了捶他的肩膀,这才说道:“你的篮球……如果暂时不用的话……可不可以……”
“不可以!”陆一航闻言收了笑容,立马将篮球换到另外一边,护犊子道,“这可是我对象买的,想要,自己也谈一个让她也给你买!”
科比黑曼巴斯伯丁纪念款——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何秋知仍不放弃,小手更加殷勤,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嘴上功夫继续输出:“这哪一样,还不是想瞻仰瞻仰一下这个球的贵气,也好让我这个万年单身狗铁树开花呀~”说着,手就向篮球探去。
陆一航立马眼疾手快地打开了他的手,斩钉截铁:“这可不行。不过,我可以把另外一个联名款借你。”
何秋知立马膜拜:“大佬,你是我的神!”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另外一人闪身上来,很快就瞄到了陆一航藏在身后的篮球。
“哟,这个可不便宜!”
陆一航还以为又是冲着他的篮球来的,立马宝贝地将篮球护得更紧了,却听那人继续说道:“我记得卓霆好像也有一个吧……”
陆一航左耳进、右耳出,刚想给谢逾发消息,却冷不丁听到那人继续补充道:“听说也是女朋友送的!”
“该说不说,你们两个人挑女朋友的眼光是真的好,都这么懂男生。”
能不巧吗?还是同一个呢……
陆一航敲字的手瞬间僵硬住了。
立马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用上了些劲,“你说什么?”
那人被拽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回答道:“你挑女朋友的眼光好……”
“上一句。”陆一航冷声开口。
“听说也是女朋友送的?”
陆一航:“……”
他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情绪再度反扑,手上握紧了手中此时格外扎眼的篮球,很想一把丢掉,却又在想到谢逾的一瞬间偃旗息鼓。
陆一航有些窝囊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憋屈了?
可是他又自嘲地想到:从始至终,谢逾都是她的底线,可以无限纵容。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情绪,也会生气,也会吃醋,也会失控,也会介意自己喜欢的人曾经和自己的朋友交往过,更何况他们两个人都将自己蒙在骨子里呢?
“先走了。”陆一航交代道,挥手告别。
他有些失神地向前自顾自地走着,心情一度跌落谷底。
“陆一航?”
不远处,谢逾看到陆一航如此,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她快步走过去,轻轻拉住了失神的陆一航。
陆一航低头茫然地察觉到手上的力度,之后便委屈至极地唤了声:“阿逾……”便一把揽住了谢逾,将头埋进了谢逾的颈间。
谢逾一颗心都要碎了。
只能轻拍爱人的后背,“怎么了?”她有节奏地拍着,眼底一抹心疼溢于言表。。
“阿逾,你和卓……”陆一航突然噤声了。
“嗯?”谢逾轻声问道。
“没什么,”陆一航立马打起了退堂鼓。“阿逾,”他重复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