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
冰冷的女声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陡然从空中响起,夹杂着浓浓的威慑,让人不禁胆战。
只见一道身影飞快地从人群中闪过,速度快到几乎难以让人捕捉到她移动的轨迹。
小女孩站在祭台上,脸上是与年纪明显不符的冷漠和冰冷。她的小手轻轻一挥,唐预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打飞出去。
他痛到浑身痉挛不止,在他吐出来的大口鲜血里甚至还夹杂着他的内腑碎肉,猩红交织,散发着阵阵膻腥。
唐预像条狗一样卑微地在地上爬着,狰狞可怖的五官因他过度的慌乱而扭挤在一起。他顾不得其他,因为刚刚还握在手心里的珠子在他被打飞之后也跟着不见了踪迹。
“珠子!我的珠子!”
平日沙哑的声音此时竟是尖锐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声调,像极了枯枝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异常难听刺耳。
唐泠置若罔闻一般,她的呼吸不自觉地沉重了许多,脚步被定格在那,怔怔地看着那个浑身血污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手脚都被牢牢地用镣铐拴住,这镣铐与那把黑色的尖刀一样不属于这个位面,以小木白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挣脱。
小木白的双眸紧紧地闭着,原本干净软绵的脸蛋如今却是布上了斑驳的血痕。暗红的血液淌过他胳膊上那半截结痂的伤口,缓缓地滴落在下方已经满溢了的碗里。
他的胸膛被人无情地破开,糜丽猩红的液体静静地从他胸前流下,在他脆弱白皙的肌肤晕染上刺目的红。
血红裹着小木白胸膛上的刀口,纵使伤口在他体质作用下正缓缓地愈合着,但唐泠还是清晰地看到了掩藏在那之后的一片空荡。
“哗啦——”
银色的小刀猛地割断了泛着乌黑光泽的坚硬镣铐。
锁链霎时间齐齐断掉,唐泠飞快地上前接住了木白。
唐泠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呼吸急促了些,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轻轻颤抖。
一道银光自她的指尖倾泻而出,柔和地落在小木白的胸口。
大概是疼痛被稍稍压制住的缘故,怀中人的羽睫微微颤了颤。
“唐、唐唐……”
虚弱细微的声音带着那人特有的绵软,如羽毛般轻轻地在唐泠耳边响起。
唐泠的呼吸微不可见地滞了滞。
“抱歉……我来晚了。”
女声一如既往的淡漠冷静,却又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地轻颤。
小木白唇角微微勾起,奶白的指尖想像往常那般拉住唐泠的衣角,最后却只能无力地垂下。
“……唐唐,对、不起,我……我没有乖乖听你的话。不过现在看、看到唐唐好、好的,我真的、好……高兴……”
“所以唐唐,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木白的气……”
软糯而细微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牵扯到了痛处,小木白的身体猛地颤了颤。
“你不要说话!”
平日清冷的声音此时罕见地有几分严厉。
“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让你有事!”
小木白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笑得绝望。他望着唐泠,眼神空洞,指尖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胸口,“可、可是,木白这里,已经空了啊……”
“……再也没有温度了。永远永远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