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唐预拦下的妇人心下不忍。
“祭师大人,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啊!”
闻言,唐预痛心疾首地说到:“可事实怎样,大家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如果不是他,那他身上沾染的那些粉末如何解释,那我脸上的红斑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这一切会是我自导自演吗?
还是说我唐预为大家劳苦多年,行医救人无数,到头来竟是落得一个口诛笔伐的下场!”
话音刚落,台下的众人瞬间噤声。
祭师这么多年救人无数,几乎家家户户都受到了祭师的惠泽,祭师的功绩毋庸置疑。
至于祭师刚刚说的那些,的确他们也是亲眼所见。可尽管如此,他们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么一个可爱乖巧的孩子竟然会是幕后黑手。
缄默良久后,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发声询问,“那……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预悲痛地向后退了几步,到了小木白身旁。
“当然是因为……他不是人类啊!”
伴随着唐预的话音响起的同时,只见他猛地从宽大的袖口里亮出一把泛着漆黑色泽的尖刀。
尖刀毫不留情地划开小木白的胳膊,莹润剔透的肌肤上便多了一道狰狞的细长刀口。
很快,暗红的鲜血沿着伤口涓涓地淌下,弥漫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唐预痴痴地望着那温热的鲜血,压下眼底疯狂涌动的贪婪。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碗,准确地接下每一滴从小木白胳膊伤口处滑落的血珠。
糜丽的血色夹杂着令人陶冶的芳香缓缓没入众人的鼻间。霎时间,众人感觉到仿佛有一股清澈的泉水从头顶徐徐流下汇入心尖,消除了长久以来积攒在身体深处的疲倦,使人精神焕发。
“啊,大丫你的脸好了!”
“林伯你也是……”
“我们脸上的红斑,都消失了!”
唐预静静地将台下人们的震惊神情收入眼底,缓缓解释,“有位大师曾告诉我,类似于他这种存在,其血是治病的良药,光是味道便能让人受益匪浅。相信大家也体会到了吧?
另外,大家也不必用看待同类的眼光看他。”
站在人群前面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可是……小哥哥会很痛吧?”
唐预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他可不是人类,不会痛的哦。不然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醒?”
大概是非我族类其异必诛的本能作祟,小女孩似乎是被唐预说动了,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拉住了身旁母亲的衣袖。
突然,小女孩的眼神亮了亮,“小哥哥醒了啊!”
听到这话,唐预悠悠地转身。他走到小木白身前,压低了声音。
“终于醒了啊,还以为你会一直昏迷过去……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亲眼看看这一切。啊,不愧是神灵的宠儿,你的血……真香!”
唐预捧起地上那个已装满鲜血的小碗,凑到碗边享受般地嗅了嗅,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摆好,再顺手又拿了一个大碗,重新放回原先摆着小碗的位置。
“你的血,可不能浪费啊……大师说过,这血可治百病的。”
殷红的血珠从肌肤上滚落滑进下方的碗里。
小木白只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似乎麻木了,甚至是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眼前是面露沉痛或者眼神哀悯的人们,他们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双手合十像是在为低声祷告着。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解开这枷锁。
他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冰冷和无助,埋藏在表面温暖下的彻骨严寒。
小木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茫然地摇着头,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合。
“为、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对上的却是唐预阴恻恻的变态笑容。
他拿着尖刀,缓缓地向自己走近。
小木白本能地害怕,但是他的四肢被这镣铐锁死。
软绵绵的嗓音如街边流浪生病的小猫般细微,“不……不要……”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