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最后一刀，蒋瑞阳嘶吼着被劈进山壁缝隙里。
他身旁，就是一尾空间游离物质。
蒋瑞阳咳出一口淤血，颤巍巍将不小心陷在银灰空间物质旁的手抽回。
他咬牙看了眼云喃音，挣扎着想离开石壁。
“我的存在，”掌中刀脱手而出，咻的一声穿透蒋瑞阳手掌，刀尖钉进山壁中。
“本就是为了斩断世上荆棘。”
残影一闪而过，云喃音跟抹鬼影一样闪到蒋瑞阳身旁。
另一柄小金刀，慢吞吞抵上他的下颔，逼他抬起头颅。
“你问我清不清楚自己选择了怎样一条路？”
四目相对，她的表情毫无温度：
“我云喃音，从诞生那一刻起，注定背负永世罪业。”
她，本就是从尸山血海中杀伐而出。
怎会不清楚她选择的是怎样的一条路。
在她降生的那个时代，
安逸？
舒适？
那是留给死人的。
“我所走的路不需你来评判。
我所奉的理不需你来理解。
我要除的魔，
你当然也护不住。”
“只要我活到最后，我的话，就是真理。”
“而你，将死去。”
金刀陷进蒋瑞阳的脖颈处，虚影般的刀尖，轻易插进了铠甲衔接处。
死亡阴影瞬间袭来。
怎么回事，她真能破坏S级战甲？
蒋瑞阳自然不肯引颈受死。
他奋力挣扎，惹得云喃音不耐，提起便一拳砸爆他太阳穴。
只可惜这一拳隔着兜鍪，没能直接砸爆蒋瑞阳的头。
云喃音拍了拍牢牢护着蒋瑞阳头颅的机械造物，嘴里念叨：
“这玩意儿，倒是结实。”
有些碍事。
但问题不大。
掌中刀再次陷入脖颈残缺处，挥动刀刃前，云喃音轻啧一句：“我还是心太软。”
“离别前最后送你一句话，”
“你的一切疑惑困苦，在我眼中，过于稚嫩可笑。”
她如深渊恶魔残酷轻呓：
“我无贪婪，故无胆怯之心，我无不舍，故无束缚之枷锁，我无畏惧，故无怯担负祸乱之名。”
无所求无所欲，能被威胁的只有这一条命，谁有本事取，谁尽管来拿。
“只要我够强，便无人可评判我，无人可左右我，我云喃音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罪恶无所遁形，我云喃音之所作所为，便是奉行天理。
“你们的规则，我不满意。
若无人可阻我，那从此刻起，我走的道，便是天道。”
狂妄？嚣张？
此前她还是有所收敛。
此刻的她，
才是真正的狂妄，真正的嚣张。
哒——
刀刃插进机械甲片中，刀锋抵上蒋瑞阳脖颈致命处，
云喃音能感受到，鲜血流淌的速度。
“我很不爽，”
利器划破血肉的瞬间，是冰凉，是苦寒，是一丝泛着凉气的寒。
“所以你们现在，该按照我的规则来了。”
利落抽刀，刀锋 斜飞之处，泼洒满地鲜血。
但预料中人头落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一团雷光疯狂窜出地渊。
云喃音：“……”
竟然失手了。
“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
她破坏七阶灵师护体灵力罩的手法还是不够娴熟，对战甲什么的了解也不够深。
以至于最后关头，被蒋瑞阳硬生生挡下这一刀，捂着被削断了半边的脖子启动后备隐藏能源逃走了。
“逃得可真快啊。”
她仰头看着飞速消失的雷系光团，金瞳越发金光璀璨。
片刻后，整个人都开始发光。
这光芒炽热纯金，与獬豸朱雀神力催发的光芒略有所不同。
比前者炙热，比后者纯粹。
云喃音脏兮兮的小脸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两道金色纹路，
正正好在脸颊两侧，
狂乱的走势有些野性，
更充满了神性。
肌肤之下更是涌动着纯粹的金质液体一般。
这样奇异的改变，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尊上古奇异纪要中的荒古神只。
金光映照整片地渊，云喃音肩后伸展一双巨大的金色羽翼，
这金色纯正，比最炽热的金色太阳还纯粹得多，光芒看一眼都觉得有温度。
滚烫到能融化万物。
唰的一声，
云喃音展翅冲出地渊，朝疯狂窜逃的蒋瑞阳极速追去。
*
“怎么还没回来？”
世家小队浑然不在意炮火满天飞的战场，踩着灵环站在高空俯视全局。
“蒋瑞阳怎么还没回来？”
他们等得有些无聊了。
五行不知道从哪里谈来这么多合作军。
援军一支支的赶来五行，虽然零碎，但一支支的冲进来，世家军力有些跟不上了。
“蒋瑞阳玩过头了吧，还没把那位的尸身带回来？”
带回新任五行主帅的尸身，是上头的指令。
血茧都得外后稍稍。
只有将云喃音的尸身和血茧一起带走，他们的任务才算完成。
五行是输是赢，无人在意。
这一战死了多少人，亏损多少资源，也无人在意。
“嗯？”
一直抱剑沉默不言的风听定忽然直起身子：“回来了。”
“回来了？！”
闻言，其他人精神一震。
看见熟悉的身影裹着雷光冲回来时，他们发出快活的感慨：
“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总算可以返航了。”
王竖调侃笑道：“瞧瞧，这蒋哥，比我们还急着回呢，”
“这赶回来的速度，比他离开时还快呢，已经超越风雷铠的极限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顾暮再度心直口快：
“是诶，跑得真快诶，像是背后有狗在撵他哈哈哈！”
“跑！”
风雷战甲速度快得可怕，几句话功夫蒋瑞阳已经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仓促的跑字。
几人：“？”
师林春嗤了一声：“什么毛病。”
一抬头，就看见一道夸张到可劈天斩日的巨大刀影朝他们劈头砍来。
这熟悉的金色，不久前才见过的灭世刀意。
“防御！”
七人防御手段全开。
这刀意只是普通灵力催发斩出，不如先前灌注了神力的一刀那般无法抵抗。
只是威势可挡，云喃音充满死亡气息的刀意却无法阻挡。
他们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这股暴戾狂躁的刀意千刀万剐了一般。
身体无伤，但心理格外不适。
随手劈开障碍物后，背生金色双翼的云喃音没有丝毫停留，一掠而过。
“她……”
王竖揉揉眼：
“我没看错吧，她还活着？”
“你没看错，”许无言身前已经铺开了一面半人高的虚拟框：“甚至更强了。”
“但是……”许无言有些犹豫：
“她的身体数值十分诡异。”
獬豸双剑已经改变形态，融成一把金光狂刀，被云喃音拎在手里连连劈砍。
无章法，无招式，偏偏每一刀都能斩断蒋瑞阳的退路。
“如果是强到诡异，那你就不用说了。”
顾暮十分耿直：
“我们已经看见了。”
“不仅仅是被强化，”
许无言神情十分疑惑：
“热感扫描检测显示，这位主帅此刻应该是重伤濒死状态。”
“脏腑破碎程度98%，灵脉破碎程度100%，根骨破碎程度100%。”
风听定摸摸下巴：
“无言的计算从不出错，那么根据数值显示，这位主帅此刻只是一具皮肉完好的尸体才对。”
此时，蒋瑞阳被一脚踹了回来，狂刀一闪血光四溅。
顾暮眼睛都瞪大了：
“蒋瑞阳的风雷甲被一刀劈开了！”
“这可是联邦第一件号称3S级的兵种战甲，就这么水灵灵的被一刀劈开了？”
师林春嗤了一声：
“这战甲是假的吧，这也能评三S？质检怎么过的。”
可惨案就在他们面前发生。
蒋瑞阳肩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他们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