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的脸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烫过,她感觉自己就像酷暑天,被摊在地上的一颗鸡蛋,就快被烤得直接熟了。
“嗯...知道了。”她把脸埋在赫连翊的怀里,差点快把自己憋得喘不过气,但她还是舍不得放松一点力气,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压不下的嘴角微动,道:“你怎么会这么好啊。”
顿时,赫连翊的脸也红得不能看了,两个人又抱了很久很久,待到车厢里的热气消退了一大半,才慢慢分开。
但要说分开,也没分开多少,穆玉宁方才半跪在赫连翊膝旁,两个人一个往上撑,一个往下探,若不是两个人都身手不俗,又情到浓时,只怕体会到的就不是甜蜜,而是煎熬了。
而现在分开了,也只是不再维持那样高难度的姿势,穆玉宁直接坐到了赫连翊的膝盖上,伏倒在他胸前,赫连翊紧紧地圈着她,下巴紧贴着少女带着清香气味的发顶,无端缱绻。
“翊哥哥。”
“嗯?”
“你真好。”
“......”
赫连翊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丝,把她方才蹭乱的头发仔细地捋好。
“阿翊。”
“......怎么?”
“你真的太好了,你怎么会这么好呀。”
“......”
赫连翊理好了小姑娘的头发,顺着她的臂膀一路往下,捉住了软嫩细滑的柔夷,紧紧拽在手心里。
“赫连翊!”
“......”
穆玉宁抬头,道:“你怎么没反应?”
赫连翊抿了抿嘴唇,道:“我知道我很好,你不必再说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哦。”少年侧头装作要看风景,结果马车的窗门紧闭,连月光都没透进来一分,又讪讪地收回视线,道:“那你要说什么?”
穆玉宁探头,在他的面颊下轻轻落下一吻,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现在我满心满眼都是你,其他的事情都完全想不了了,怎么办呀,我会不会变成一个除了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废人啊。”
“......”
“阿翊...翊哥哥...我好喜欢你啊,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少女就像这辈子都没跟羞涩打过交道一般,嘴巴不停地往外冒着对他不加掩饰的爱意,赫连翊被她念得喉头发紧,心里发慌,咬了咬嘴唇,道:“......你别说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啊,你把我的心填得满满的,我没有办法呀,必须得都说出来,才能喘上气,你不让我说,把我憋死了可怎么办?你舍得把我憋死吗?”
穆玉宁连珠炮似的表白,一点不带停,赫连翊的心就像被战场上的炮火不停轰炸的堡垒,已经被穆玉宁轰得连根草都没剩了,只有焦黑的一片土地,连修复重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你不要以为,这样嘴甜讨好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虽然穆玉宁的甜言蜜语,赫连翊一辈子也听不够,但是若真让她继续说下去,赫连翊怕自己真的要忍不住把她彻底占为己有,只好狠心转移话题。
穆玉宁突然一愣:果然,她就知道这关没这么好过!
她住了嘴,又偷偷瞄了一眼赫连翊,少年的话虽说得不客气,但面色仍是温和,她试探着问道:“计较什么呀?你刚刚已经把我的头发摸回来了,你看,现在手也被你牵着,以后我也只吃你剥的葡萄,你斟的茶。”
赫连翊低头看她,只见少女笑得一脸春风,“翊哥哥不气了嘛,宁儿真的知错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少女被他一堵,没忍住心里的疑惑,“啊?”
见她根本是毫无知觉,赫连翊原本被她抚顺摸软了的心,又蹿出了一丝不悦。
“今晚你为何要带流风曲水赴宴?”
穆玉宁眨眨眼,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因为...担心此中有诈,所以带两个男孩子壮胆?”
其实穆玉宁肯定是不怕被算计的,但是展阳和挽月都没有功夫在身,若带她们,免不得被好一通吓。
但如果只带扑萤,又怕对方觉得她过于嚣张,是不是有后招在,反而畏手畏脚又不敢轻易发难了。
毕竟她仔细研究了忠王府的那帖子,思来想去,觉得忠王若要动手,想必不会露出这么显而易见的漏洞,反倒是那个穆芷兰很有可能冲动行事。
再加上,莫名其妙请了徐家人,稍一打听便知云月真也要赴宴,那这两人极有可能已经联手要对付自己。
虽不知她们究竟要使什么手段,但多半是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然这宴就该直接设到圣上面前,何必拘泥于王府之中。
只怕是担心不能成事,想着把事态控制在王府内,不把事情闹大还能有所转圜。
既然如此,她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反正这种膈应饭,她是能少吃一次就少吃一次,还不如直接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言行举止再放肆些,让对方觉得自己春风得意就得意过头,难免大意失荆州,不能错过这绝好的时机,给对方留足发挥的空间。
这不,云月真和穆芷兰果然上当,一次就把她们解决了,免得日后拖拖拉拉、没完没了。
她的时间和精力,可是很宝贵的,没空浪费在这些闲杂人等身上。
但穆玉宁还觉得赫连翊在吃两个侍卫的醋,所以这些话都按下不表,认真措辞换了个自认为更安全的回答,跟他示示弱,惹他心疼一番。
谁知赫连翊当即就把脸色沉了下来,“你既明知有诈,为何还要赴宴?”
穆玉宁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赫连翊的唇因着不悦,抿去了两分,比平日看起来要薄一些,于是带得整个人都刻薄了两分。
“若非要赴宴,为何不让我来陪你?好,或许,我不请自来略有不妥,那为什么不让你兄长相伴?”
赫连翊语速飞快,而且越说似乎越气,连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谁给你的胆子,只带两个侍卫就去了,万一他们护不住你可怎么办?你若有个什么闪失,你让你兄长怎么办?你祖父祖母怎么办?
“我又怎么办!”
几乎是被他直愣愣地一吼,穆玉宁也说不准自己感觉到的少年身体传来的颤抖,究竟是他气得还是怕得,只好又紧紧地扑进了少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