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赫连翊渐渐放松了警惕,就在那一刻,穆玉宁转身一动。
赫连翊刚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提起,但下一刻少女娇软的身影就重新扑进了他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腰身。
“宁儿...你真是...”真是什么,赫连翊是说不出来了。
穆玉宁的樱唇覆上他耳下脖颈,黏黏糊糊道:“阿翊,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一阵器物撞击的声音,赫连翊把人压在身下,狠狠吻了上去。
他艰难熬过了一天又一天,短短几个月,比他在京中这几年还要长。
无数次回想分别的前一日,亲眼见她扑进另一个少年的怀里,那时因为一时气愤,转身离去。
每一次想起,他心里都是深深的悔意,他的宁儿明明说过喜欢自己的,为什么不能再相信她一点。
以至于,两人都没来得及好好道别。
这几个月里,最开始只能倚靠朝廷的消息,得知她一路救治疫情,后来得知她已到军中。
再后来,从北疆得到她孤身犯险的消息,他每一天都担惊受怕,哪怕后来收到弟弟寄来的信,得知穆玉宁已经安全脱险。
他心里涌上的也不是安心,而是一阵一阵的后怕,日日夜夜都在反复设想,如果她没有脱险怎么办?如果她从山崖摔落没有刚好跳进岩洞怎么办?如果跳进山洞被弟弟一剑杀了怎么办?
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并没有因为此刻把人实实在在地抱进怀里而消散,反而更加浓烈起来。
穆玉宁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脸上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带着那双湖眸也是一阵水光波澜。
虽然背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可是身上却压着一具坚硬无比的躯体,实在谈不上舒服。
但穆玉宁自己也知道,赫连翊这几个月一定过得很艰难,而且她本就有心哄人,只好任他摆布,可是不知过了多久,赫连翊都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
穆玉宁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她的手腕被赫连翊握着压在胸口,一时挣脱不开,只好试图撑开两人紧紧相依的躯体。
但赫连翊却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更加强硬和用力地拥抱着她,一滴眼泪被生生逼得滚落下去。
赫连翊这才察觉到她的难受,微微松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穆玉宁,一个不小心就被呛住了,低声细碎地咳了起来。
她本来只想咳两声调整一下就好,结果不知怎么的,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甚至一直憋着只落了一滴的眼泪,这下也开始落个不停。
赫连翊立刻把她扶了起来,见她难受,心里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不知收敛,好不容易回来的人被他欺负成这样都没吭声,自己不紧着疼她,还把她弄得这么难受;急的是自己这房间久不住人,虽然每日都有人打扫,可是既然主人不在,房里也不会添茶备水。
“宁儿,我去给你拿水。”赫连翊拍着她的背脊,帮她顺气,可一点也不见好,于是准备起身出去拿水。
却不想被穆玉宁一把拉住,“你别走。”
穆玉宁因为咳个不停,眼睛里不断涌出生理性的眼泪,连带着嗓音也带上了哭腔。
如泣如诉的一句“你别走”就像给赫连翊施了什么定身术法一般,他呆呆地僵在原地,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又过了半晌,咳嗽声渐弱,但还是断断续续,赫连翊又说:“好点了吗?我还是去给你拿杯水吧。”
穆玉宁此刻已经能在咳嗽的间隙正常说话,手上仍是死死地拽着他,“别,这里不是有水吗,你别走。”
赫连翊问道:“哪里有水?”他以为是穆玉宁带在身上的什么水壶,于是靠过去伸手在她身侧摸索。
穆玉宁顺势揽住少年的腰身,抬头轻轻一吻,“这里。”
“?”赫连翊挂着一颗心担忧她,对这轻轻的一吻并未产生什么邪恶的想法。
少女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娇嗔道:“你非要我明说吗?”
说完,便把自己的嘴唇软软地覆了上去,赫连翊感觉到口中一阵清甜,那份滑腻的触感未来得及捕捉,就已然消逝。
他怔怔地看向穆玉宁,只见少女嫣然一笑,又低低咳了两声,道:“你...轻一些,温柔一点,我就不难受了。”
血气方刚的少年与恋人久别重逢,如何经得起她这般撩拨,小麦色的肌肤也透出了丝丝红晕。
两个身影慢慢地重新叠到了一处,赫连翊细细地、温柔地亲吻着身下的少女,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
穆玉宁享受着少年细致体贴地对待,心里一阵懊恼:早知道就早点这样提要求了,白白受了那么多罪。
细碎的吻一一落在她的额间、眉间、眼睛、鼻子、面颊、下巴和嘴唇,少年就像在擦拭一尊精美的玉像,小心翼翼又细致无比。
尤其是那双樱唇,落入他的口中,明明温柔得要死,可穆玉宁却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被他一遍一遍地碾压。
两人唇齿相依,清甜的口津让本就粉嫩的唇瓣更加娇媚动人,两人的躯体也是紧紧相依,穆玉宁自然感觉到了男子身体的变化。
两个人的脸这下都红得不能再看,但是谁也不愿先放开对方。
赫连翊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几次擦过敏感地带,她感觉到对方的情不自禁,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得意。
但赫连翊克制得很好,始终没有越界,这又让穆玉宁心觉感动。
细密的吻渐渐离开面庞,向下走去,穆玉宁感觉到自己的咽喉正送入猛兽的口中,既危险地让人想要逃离,可赫连翊温热的呼吸喷散在她颈间的感觉是如此奇妙,让她难以抗拒。
终于柔软的嘴唇落向她的颈间、锁骨和肩膀,她的外衫已被扯落肩头,每一处赫连翊流连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暧昧的红痕。
她似乎就快沉溺,可赫连翊的手始终极有分寸,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清明的界限,不断提醒着沉浸于爱河之中的两人,不可越线。
深沉的夜,玉色的月,一半沉沦,一半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