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的婚事,我属意徐家,这你们都知道。”卫天阑对着屋里众人开口,“为此我精心谋划多年,这几年真儿是京中唯一能够亲近徐景立的贵女。”
“但是真儿现在还小,远远没有到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可那徐景立没几年就要婚配,为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加紧点了。”
“夫人有何吩咐?”云家死士问道。
“再过几日,就是皇家冬日围猎了,我想在那天让徐家欠咱们一个大恩情,若能趁机让圣上也知晓,我再推波助澜,便能水到渠成。”
“可是徐太师本就深得圣上赏识,在朝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能让徐家欠我们的恩情呢?”云月真疑惑问道。
“那就需要你娘我做一个局,请君入瓮了。”卫天阑稍作思忖,“围猎的猎场四处封闭,守卫森严,要想人为在里面做些手脚,风险太高。”
“是的,这次的猎场还选在一处崖边,又背靠沂茗山,自成两处天险,往年的守卫今年只需守好东西两处关卡,若夫人想让我们死士进去做局,怕是难有把握。”那死士头领平日与宫里的守卫交好,这些信息早已到手。
“在崖边?你可探听到具体位置?”卫天阑心生一计,“若是那崖下有活路,倒是可以一试。”
“夫人是想利用这悬崖?”死士问道。
“不错,到时候你们引他到崖边,想办法让他安然无恙地落下去,再让我的真儿去救他。”卫天阑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
“届时他徐家就会欠我真儿一份救命之恩,况且这崖下四处无人,难以被轻易发现,他求救无门,自然会更感念真儿施出的援手。”
卫天阑顿了顿,“只是...得委屈我的真儿,到时候孤男寡女的,难免会遭人闲话。”
见云月真面露难色,卫天阑又安抚道:“不过,也正是因为会招致闲话,所以徐家更不好拒绝你们的亲事。”
“你想想,你可是冒着毁掉名声的风险也要舍命救他,若我提出要你们定下亲事,他徐家的人怎好意思拒绝。”
云月真面色稍霁,“女儿都听娘的安排。”
“可是夫人,我们要如何才能引徐公子去崖边。”那死士又问,“这猎场的狩猎范围都是在中心地带,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哪怕有猎物,这些富家公子也不会贸然去追。”
“是啊,徐公子本也不是缺那一回两回风头的人,想必不会为了冬猎的头彩犯险。”福锦在旁补充道。
“这倒是个问题。”卫天阑又陷入了沉思。
徐景立家世显赫,冬猎那种逆天改命的机会,他不会放在眼里,毕竟人人称羡的好命,不就是他吗。
再加上徐家家教森严,他平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这该如何是好呢?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没了话语,云月文见众人都犯了难,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开口道:“儿子有一法,但......”
“什么法子,你快说。”卫天阑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儿子竟已有了办法,心中一喜。
“这...”
云月真见兄长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一急,“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呀。”
“那我可说了啊,你别不高兴。”云月文见妹妹催促,神秘兮兮地道。
“哎呀,你快说啊。”云月真不明其意,“你是帮我,我怎会不高兴。”
“就...就是,让真儿假扮穆玉宁,去引那小子去无人的僻静处......”
云月文终于开了口,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月真打断,“哥!你...你...”
云月真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你怎么能让我去扮穆玉宁,你...你太侮辱人了,我哪里比不上穆玉宁了!”
“哎呀,你不懂男人,你看他那一见穆玉宁就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你拿穆玉宁去引他,哥给你打包票,一勾一个准!”
云月文见妹妹又要闹起来,也不顾她高兴不高兴的了,“你别说,人穆玉宁确实长得一副好皮囊,低眉顺眼的时候我看着都觉得挺可人疼的,你要是真有本事能扮得有穆玉宁的几分影子,那徐景立还真能就不要命地去跳悬崖。”
“哥!”云月真气红了眼,当即撒起泼来,“娘,你看他,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他亲妹子啊!”
“好了!”卫天阑闻言也是一脸的不悦,可她也知道,儿子说的这个办法并不是不可行,但这口气着实难以下咽。
“奴婢还有一事未言明,请夫人恕罪。”福锦见她为难,当即走出来拜道。
“怎么了这是,究竟何事?”卫天阑不明所以。
“奴婢昨夜四处探听消息,还打听到一事......”福锦看了眼云月真,埋头道:“昨日徐公子抛下小姐赶回城中,但不巧穆家那位小姐早已离了店回家去,徐公子压根儿没见着人。”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卫天阑似有所感,上身前探似要倾倒一般地催促道。
福锦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徐公子没见着穆小姐,于是就把沈记商铺都买了个遍,还放话出去,开张的头三日,凡是在沈记商铺买过东西的,拿着沈记的单据,都能到他徐府补贴一半。”
“什么?”云月真惊得起了身,“景立哥哥他疯了吗!”
但卫天阑似是印证了心中预想,反而像松下了一口气,又慢慢坐了回去。
“真儿。”卫天阑沉吟片刻,再次开口,“为娘不会委屈你去扮穆玉宁那狐媚的。”
“娘...”云月真连受兄长和福锦的几番打击,见阿娘还是站在她这边,稍微宽了宽心。
“但假扮穆玉宁的事,你兄长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云月真惊讶得看向母亲,卫天阑别过眼去,“娘可以另寻一人去做,你只需等在崖下便是。”
说完,卫天阑便挥手示意大家散去,径自出了房门。
“娘!”云月真知道母亲心意已决,轻易是不会更改的,气得嘴唇都快咬破了皮。
“唉,估计母亲也觉得,你这干巴巴的小黄毛丫头,硬要假扮穆玉宁也是扮不像的。”云月文见母亲好不容易认可自己一回,此刻心里可比云月真要舒畅得多,当即出言调笑。
“你!你走!你们都给我走!”云月真见兄长不仅不安慰自己,还羞辱于她,更是气得跳脚,一把将云月文给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