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刘你是首长的老部下呀?你看看这事儿巧了不是,早知道,我还瞎掺和什么?显着我了似的。那行,你们安排吧,单位那边儿还有事,我先走。老刘,刚收拾那房子你也知道,一会儿你带首长去看看呗。回头还得麻烦你安排车,把老首长送回家去……”
曾建业直接把接待老两口和安宁的活推出去了。
切,安宁在心里偷着翻白眼。
这人真精。
还才知道刘黑娃跟老爷子的关系。
这不是扯吗?
要是才知道,那他这后勤处长就白干了。
就说呢,怎么她刚好需要门市,就这么方便就有房子呢。
招持所虽说肯定归总部后勤管,但是也没这么方便,一夜之间就能办好,他开口就敢应。那就是知道,这事儿它掉不到地下。
“刘叔,房子这事儿可千万别让您为难,我手里现在还有点儿钱,本钱够用的,出去租个房子也够。可别让你犯错误啊……”
安宁提房子的事儿。
刘黑娃大手一挥,“没事儿。犯啥错误啊。这房子空这么些年了,放着也是放着,就冬天能放个菜。以前那就是门脸冲外,开布铺的。后来改过来,做了两年扫盲班的教室,就一直空着了。我刚说的都是真事儿,所长说了,这地方以后就做试验基地,你用几间修几间,剩下的,也照这么着租出去。只租给军属。”
总有那敏锐的人在的。
这位所长,不简单。
安宁心里记下了,想着以后有机会见到了,得记着。
“所里维修房子,材料工人都是现成的,小安你不用再出去雇人买材料了,把钱交上就行。钱也不着急,先可着进货的钱用,以后挣了钱慢慢给就成。”
这是什么都给安排好了。
连安宁的身份和她姓安都知道。
说是没有提前安排,谁能信吧。
老太太就说呢,“你这孩子也是的,洲洲结婚,咋不来家喝个喜酒?你首长要是早见到你,也早高兴几天。”
刘黑娃憨憨的笑,“首长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山里联系木材呢。接到信儿,紧赶慢赶的往回赶,洲洲婚礼都过了。要不是小曾找我,我就往机械厂去了。有这么个事儿,才没急。”
深山老林里头,接到消息本来就慢,出来路上更是折腾。
回来啥也没赶上。
房子就是这个样儿了,安宁挑了最靠着街口的三间,十字街口,两面人流车流,街东对面是文工团,北面邻居是工人文化宫,南面隔着一条街,是军区总部。东南角上是军区医院。
沿街往东几百米是省府大院,往南二里地是市府大院,往西不远是商业街,往北走四五公里那一片是大学城,五个大学都在那一圈儿。
地理位置相当不错了。
留三间,第一间当门面和工作间,第二间做库房,第三间和第二间都不留门,从里面进去,改成卧室,她忙不过来的时候,能在这边儿休息。以后要是自己忙不过来,需要雇人,就可以当宿舍。
三十来平的大房间,能放十个架子床,多少人都住得开。
进货,安宁也想好了。
安修远跟安爸去京城见世面了,之后他要去南方看市场,让他帮着在苏杭一带找找能发货的工厂就行。
现如今的国营厂子,谱儿大得很,宁可东西卖不出去在厂里堆着,也端着架子,不跟个人做买卖。
那这事儿能不能办成,就看安修远的能力了。
他是亲哥,安宁用起人来,一点儿负担不带有的。
往军区大院看房子的路上,她想的是,剩下那八间库房,有谁有可能用得上呢?
这种地段,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可真就错过了。
不知道安修远要干的家具店,还干不干了,但是现在的家具,样子少,肯定用不了八间房那么多。
木材和工厂不能在店里,得往宽敞地方找去。
“宁宁?想啥呢?到站了。”
安宁琢磨着房子的事儿,都没注意车外面的情况,到了家属区车停下了,也没发现。
“啊,没事儿,奶奶,我刚在想进货的事儿。哎呀,这是给爷爷分的新房子呀?真好看……”
可不是好看嘛。
单独的大院子里面,三排独门独院的欧式风格别墅,有二层的,有三层的。
眼前的是一栋三层的,白色大理石的外墙,纯古典欧式风格,一看就是老房子,后建的,不可能是这样的。
旁边刘黑娃就在说,“这地方早年是鬼子的富人区,建国以后,军区跟省府各分了一半,中间砌了墙。咱们是东半区,这栋楼是这里最好的,早几年省里革委会的主任看上这楼了,跟军区借了住。去年底才搬走。这楼空了几个月,没人敢住。老曾安排这地方,他自己不敢跟您说,怕您不高兴,我这才把这活儿推给我的。”
要不,咋跑那么快呢。
老叶子哼了一声,“打了半辈子仗,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哪来的那么些忌讳,住,有啥不能住的。别人不敢住,我敢。”
上一任住户明显是靠边站了,通常来说,这地方感觉不太吉利。
再一个,这个楼,级别低的,想住也没资格。
老爷子以前的级别,到了地方上,那肯定是首屈一指的,绝对够资格。
这不是现在还没恢复工作嘛,这点最麻烦,待遇给低了吧,上面领导有交代,让照顾好。
特别是这楼,之前住那人,实在不怎么样,要是老爷子挑理,就不好办了。曾建业犯难,就把刘黑娃给推到了前面。
刘黑娃跟着老爷子十几年,还能不知道老爷子是啥脾气嘛。
满口的就应下了。
老爷子最是不信邪的人,小时候在坟地里睡过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不可能在意。
级别的事儿更不用想,当仁不让嘛。太低调了,不省事儿的还以为谁好欺负呢。
这不,他一说,老爷子没为难吧!
要么说,还得是嫡系呢,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还有什么要添置的,我去办。”
添啥呀添,上一任一看就是个重享受的,这房子改造的,快赶上皇宫了。啥啥都是最好的。
自家的被褥放人家这大床上,得跟放了儿童被似的。
这么个作法儿,去年才下势?
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