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怜巴巴的人一上台。
底下瞬间安静了。
中国人一直是善良的,虽然他们痛骂贪官,痛恨权臣,痛斥不公。
但是真正遇上这些弱势群体。
很多人沉默了。
孕妇怎么能杀呢,杀孕妇是要下十九层地狱的。
婴儿怎么能杀呢。
婴儿何罪之有,也没有什么错啊。
还有那躺在担架上的老人怎么能杀呢,人家活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就不能好走吗?
还有那五六岁的小女孩,眼睛里都是泪水,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母亲大腿。
她又有什么错误呢。
“带犯人,斩。”
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还想着在最后一刻多给孩子吃口奶。
这样黄泉路上也不至于饿着。
下面终于有老百姓顶不住了。
大胆的问向监斩官:“大人,这样的人也杀吗?”
按理说是流放啊。
监斩官蒋瓛斩钉截铁回答:“国法无私。”
“他们犯了谋逆之罪。”
“依律当诛九族,尔等休要求情。”
老百姓:“可是娃娃还那么小,何罪之有啊。”
“那窝在床上的奶奶都快睁不开眼了,就不能再等等?”
监斩官蒋瓛猛拍桌案:“大胆。”
“此乃皇上的圣旨,你们敢违抗?”
“国法难容这群人的罪。”
“该杀就杀。”
“谁敢再多言,同罪。”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吭声了,因为谁也不想因为多嘴而死啊。
这可是圣旨。
是皇帝的命令。
普天之下,谁还能有皇上大?
可惜了,这么多人跟着去死。
此时孕妇被按在血淋淋的案板上,她的脸上全是血,大口喘着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可惜再也看不到宝宝出生的那一刻。
尽管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
谁让夫君跟着胡惟庸去谋逆呢。
最终害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下面已经有人低着头,不敢再看了。
尊老爱幼,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个是白发苍苍的瘦弱老人。
一个是哇哇大哭的婴儿。
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可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老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呢。
站在法场的蒋瓛心里着急的很。
他在等。
等一个人的出现。
又过了一会,远方的人群慢慢散开。
就像一把利刃从中间劈开。
大明国太子殿下朱标骑着御马在紧要关头出现。
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
蒋瓛深知昨天太子的几句话。
那就是即使要放,也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放。
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放。
而选在今天放。
选在今天所有人都不忍心的时候放。
只有在这个时候。
太子的威望才能达到顶峰。
因为皇上是一把刀,他的法无情,谁敢触碰,必杀。
所以你胡惟庸谋反,跟着你的人全部遭殃,连孕妇,婴儿都不能放过。
这就是国法无情。
谁也不能触碰。
而太子则相反,他是水,兼容天下,让老百姓和官员的情绪不那么紧张。
甚至看到太子就看到了希望。
这也是为了以后登基打基础。
这一招就叫做人心。
蒋瓛手中令牌狠狠砸下:“时间到,斩。”
下方有百姓已经捂着眼睛不敢多看,甚至还有几个背过去的,可是他们等了很久。
也没有等到铡刀放下的那一刻。
“住手。”
这一声震惊了所有人。
谁…
谁敢在这个时候说住手。
难道他敢违反圣旨?
不要命了吗?
所有人都寻声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装备精良的军人。
将士们身着明光铠甲,手持长枪,脚踏战马,一股威武霸气扑面而来。
他们的目光坚定,步伐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一片震天动地的声响,让人不禁为之心悸。
而中间过道则是一位身穿杏白色衮龙袍。
头戴黑色翼善冠。
手执缰绳、腰佩玉带绦的男子,从后方缓步走来。
这刚一出场,万民惊呼。
那男子,一袭白袍,凤眼星目,面如冠玉,器宇轩昂,仿佛天界谪仙。
玉袍长剑堪风流。
山川不念旧
赋诗为狂也无有愁
称谪仙瑶宫难留
去凡间红楼斗酒
多情眸,落墨诗卷又几斗,斟世间最烈的酒,卧长安巍巍高楼
看尽天下何人可似他无忧。
真乃天人也。
陪着父亲一起观看的妙龄女子纷纷羞涩的低下头。
这其中就包括解语花。
这是他与朱标第二次相遇了。
第一次由于太过紧张匆忙,不敢看他。
今天他就像天上的仙人下凡了。
这气场,白衣,英俊。
哪有女孩子不心动…
解语花的眼神被老爹看的清清楚楚。
他笑道:“丫头,别想了。”
“有些人不是你能接触的,能够遇见已经是八辈子的福分了。”
“要学会知足。”
解语花羞涩的垂下眸子:“爹。”
此时一阵锣鼓声…
“大明太子驾到…”
太子?
是太子爷来了。
万民拥护的太子爷来了。
朱标朝着左右两边的百姓拱手作揖:“乡亲们,我来晚了。”
有士兵想要为他披上盔甲。
防止有人暗箭伤人,却被朱标直接扔在地上:
“我待乡亲们如亲人,哪有亲人防着亲人的?”
“乡亲们,你们会伤我吗?”
下面顿时轰隆隆的跪了下来。
“你们听说了吗,太子说我们都是他的亲人啊。”
“而且太子说我们不会伤害他。”
“玛德,谁敢伤害太子,我丁霸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太子爷仁厚啊。”
“我等能在太子爷的光辉下,是何等的有幸啊。”
“听说当兵的都穿盔甲,唯独太子不穿,因为太子把我们当成亲人啦。”
现场有些人已经偷偷流泪。
更有甚者嚎啕大哭。
朱标这个开场白,很成功。
其实他不是不怕死,相反光软甲他就穿了两层。
古人衣服宽大,也是有好处的。
朱标驾驶着御马,李罡在前方一瘸一拐的牵着。
人群中有个老妇人尖叫:“啊,那是我男人,我男人在给太子牵马啊。”
“哈哈哈,我男人竟然再给太子也牵马。”
这个胖女人,正是之前《魏武遗风》的老鸨子。
她如今和李罡好上了。
朱标此时已经到了法场下,他长呼一口气:“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