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听到凤眠苒说要养好几个美男子在身边,要说不生气是假的。
但他气归气,仍旧心平气和地跟凤眠苒毛遂自荐。
他想得很美好,只要能待在凤眠苒身边,暗中想办法将那些美男子挤走,凤眠苒便是他一个人的了。
凤眠苒知道他脸皮一向较厚,却未料到会这般厚。
容靖那毛遂自荐的话,让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我记得靖王一刻钟之前还说不会再纠缠我,怎的这么快就变卦了?”
“合着你刚刚的大度都是装的,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对吧?”
这男人简直如同翻书一般,变脸变得太快了。
容靖的视线赤裸裸地在她身上打量着,不确定地问道:“阿眠当真要养多个美男子?你这单薄的身子确定吃得消?”
他接着又道:“既然你的身体吃得消,多我一个又何妨?”
凤眠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养他们在身边不过是觉着好看罢了。”
“至于夫君嘛,那自然是只有卿池哥哥了。”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
要真娶上几个夫君?光是一想她都恶寒无比。
忆起跟容靖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她更加不想成婚了。
她感觉一个人挺好的,最起码不会再伤心了。
容靖虽与她相识不算久,却是无比清楚她的性子,之所以会那么问,只是逗逗她。
“阿眠,我看得出来,苏卿池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跟他成婚是不会幸福的。”
凤眠苒轻挑了一下眉,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如何?我这么好,我相信假以时日他肯定会喜欢我的。”
“他纵是不喜欢我,亦不会伤害我,就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
话音一落,她懒得再去听容靖想说什么,径直走进房间。
伸手一挥,房门在瞬间合上,发出微响的撞击声。
容靖识趣地没再往她的房门跟前凑,暗自神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一早,气候明显地比昨日要冷上许多。
凤眠苒伸手推开窗户,一层薄薄白雪,似一张无边的软羊毛毯子覆盖在街道上、房顶上,闪烁着寒冷银白的光芒。
她换上一套雾笼烟妆花缎鸾袍,一头银白色长发用一顶镶珠金鸾冠扎成简单的高马尾,除此之外身上没有任何饰品。
倒不是她缺少饰品,而是单纯地习惯了。
在百毒窟中那段时间,她时时刻刻不停歇地想着对付毒物的方法,根本顾不上打扮自己。
苏卿池换下常穿的月白色锦服,选了一套云烟雾藏蓝华服,头戴一顶衔珠远游冠把一头青丝稳稳固定在头顶。
逾白还是昨日那身衣服,一条蓝色发带将头顶上半部分的头发扎起,下半部分则是披散在后背。
容靖大多时候都喜着一身玄色锦袍,外着一件玄色大氅。
一顶镶金发冠将满头青丝缚住,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五人一行早早地吃过早膳后,纵使雪花飘飘,寒风凛冽,依然阻挡不住他们往隋都前行的脚步。
凤眠苒那辆宽大的马车里,苏卿池坐在马车外赶车。
她昨晚没有睡好,横躺在毛绒绒的厚毯子上补眠。
容靖的马车里,昨晚前来的容一在外面赶着车,逾白小心翼翼地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他原本是想跟凤眠苒坐同一辆马车的,可凤眠苒听到容靖说他是老王爷的左膀右臂,此后便断了想带他回逍遥城的念头。
只要是跟容靖有关系的人,她统统都不想再与其有任何关系。
昨日会救下他,无非是想起自己曾经的境遇,同病相怜而已。
容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小声地问他:“时旭,你当真认不得本王是谁了吗?”
逾白听到他的问话,前后左右小心地看了看,确定车中除了他和容靖之外没有多余的人。
他右手指着自己:“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不是您喊出的那个名字,我叫逾白,是小姐亲自给我取的。”
他不明白容靖为何会唤他时旭,他明明有自己的名字。
难道说容靖认识他?时旭是他以前的名字?
他被关在那个鬼地方多年,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比如他是谁,或者是哪里人士,他早已忘却。
只记得那些人不是用刀剑划在他的身上,就是用辣椒水浇在他的伤口上,又或者饿上他几天几夜。
诸如种种,每每一想,他的身子便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像昨日那种情形,那些人一时兴起便会将他放出来任由他奔跑,然后在他筋疲力竭时抓回去狠狠折磨一番。
可能他们没有想到,昨日会碰见凤眠苒,不但把他们都杀掉,还将他救了下来。
容靖见他不知不觉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继续之前的问题。
他想,就逾白目前这种情况,他想问一些问题,多半不可能会问得出来。
逾白的情绪很不稳定,说不定一句话不注意就会激怒他,从而导致他浑身不断地颤抖。
一行人刚出小镇五十里左右的距离,正路过一处山环水绕的地方。
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风声呼呼作响,刮得赶车的苏卿池和容一打了好几个喷嚏。
凤眠苒伸手挑开车帘,见他冻得瑟瑟发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卿池,你先进车里缓和一会,我来赶车。”
苏卿池将马车停住,双手不停地搓着,这天气未免太过寒冷,他的手都快冻僵了。
“城主,我还坚持得住,我们歇会儿再走,哪有让你一个女子赶车的道理?”
按理来说凤眠苒那几日给他渡的内力够深厚了,应该能够抵挡得住严寒才对。
看凤眠苒一身春秋穿的缎袍,丝毫不受冰雪的寒冷,他不得不承认被打击到了。
凤眠苒一把将他扔进马车里,语气不悦:“说了我替你一会儿,你废话那么多做何?”
“我虽是一个弱女子,自问比起你来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你暂且先在马车里待着,这一去路程较远,迟早得换着来。否则你那身子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会坚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