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眠苒突然听到那甜蜜至极的“苒儿”两个字,身子顿时就是一抖,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看不出来,她与苏卿池相识以来,他一直都是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
这忽然说起甜言蜜语来,那是要腻死人的节奏啊!
凤眠苒愣住好几息的功夫,停下吃饭的动作,专心致志地给苏卿池夹起肉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一碟红烧肉都进了苏卿池的肚子里。
看向空空如也的瓷碟,她关心地问道:“卿池哥哥你吃饱了吗?没有的话,我再让店家多上几碟。”
“你放心,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区区几碗红烧肉,苒儿是付得起银子的。”
凤眠苒这一刻觉得,伤在容靖的心上,似乎要比伤他的身上好得很多。
单看容靖那愈发黑沉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容靖不是把她当做白韵染的替身,才愿意陪她演戏的吗?
不是屈尊降贵地看上她,让她知足吗?
不是说不让他纳妾,他已经忍自己很久了吗?
不是要在两人的大婚之日抛下她去见白韵染吗?
不是让她独自守在婚房里时,他与白韵染在宫里彻夜不眠地翻云覆雨吗?
比起她眼下对容靖这小小的伤害来说,她这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杀人要诛心!
这可是容靖跟白韵染两人亲自教会她的,她不过是现学现用而已。
容靖自凤眠苒开始给那名唤作苏卿池的男子夹肉的一刻起,心中醋意横生,只觉得整个客栈里都是一股酸酸的味道。
听到凤眠苒亲昵地喊着别人卿池哥哥,别人唤她苒儿。
她不仅对苏卿池笑得温柔,还关心别人,尤其对方还是个美男子。
他表示他忍不了了,醋坛子瞬间就打翻了。
容靖立即站起身来径直跟凤眠苒同坐一条凳子,自然而然地就欲去牵她的手。
凤眠苒快速起身走开,与苏卿池坐在一条凳子上。
她右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脑袋,笑语嫣然地看向苏卿池。
甜甜地说:“卿池哥哥,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要成婚了,等下我们住在一个房间就可以了,还能省下一些银子,你说对不对?”
不等苏卿池回话,她又道:“卿池哥哥你可不能害羞,伯母说我们订过婚了,住在一起是合法的。”
“我知道我一个女儿家应该要矜持一些,可是卿池哥哥你长得这么俊,苒儿真的好喜欢你,不想你被别的女子抢走。”
容靖不喜欢她,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天下男子何其多?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再说了,他既然都跟白韵染那样亲密了,她倒不如做一件好事,成全他们那对痴男怨女。
苏卿池:“……”
他暗自瞟了一眼对面而坐的容靖,长相虽然看着普通,但那一身愈渐压迫的气势,足以看得出来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救命,谁来救救他?
他这一瞬很确定,凤眠苒与对方之间的爱恨情仇绝对不浅。
尤其是他回想起凤眠苒当初登上城主之位的那一幕。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的凤眠苒犹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女罗刹。
他这个人一向很惜命,只想做好一个下属的本职,不想成为凤眠苒与对方的夹心饼。
他怕一个不注意小命说不定哪天就玩完了!
苏卿池疯狂地对着凤眠苒使眼色,想让她不要这么玩自己。
他很不经吓的。
凤眠苒则是以眼神威胁他,似乎在跟他说,若是不配合的话,不介意亲自把他扔进百毒窟去历练。
别人或许不知道百毒窟是什么地方,作为从小在鬼城长大的他,却是知晓的。
一想到那九死一生的地方,他不禁身子抖动得很厉害。
苏卿池极其轻柔地对凤眠苒说:“嗯,就算苒儿不说,我方才进客栈时就是这样想的。”
“我们不日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住在一间房里也好方便能照顾好你。”
“而且苒儿长得这般漂亮,我亦是心悦你的,苒儿现下主动提起,我若是不同意的话,恐会伤了你的心。”
“这要是日后被母亲知道了,我定然会被母亲责罚一番的。”
两人配合默契,眉来眼去的一幕落在容靖眼里,他那阴沉的眼神好似要吃掉苏卿池。
这个该死的男人,长得英俊就算了,居然与阿眠订婚了,还只有一个月左右就会成亲?
他怎么敢的?
坐在另一边的容一几人瞧着他们三人之间那浓浓的火药味,纷纷暗自咂舌。
不是吧?
才几个月不见,王爷的墙角就被人撬了?
还撬得很彻底?
王妃要跟别的男人成婚了,王爷咋就不知道着急呢?
他们从来不怀疑容靖对凤眠苒的爱意。
毕竟这几个月以来,容靖是如何过来的,他们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几人的视线统统集中在容靖的身上,像是在给他加油打气。
见容靖只是双拳握得紧紧的,他们大着胆子怒目瞪向容靖,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他们就不明白了,凤眠苒本来就是王爷的女人,追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丢人的?
王爷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再这样无动于衷的看下去,等到凤眠苒真正成为别人的女人,他就是想后悔都没门。
苍玉看不下去,她走到凤眠苒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拜见王妃!”
她接着说:“王妃,属下很久不曾见您,心中万分想念,眼下见到您好好的,奴婢心里很高兴。”
在凤眠苒不告而别的这些时日里,她家王爷在短短时日内瘦到判若两人,沉默寡言。
今日自从见到王妃的那刻起,王爷的眼神便没离开过王妃。
她很清楚王爷是爱极了王妃的,只不过是碍于之前带给王妃的伤害太多,没有底气去靠近王妃。
她不会为王爷说话,很多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并不是一句微不足道的知错便可以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苍玉只是单纯地想念凤眠苒,跟她见过礼,说上几句话后,便自觉地走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