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与凤眠苒刚在前厅吃过早膳,想到前两日容靖说起地道差不多要完工了,她想去看看。
“王爷你待会儿可有事要忙?如果没有的话,可以陪我去看看主屋与偏殿连接的地道吗?”
容靖一听这话,神色微怔,她这两日没有问起,还以为她把这事忘记了。
“容一说还需要些时间,苒苒不必急于一时。”
他说不清楚心中的想法,单纯地不想让她回到偏院去。
难道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吗?
凤眠苒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这男人不是说只要这两日就挖好了吗?
现在跟她说不急?
但她看了片刻,真的从他脸上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看来是真的还需要一些时日!
容靖暗中注意着她的举动,面上一片正经。
心中暗自叹息,她的眼神太过犀利,还好没有被她看穿自己的心思。
站在房门外一身黑衣的容一与容二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王爷是什么意思?
地道早就在昨日完工,虽说过道不宽阔,三四人并排着走都没有问题,他们还贴心的将过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过王爷都那么说了,他们作为属下的还是不要去拆台的好。
凤眠苒正欲起身去屋外走走,打算消消食。
门外忽然传来容一的声音:“王爷,容六让人请您前去。”
容靖知道所为何事,起身快步往屋外走,在即将踏出前厅时。
又转头问着:“苒苒眼下无事,可要随本王出去看看?”
凤眠苒正好想出府去,见他问起,飞快地走到他身边。
容靖一把拉过她的手,几人在须臾之后就出了王府。
那处僻静的院子里,李泽凉心跳如雷,十分后怕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回不来了。
他是真的没有料到,他才刚走出大理寺的大门,就遭遇一轮又一轮的刺杀。
刺客们眼中浓烈的杀意,单是瞧着都令人害怕。
要是没有暗处保护他的人,他此时很有可能已是死无全尸。
刺客们的身份无需多猜,不是德妃的人,就是三皇子的,又或者是皇上的。
总而言之,他们就是打定主意要他的命。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李泽凉抬眸看去。
来人是三男一女,容一容二两人黑衣蒙面。
容靖的脸上戴着一张白玉面具,只露出一双耀眼黑眸。
凤眠苒则是戴着帷帽,将面容全部遮住。
防止被人认出,她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紧紧地跟在容靖身边。
两名黑衣人见容靖几人到来,先是对他行礼,然后一人才问道:“主子,他怎么办?”
永嘉帝等人大肆派出杀手,必然是知道白韵婷那些香艳画像出自李泽凉的手。
他让皇室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早就在皇室的必杀名单上。
要想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京城,不得不说是个比较麻烦的问题。
容靖坐在主位上,凝眉思考着最靠谱的方法。
几息之后,他对李泽凉说:“事到如今你只能改头换面,否则无法活着离开京城。”
他特意改变声线,不想让李泽凉猜到他的身份。
对于他来说,凡事还是保险一些较好。
李泽凉明白他所言非虚,天子脚下,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顶着他自己的脸的确不是个好办法。
他对着容靖跪拜,口中说着感激的话:“小的谢谢大人为我昭雪,李家目前虽不能回京,但以后能科考入仕,我不负李家。”
“纵使这一生都无法以真面目示人,小的也愿意,此生无憾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容一走到他跟前蹲下,将一颗白色药丸递给他。
“服下它就会让你彻彻底底变成另一个人,不会有人认识你,你可以安心离京。”
李泽凉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只要能活下去,区区一颗药丸算什么?
他接过眼前的药丸,双眼一闭仰头把药吞下。
几息之后,他只觉全身疼痛难忍,头痛欲裂。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在他以为快要死掉时,痛意瞬间止住,全身大汗淋漓。
他终于熬过来了!
李泽凉伸手接过容一递过来的一方小镜面,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丢进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容靖最后还是决定让两人扮作路人与李泽凉一同出京。
果然,城门处的守卫见到李泽凉,没有多看一眼的心思。
例行公事般的对他随意检查一下,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快走。
城外五里坡,李泽凉对两人真心实意的拜谢。
这几日受他们照顾良多,几次三番为他除去致命的危险。
“多谢二位多日来的照顾,小的铭记在心,今日一别,望两位好好保重。”
容六与容七面容较为普通,在跟着他出城门时没有带面巾,太过另类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容六回道:“公子一路珍重,我们就送你到这里。”
待李泽凉的身影远去后,两人才施展着轻功回到那处院子。
容七很是不解,问着主位上的容靖:“王爷,您明明有其他的办法让他离开,为何要让他死去活来的痛上一回?”
容靖的声音有些冷:“他雇去的杀手虽是在阴差阳错下刺伤了白韵婷,但你别忘记杀手最初的目标人物是谁。”
他侧首看向凤眠苒,满目温和,大手握着她的小手轻柔地捏了捏。
“倘若不是苒苒会泅水,必定逃不过那日的重伤,本王只让他疼上一回,倒是便宜他了。”
德妃生辰宴那日,凤眠苒即使没有受伤,可因为池水寒凉导致当晚高热好几回,受的罪并不少。
那李泽凉应该庆幸,若是凤眠苒当日受了伤,他会让人在李泽凉身上多刺上几个窟窿来。
凤眠苒看着与他两人的十指紧扣,不禁眉目微皱。
这里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容一好几个人在,他愣是一点儿都不避讳啊。
她想把手拿开,惹得容靖又看向她,语气中是满满的疑惑。
“苒苒你乱动什么?是本王把你的手捏痛了?”
他很确定自己的动作很轻,绝对没有用上一点力气,这女人也太娇弱了吧!
容一几人瞧着两人的动作,纷纷捂嘴偷笑。
不是王爷捏痛了王妃的手!
王妃毕竟是女子,定然是看着他们在此感觉到不好意思而已,偏偏王爷没有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