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现实世界里的会议室之中,不听医生劝阻的五月用右手触碰了夜言的肩膀,她开启“模仿者”圣诀,模仿了神奏之链的能力。就在这时,幽蓝的火焰从五月右手背的圣痕上腾升,一时间幽蓝火焰失控,竟一下将她完全吞噬!
“啊啊啊!”她发了狂地后退,模仿者的能力让她能够复制夜言的神奏之焰,可是不代表她可以驾驭的了这种暴躁的火焰。
因为没有幽蓝之瞳的人注定驾驭不了神奏之焰,这便是世间天理。
五月在撕心裂肺的嘶吼中想要跑出会议室,但跑到门口的时候她那双修长的脚已如腐朽的枯木,轰然断裂,她摔倒地上成为一摊焦黑。
而她的男友,那个黑人二月还低垂着头,他的意识陷在自己构筑的心灵枷锁之中无法逃脱,因为他的意识和灵魂已经被夜言的神奏之焰吞噬,将再也无法恢复意识,只能作为一个植物人度过余生。
或许是女人的声音惊动了整个楼层,会议室外漆黑的空间里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无数的圣徒拿着各自的圣器与枪械棍棒极速朝会议室冲去。同一时刻的大厦外,另一批圣徒从顶层索降到95层,计划从里应外合对医生和夜言行成包夹之势。
现在会议室里唯一清醒的人只有医生,尽管对于圣骸教会的人来说医生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没人能清楚地知道医生的实力。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boSS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在五月死亡的那一刻传到了每一位待机的圣徒手中。
boSS的命令只有一个字——冲。
会议室门外脚步声急促,落地窗外更是垂下一条条粗壮的索绳。
医生翘着二郎腿交叠双手,面露微笑,碧绿的眼眸散发着清冷的光,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姿。
一瞬间无形的领域充斥了整个95层区域,这个领域无形无色,却对人体有着恐怖的压迫。最明显的表现是医生背靠的窗户外面,一排排穿着黑色袍服拉着绳索的教徒们忽然直坠下去!
索降用的绳索结实耐磨,远远能承受这些圣徒的重量,可是医生的领域释放之后,仿佛有无形的手从底下抓住他们的手脚,拖向深渊似的往下拉,绳索轰然断裂,他们直坠而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圣徒们从几百米的高度上摔下直接成了一摊肉泥。
会议室外面的脚步声也瞬止,接着传来沉闷的倒地声。那些赶来会议室的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因为他们的骨架已经支撑不起自身的重量,无形的强压像是要碾碎葡萄一样让他们的肉体溃散。
深深的恐惧从他们各自的脑海遍布全身,这是他们最熟悉的圣诀之一。
来自圣器?强压护腕的圣诀,能够让生命体承受自身重量数以百计的压力。
这本该是十一月的能力,却被医生使用了出来,那些圣徒到死也不会明白为何医生能有如此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奇迹之链”被世人称为世间最为神秘的圣器之一,因为除了医生以外的其他奇迹之链拥有者都无法灵视过去,自然也不知道奇迹之链有何能力,所以流传世间的介绍也少得可怜。
但不一样的是医生却可以知道奇迹之链的所有能力,因为他看完了这个圣器的创造者——姜洛赋的记忆,知道奇迹之链除了能治愈伤口,洞察人的生命力之外,还可以作用于人的灵魂,将对方的灵魂抽出肉体,并用灵魂开启对方的圣器从而使用圣决。
之前医生拜托夜言留十一月一口气也是出于此目的。
领域过后,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都安静点。”医生竖起一根手指抵住嘴唇,碧绿的眼睛看上去格外邪魅,他微微一笑道,“可不要打扰了夜言的美梦。”
“包括你。”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口突兀地传出一声跪地的闷响,接着就看见血液凭空飞溅,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板上瞬间出现一个表情扭曲趴在地上的黑袍人——透明人十月。
怎么可能!?
十月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身体因承受不了巨量的压力而略微变形,内脏和骨肉已经破碎不堪,十月生命中最后一丝意识是用来自我怀疑的,他的气息不可能泄露出去,医生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
然而他永远不可能知道了,下一刻他的脑袋被无形的压力所碾碎。
医生无数笑了笑,眼睛没有丝毫的变化,整个95层也只剩他在等夜言苏醒了。
尽管透明人十月一直保持着隐身的状态,又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很好,以至于之前夜言都没能发现他的存在。但医生却一直盯着他,盯到他自己都有些发毛。
透明人的圣诀能让一般人的眼睛看不见他,可是医生不一样,医生那双被奇迹之链赋予的碧绿之瞳可以看见人体内的脉络与生命力,还有灵魂,那些都是以绿色能量物质的形态呈现在医生眼里,在医生眼里可不存在什么透明,只要对方活着那一定会被医生所注意。
几分钟过后,夜言终于从自己的心景之中苏醒,他缓慢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注意到医生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你哭了?”医生一只手撑着脸,摆出了听八卦的表情。
夜言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眼泪——几千年了,他依然没有哭的能力。
“我怎么可能会哭。”夜言低声说。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眼眶已经红透了,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满是遗憾的离别。医生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却不打算拆穿,医生也知道他在心景中一定看到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那是一种珍藏心底不会轻易与人分享的宝物。
“那就走吧,boSS估计等得不耐烦了吧?”医生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白大褂。
夜言点点头,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他的眼里已不再迷茫和悲伤。他也起身,站起来的时候注意到了没有意识的二月,此时的二月还保持着浅浅的呼吸,但他和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见状夜言朝他随意一抬手,幽蓝的火焰从夜言指尖飞离,附着在二月的身上安静燃烧起来。夜言和医生不再管他,大步走出会议室,踩过尸体遍地的地板来到电梯门口,通往顶层的电梯早已等候多时。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走进电梯按下“100”的按钮。
这一次电梯没有任何的中途停顿,几秒的功夫就把两人送到了顶层。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前的是一道铺着红毯的宽敞过道,过道笔直对准电梯口,尽头是一扇华贵的双开大门。
过道两侧的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画作装饰,天花板上的灯打出柔和的金光,便如高贵典雅的博物馆。
两人漫步至那扇暗红色的实木双开大门前,夜言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将其狠狠踹开,由于用力过猛,两扇门狠狠撞在了两侧的墙上,发出厚重的炸响。
第一百层的室内景象随着被踢开的大门展露在两人面前。这一层的布置和装潢出乎夜言的意料,他以为第一百层依旧会是如下面几十层那样办公室常规的冷色调,冰冷简洁。
可是这一层却不同,到处都是充满着昂贵感的家具和装潢,木制的家具随处可见,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吊灯,房间地上铺着造价不菲的黑胡桃木地板,深沉的地板上泛着金钱的光。
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区域,更像是一间高级公寓,整整一层楼的面积都是那位boSS的高级公寓,该有多大?
就在夜言和医生茫然不知方向时,空中传来了音响设备开启的声音,接着传来了男人的叹气。
“知不知道你刚刚弄坏了我造价不菲的樱桃木门?那扇门都是匠人纯手工刨制的,用时两个多月,你就不能斯文点吗?又没锁门……”
没想到boSS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抱怨,夜言疑惑地和医生对视一眼,没多说什么。
“我在办公室,往右走,绕到能从客厅落地窗看到东京湾的地方,我在那个客厅右边的第三个房间。”boSS慵懒地说着,“过来吧,我开了瓶上等红酒等你们……对了,办公室门没锁,麻烦用手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