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灰发男子眼瞳巨震,他身体微微颤抖,“我认得这双眼睛!”
他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你是“K之戒”的后人!”他大喊,“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看来“启示之戒”所选中的人真的如同命运的结绳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癫狂般发笑,像是在蔑视着一切,他丝毫不惧怕夜言的幽蓝之瞳。
这个世界上能不受幽蓝之瞳影响的人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同样拥有幽蓝之瞳的人,一种是“奇迹之链”的拥有者,剩下一种则是……“G之戒”的拥有者!
而这三类人刚好都持有上个世界遗留下来的“启示之戒”。
但此时的夜言还没有找到神奏之链,也自然无法灵视神奏之链的前主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翙离尊的记忆,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一点。
什么“启示之戒”?什么命运的结绳?夜言都听不懂,他只是诧异眼前的男人居然丝毫没有被幽蓝之瞳所威慑,甚至还能蔑视般发笑!
“怎么可能……”
灰发男子的嚣张气焰让夜言的内心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动摇。
还有,“K之戒”是什么?他为什么敢直视幽蓝之瞳?一连串的疑问堵住了夜言的大脑,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法顶着巨大的压力战胜对手……自己要输了?
重力倍增如同致命的压力,夜言快要被这股力量压迫到窒息了。
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我还要寻找世界的真相……我还有弟弟在找我……我还没有完成复仇!!!
夜言在内心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强大的仇恨让他的幽蓝之瞳布满血丝,他咬着牙,即便被重力挤压身体到出了内伤,甚至嘴边溢血都没有放松。
他的怒火在致命关头空前绝大,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就在这时,狂笑的灰发男人忽然愣住了,他的眼睛里透露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恐惧。夜言一时间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幽蓝之瞳所威慑住了,但下一刻夜言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就在夜言的身后,居然爆发出了足以扭曲空间的恐怖高温,犹如太阳爆发!
幽蓝的光瞬间照亮了阴沉的天空,巨大的火焰光柱直通云天,天空的云层里夹杂着铁灰与幽蓝,诡异又美丽。
“神奏之焰?!”夜言大惊,转过身去。
洛艾尔身处幽蓝的火焰光柱之中,她四肢抓地,双腿弯曲,双手伸直支撑着匍匐的身躯,这一动作简直如林中的野兽一模一样,这是野兽进攻的前摇动作。
她张开嘴露出变得异常尖锐的犬牙,犬牙此时已然变成骇人的獠牙。她咆哮着,发出的再也不是原本清脆动听的声音,而是猛兽的吼叫,吼声震耳欲聋,仿佛野兽附体。
覆盖在她身上的噬界构成的黑色衣物也被幽蓝的火焰吞噬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幽蓝火焰包裹的火焰衣服,幽蓝火焰完全包裹着她,如同她全新的毛皮。她的身后出现了两条尾巴,一条是她原本的灰色尾巴,另一条则是火焰构成的焰尾。
夜言看到这副模样的洛艾尔,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他看着她恍惚间看到了传说中的“猫又”,那是东瀛传说中的生物,有着两条尾巴的猫。
这就是洛艾尔巨兽化的样子,曾经她试了无数遍都没能成功,原来是猫又的样子。
“洛艾尔……”夜言动了动干枯的嗓子,沙哑地喊了出来。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洛艾尔那只漂亮的蓝色左眼,此刻居然燃烧着熊熊烈火……夜言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在看到洛艾尔第一眼的时候就会被她深深吸引,会觉得她的眼睛很好看。
原来她身体里有着神奏之焰啊!
“为什么这个女人有这种东西!?”灰发男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终于能说出话了。
重力领域还在持续,但是领域内的三人都没有被压垮。
夜言呆呆地看着洛艾尔,可下一秒洛艾尔竟从他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夜言感到一股炽热的飓风从自己身旁刮过,掀起了滔天的热浪与狂风,洛艾尔原本待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漆黑的坑。夜言急忙转过身看向那个灰发男人,洛艾尔已经转瞬之间就来到灰发男人面前,她全身都被幽蓝火焰包裹着,挥出的一拳带着足以焚山煮海的温度。
灰发男子大惊失色,慌忙挥出右拳,洛艾尔整个人居然飞了起来。她周遭的重力被灰发男人改变了,此时的她的身体重量和一根羽毛没有区别。灰发男人趁机后退好几步,远离了恐怖的高温。
夜言想要抓住这个间隙发动攻击,但是强大的重力让他寸步难行,甚至连噬界都飞不出去,他只能看着洛艾尔和灰发男人战斗,内心焦灼不已。
在空中的洛艾尔没有可以借力使力的地方,但她身上又冒出了更多的幽蓝火焰,火焰集中在脚底,居然形成了一个推进光波!洛艾尔光箭般射向了灰发男人!
“给我滚开!”灰发男人伸出右手,他右手食指上的银色戒指骤然闪光,洛艾尔冲到半途,突然感到重力倍增!
她狠狠地摔在地上,但重力没有停止,刹那间她所爬伏的地面居然被重力压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她犹如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连幽蓝火焰都看不见了。
“洛艾尔!”夜言大喊,他向前艰难迈出脚步,却也感到压力倍增,居然直接单膝跪地,直不起腰来。
“你就给我看着吧!没了“K之戒”就没用的废物!”灰发男人冷喝道。
“K之戒”?是说神奏之链吗?夜言疑惑。
忽然深不见底的坑中赫然射出明亮的火光,幽蓝火焰重新现世!一如凌然绽放的莲花,在这般强压的重力之下,连夜言都只能跪地不起,然而幽蓝火焰却不受重力压制,骄傲地朝上跃动着火焰。
幽蓝身影猛地从坑底跃起!洛艾尔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夜言眼中,但此时的洛艾尔又不一样了,她居然在空中摆出野兽进攻的匍匐姿势,包裹她全身的火焰如同盛开的花朵,骤然绽放!
一个由火焰构成的幽蓝色巨大猫又出现在两人面前,洛艾尔身处猫又的中心控制着猫又的动作——这才是洛艾尔的完全巨兽化形态!
巨型猫又发出嚎叫,响声震天动地。
“该死!”灰发男人被烈焰浪潮震退,恐怖的高温让他不敢靠近洛艾尔。
他高举双手,然后从上而下猛拍!巨型猫又所处的地面被恐怖的重力压成粉碎,直至出现一个大坑,然而猫又居然浮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丝毫不受影响。
灰发男子见这招没有效果,有些心慌,他伸出一只手对准湖泊。微微冒着蒸汽的的湖水巨动,居然掀起几十英尺的浪潮!这些湖水铺天盖地倾斜在猫又的幽蓝火焰身上,可是还没有碰到这些火焰,湖水便直接蒸发,不仅如此,连水蒸气也被幽蓝烈焰灼烧得一干二净。
“你这个怪物!”眼看自己的所有招式都失效,灰发男子终于慌张起来,他怒骂一嘴,准备撤退。他原地浮空,然后虚空行走,逃窜般跑远了。
然而洛艾尔根本没打算让他走,猫又猛兽扑击,速度快如闪电,化为一道幽蓝火光直冲上方!灰发男子惊恐万状,连忙用能力让无数云杉树拔地而起,迅速撞向洛艾尔。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洛艾尔那猫又的庞大身躯跑起来像是追光,仅在刹那间就用幽蓝的烈焰将他吞噬,就连他的哀嚎也没能冲出火焰。
幽蓝火焰猛烈燃烧过后,唯有一枚银色戒指浮在空中没有被烧毁。
同一时刻,夜言身上的重力化为乌有,他一身轻松,终于能松下紧绷的身体了。然而下一刻他心脏骤缩,本能般从原地起跳!
他原本站的地方被幽蓝火光炸裂,湖畔被炸了个缺口,湖水倒灌涌入。
“洛艾尔,是我!”夜言站在半空之中呐喊着,脚下是他的噬界提供的立足点。
然而洛艾尔根本听不见夜言的呼喊,冒着幽蓝火焰的巨型猫又再一次发出嚎叫,吼声伴随着热浪直扑夜言脸庞,他不得不用噬界迅速吸收周遭的热气。
夜言心急如焚,他知道这是洛艾尔失去理智了,现在的洛艾尔已经没有作为人的理性和思考,支配她行动的是野兽般的本能。
猫又朝着夜言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的幽蓝火球被猛地射出!夜言召出一大片烟雾状的噬界护于身前,幻化成一张巨大的幕布。幽蓝火球砸在幕布上却没有击溃它,反而被尽数吞噬。
“还好,以我的实力还能吞噬洛艾尔的神奏之焰。”夜言看到自己的噬界奏效,内心微微一定,眼下还不是走投无路的时刻。
但是他还不能松懈,因为他注意到洛艾尔在猫又身体中蜷缩着身子,一副痛苦的样子。
失控的神奏之焰已经开始反噬她的身体了!
这样下去不行!夜言焦急起来,他抹掉嘴角的血,尝试靠近猫又一点,他大喊着:“洛艾尔!醒醒!洛艾尔——!”
夜言瞳孔地震,迅速在空中后仰!猫又居然直接冲到了半空之中!若不是夜言借着自己超乎寻常的反应能力躲过了猫又的直冲,他的下场恐怕就和那个灰发男人一样了。
失去了脚下噬界的支撑,夜言受到引力的牵引直坠,坠落途中不停翻滚,在快要落到湖面上的时候夜言终于稳住身形,反身重新站在噬界构成的踏板之上。
猫又化为火团垂直猛冲,夜言在空中踩着噬界极限飞跃湖面,等他跳走的时候猫又直接冲入湖水之中,整个湖水顿时蒸发,水蒸气漫延至天际,原本阴暗的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
能见度骤降,夜言分不清方向,可是透过浓郁的雾气,夜言能看到猫又庞大的身影映在雾气之中,透着明显的幽蓝之色,雾气中能隐约看见两根焰尾不安分地摇动着,带起阵阵热浪。
神奏之焰似乎切断了洛艾尔和外界的联系,无论夜言如何呼喊也唤醒不了她。既然如此,只好将其劈开了!
夜言目光锁定那个浓雾之中虚无缥缈的幽蓝影子,双手悄然握住一把漆黑的东瀛打刀,他深吸一口炽热又湿润的空气,幽蓝之瞳如风平浪静的湖面那般平静。
他突然踏前一步的同时挥刀直落!凌厉的剑气仿佛有着开天辟地的力量,漫天的水汽被干净利落地隔开!剑气直面击中猫又的额头,顿时包裹着洛艾尔的幽蓝火焰被这道剑气荡开!
洛艾尔从火焰之中出来了!
夜言大喜,想要跳上去接住洛艾尔。但是下一瞬间她体内又迸发出庞大的幽蓝之焰将其包裹住,猫又的形象再次跃于空中,嚎叫响彻整片嘉伟森林。
夜言逼迫自己稳住心态,他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冷静地挥出了数刀:横切,居合,批斩,每一刀都足以劈山开海!可是无论夜言如何挥刀,将吞噬着洛艾尔的幽蓝火焰一遍又一遍地劈开,这些火焰都会不断重生,像是一条火焰蟒蛇死命缠着洛艾尔不放。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夜言心急火燎,内心罕见地乱成一团——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夜言不想洛艾尔就这样死去,因为他还没有和洛艾尔和好如初,还没有和她好好说上话……如果她就这样在夜言眼前死去了,那夜言和她生命里的最后几天就是在彼此间的冷战之中度过的。
想到这里夜言内心一阵悲凉,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如果洛艾尔就这样死了,遗憾会永远留在他的心中,甚至比和洛艾尔坠入爱河再失去她更为遗憾和痛心。
“洛艾尔……”夜言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猫又发出癫狂般的吼叫,刚才夜言的攻击激怒了它!它又开始横冲直撞,犹如追捕猎物的猛兽。
“……巨兽化。”看着和野兽别无差别的猫又,夜言喃喃。
借由眼前的景象,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对策!
兽化圣驱者的能力来源于其心脏,源源不断的能量都是从心脏涌出,通过血液循环传递到她们的身体之中,可以说心脏就是她们的圣器!
而不知道怎么的洛艾尔竟然能从体内产出神奏之焰,这说明她的心脏一定和神奏之链有关。虽然夜言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既然结果摆在眼前,夜言也只好先接受这个事实了。
最重要的一点,夜言身上流着翙离家的血脉,他拥有可以控制神奏之焰的幽蓝之瞳!
之前夜言尝试用自己的幽蓝之瞳压制洛艾尔爆发的神奏之焰时失败了,但那是因为这些神奏之焰的本体——洛艾尔被火焰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她听不到也感受不到夜言的呼喊。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依靠幽蓝之瞳压制神奏之焰,夜言必须进入到猫又的体内,无限靠近洛艾尔才行。
想到对策后夜言毫不犹豫下定了决心,他必须主动进入猫又的体内——尽管这意味着他有可能抵挡不了神奏之焰的力量从而被永远吞噬掉。
“要是我以这样的方式死掉,一定会丢父王的脸吧?”夜言自嘲地笑了笑,“但是,如果拥有幽蓝之瞳却连神奏之焰都驯服不了,也就没资格称王啊。”
漆黑的噬界贴在夜言身上,构成一具漆黑的盔甲,连头和脸都被盔甲完全包裹,只在眼睛的位置露出一丝的缝隙。
曾经统率那只所向披靡的炎夜骑的翙离夜言又回来了,他骑着漆黑的战马,身后依旧跟着千军万马。虽然炎夜骑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死去的炎夜骑都被夜言牢牢记在脑海里,如今他们化作影子仍然跟随着夜言!
“要上了——”夜言做好了赴死的觉悟,一声令下,夜言策马狂奔冲阵在前,身后黑压压的影子军团浩浩荡荡地紧随其后。
面对着幽蓝火焰构成的庞然大物,夜言毫无畏惧地嘶吼着,猫又被夜言的气势所挑衅,在空中狂奔起来,幽蓝火焰和黑色的人潮极速相撞!
猫又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夜言在内的全部影子军团吞到肚子里!猫又的体内仍充斥着幽蓝火焰,恐怖的高温和狂暴的能量让这些影子军团在被吞噬的瞬间溃不成形!
但是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影子组成庞大的潮流,围在夜言周身形成保护漩涡。与此同时夜言开启了噬界的吞噬能力,无数的幽蓝火焰和高温被吞进虚空之中……即便如此,夜言也依旧被幽蓝火焰的炽热温度弄得窒息。
夜言一路在猫又体内穿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洛艾尔的身边。此时洛艾尔双手抱膝蜷缩着,像是熟睡中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看着这副样子的洛艾尔,夜言被高温烫得扭曲的痛苦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注视着洛艾尔的脸庞,幽蓝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洛艾尔闭着眼,但是左眼上依旧有幽蓝的火焰在跃动。
“洛艾尔?”夜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醒醒,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洛艾尔的耳朵微微动了起来,但眼睛还是紧闭着,丝毫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
“洛艾尔,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冷淡对你。”夜言声音沙哑,幽蓝火焰快要突破护在他周身的黑色漩涡,但热气已经窜进他的喉咙里,毁坏了他的嗓子。
“抱歉啊,都是我的错,洛艾尔能原谅我吗?”
夜言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扇扇耳朵,紧挨着双膝的手渐渐放松,夜言强忍着灼烧的痛苦,将洛艾尔蜷缩在一起的身子轻轻舒展开来。
洛艾尔没有安全感,没有得到爱的滋养,于是夜言将她揽在怀里,给她一个很深沉又很温暖的拥抱。
“醒过来,洛艾尔。”他轻声说着,抱得更紧了,“你今天还没有泡澡呢,我给你烧水泡澡好不好?”
夜言的肌肤开始出现灼烧的伤痕,他全身的噬界都在拼了命地吸收幽蓝火焰,可还是阻止不了火焰焚烧自己。
他表情痛苦,但唯独点亮的幽蓝之瞳透露着坚毅,他在用这双幽蓝的眼睛压制洛艾尔体内狂暴放肆的神奏之焰。
就在夜言快要撑到极限的时候,洛艾尔终于有苏醒的迹象,她动了动手指,然后慢慢地她下意识地回抱住了夜言。
“洛艾尔?!”夜言惊喜地喊着她的名字,但她没有回应。
神奏之焰在肉眼可见的安稳下来,夜言幽蓝之瞳的压制终于起到了作用。猫又那庞大的身躯渐渐消散,幽蓝火焰慢慢收在了洛艾尔的身体之内,就连她左眼的火焰也熄灭了。
空气再度充斥着四周,夜言终于能好好呼吸一口气了。尽管这些空气也很燥热,但也好过幽蓝火焰的炽热。
他感到自己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但现在他没有功夫感叹劫后余生,洛艾尔还昏迷不醒。
此刻洛艾尔赤裸着身躯依偎在夜言的怀抱里,神奏之焰烧毁了夜言给她做的衣服,也烧伤了她凝脂般美好的肌肤。神奏之焰的暴走果然也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她早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如果夜言没能压制住神奏之焰的暴走,那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洛艾尔被自身的幽蓝火焰吞灭消失。
“洛艾尔,醒醒。”夜言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了,他自己的身体也被神奏之焰烧得很严重。他想能被神奏之焰烧成这样狼狈的帝王后人,也只有他一个了吧。
洛艾尔身体热得发烫,夜言的手抚摸她脸庞的时候居然被烫得滋滋作响。夜言的手几乎被烫得痉挛,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轻轻抚摸着洛艾尔的脸庞,企图唤醒她。
“再也不要不理我了啊洛艾尔。”夜言的声音显得很无助,“我错了,好吗?我认错,我不该拒绝你的爱意,不该如此无情无视你的爱意……”
夜言将洛艾尔的脸贴在自己的脖子上,贴身感受洛艾尔过高的体温,他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后背,内心煎熬不已。
“其实我很害怕啊,害怕与你坠入爱河,等到分别那天来临的时候这份爱意会伤害我……”夜言懊悔地诉说着自己的内心,“我也很喜欢你啊,洛艾尔。你是那样美好,那样美丽可爱,我们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里经历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啊……”
夜言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他感到洛艾尔的呼吸在慢慢变浅,明明两人此刻如此接近,可他却感到洛艾尔离他越来越远。这种生命在自己怀里消逝的感觉很令人恐惧,夜言回想起当年自己拼命杀出重围回到父王母后身边,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了……
那种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幻灭的绝望感很让人窒息。
真无力啊……明明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晚一步吗?夜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把洛艾尔抱得更紧了,似乎这样做了就能阻止洛艾尔离开他。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命运真是如狗屎一样的东西,它安排两人的相遇,让两人变得离不开对方时又安排他们的遭遇。他拼上全力从有着神造之物称呼的神奏之焰手里抢回了洛艾尔,一如从神的手中抢回了自己的挚爱,可是命运却安排了又一道境遇——死亡。
死亡并不是靠夜言就能战胜的,他无论再强大,即便有着掌控神奏之焰君临天下的力量与资质,可即便这样他夜言也无法在死亡面前做出什么,他不会治疗术。
他茫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四下无人,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寂静得如同死亡。他抱着洛艾尔坐在干枯了的湖底,在那里仰望灰蒙蒙的天空,觉得天空离他们好远好远。
这里是嘉伟森林的深处,在幽蓝火焰的爆走狂宴之后这里生灵涂炭,夜言看不到任何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