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奥用力进攻,夜言就风轻云淡地后退,表面看上去夜言被压制得无法进攻,事实上他心里却游刃有余。这时候夜言的防守就悄然从之前的不动如山,变成了滔滔不绝的水流,奥利奥无论如何都劈不开水流,更伤不了对方,只能任由夜言的节奏而行动。
对此,观众席上的人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好像那个黑衣人也没啥强的嘛。”
“是啊,毕竟对上的可是那个常胜冠军奥利奥啊。都说了克罗斗兽场哪能比得上灵顿斗兽场的角斗士嘛!”有人表示不屑。
“看来不出意外今天的最终胜者又是奥利奥咯。”
很少有观众能看出场上的端倪,奥利奥和夜言与其说是在相互搏杀,不如说是老师手把手教导学生。
奥利奥也从一开始对夜言的不敬变得肃然起敬,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进攻更自然流畅了,就像是流水般。
于是他的进攻变得更强了,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奥利奥对夜言抱有敬意,但他对胜利更为渴望。
“谢谢你啊……我愿称你为我奥利奥的兄弟了,你让我正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奥利奥由衷地豪迈大笑,用力地挥舞手中的长斧。
“嗯,那就好。”夜言点头,不再一味地后退,反而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反手一棍敲在奥利奥毛茸茸的脑袋上,发出沉闷一响。
“噢!”奥利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敲晕在地,仰面朝天倒下的他那豪迈的笑容也变成了呆滞的傻笑。
也差不多了吧……夜言估摸着自己已经在斗兽场上打了十分钟了,应该算是艰难取胜吧?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观众席上的人们一时间都沉默了,他们上一秒还看到这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可下一刻夜言突如其来的一棍,瞬间结束了比试,这显然让他们没来得及做好准备。
眼看没人反应,夜言也无所谓,将手上的漆黑长斧收回溯源戒中,闲庭信步地回到了自己的准备室里。
这时候场外的观众才终于意识到常胜角斗士奥利奥在第一轮的竞技中败北了,人们像是为新的胜者的诞生而庆祝一般,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
之后的竞技里夜言毫无悬念地夺得了最终胜利,毕竟最有希望获胜的常胜角斗士在第一场对上夜言的时候就被击败了,虽然之后的竞技上夜言也和对手打得难分难舍,但最终都会被夜言以秒杀姿态逆转,观众对于夜言的最终胜利也就不意外了。
夜言如愿以偿拿到了最终的3000落曼金币奖励,再加上之前塔尔德雇佣他时先给的5000落曼金币,此时夜言身上的钱都重得不好带在身上了。他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还从未有如此阔绰过,怎么花也成了问题。
但那都不是夜言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晚上。
到了晚上的时候,夜言被塔尔德邀请去了之前提到过的只供上流人士才能参与的拍卖会。拍卖会设在北不列颠中央区域的某座历史悠久的剧院之中,剧院装饰奢华,穹顶有着庄重大气的壁画。
在夜言看来,这里比起说是奢华的剧院,倒像是奢侈糜烂的教堂,里面充斥着权贵阶级弥漫的交易恶臭味。
夜言的位置在剧院的中间靠前,身旁挨着塔尔德,塔尔德另一旁则是早上见过面的希利德圣职骑士。塔尔德看上去很高兴,手指轻快地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快地敲打着,像是在演奏某种乐曲。听说他通过在夜言身上下注赚了一些小钱,但夜言知道他这么高兴其实是因为明天的重头戏。
不知不觉间剧场里就坐满了人,这些人的服饰看上去无不华贵,透露着昂贵的气息,呛鼻的香水味浓郁得似乎能看见其形状。
夜言悄悄用自己的噬界所构成的衣服吞噬掉飘到自己周遭的味道,以此来缓解自己快要窒息的鼻子。
约定的时间到了,剧场舞台的帷幕拉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紫色的艳丽礼服走了出来。
他优雅地鞠躬行礼,“欢迎各位来宾来到曼斯顿剧院,我是各位忠诚的朋友昆图斯。今天又到了一周一次的拍卖时间,本剧院为大家准备了相当多新奇而又珍贵的物品。想必各位来宾或多或少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了这周拍卖会的最终宝物是什么,大多数来宾也许都是为了“她”而来……
“不过容我自豪地向各位保证,在“她”之前的所有物品都不会辜负各位来宾的到来,”昆图斯露出灿烂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敬请期待。”
“那么事不宜迟,就容我为各位接受第一件物品。”昆斯图说着,几个同样穿着得体的男人就拿着物品上来了……
接下来的拍买过程很顺利,参与拍卖的物品也都以装饰品为主,甚至还有镶钻的王冠出现在其中。不过这些东西实在是吸引不了夜言的兴趣,一开始他还很期待会有神奏之链出现在其中,或者出现奇迹之链也可以。
但过了一个小时,夜言就觉得无聊了,那些东西在夜言眼中并没有什么用。他无聊地双手交叉在一起,心里默默祈祷最后的大轴登场的拍卖品能是个特别的东西……但既然昆斯图都用“她”来称呼了,想必无非就是个姿色不错的女人吧。
看来今晚不抱有希望比较好吧。他想。
在拍卖与成交的喊声中不知度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最后一件宝物登场的时候了。
夜言如释重负,想着终于快结束了。
舞台上的烛台和油灯突然黑了下来,夜言一瞬间提高了警惕,他不着痕迹地目光左右扫射,发现这些人都很淡定,连一丝惊讶声都没有,于是很快明白这是拍买最后一件宝物的气氛渲染。
轱辘轱辘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有人在推着小车。
很快蜡烛和油灯被人重新点亮,一个披上了黑色幕布的方正物品出现在舞台中央。
“让各位来宾久等了,”昆图斯一边说着,一边让助手们准备掀开幕布,“这就是本周的最后一件宝物。”
“兽化圣驱者!”
幕布被一下子掀开了,展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一个长方体铁笼子,这时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因为他们看见了——一位被囚禁在牢中的精灵。
精灵有着美丽的灰色短发,一双不属于人类的毛茸茸大耳朵,同样是灰色,只是耳朵尖如同雪山那样呈现白色。少女的双手被锁链牢牢锁住,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铁笼子顶部,因此她不得不舒展着洁白如玉的双臂。
少女低着头,跪坐在笼中,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黑色纱织,隐约能一窥少女妙曼的身姿与呼之欲出的胸脯。
“好美丽的女子!”塔尔德在一旁惊叹,接着他又小声问身旁的希利德,“她真的有毛茸茸的耳朵吗?”
塔尔德是普通人,因此并看不到少女作为兽化圣驱者的特征。
“是的,卡莱尔大人。”希利德点头,“她有一双很美丽的灰色耳朵,看上去就像是大人家里养的猫的耳朵。”
夜言把目光从少女身上收回来往塔尔德胯下一瞥,发现这人一瞬间就来了性趣,跨间鼓鼓的,不禁在心里鄙夷这人的庸俗。他又把目光转投在笼中的少女,尽管此时少女闭着眼,没有精神地低着头,但不知为何夜言却认定她一定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
为什么兽化圣驱者能被区区铁笼子困住?他们的力量应该能轻松突破这些普通的桎梏才对。夜言琢磨着这个问题。
“这个女孩已经17岁了,名为洛艾尔。”昆图斯介绍道,“家主卡文迪许大人在斯威特兰德王国旅游的时候在一处村庄废墟遇见了洛艾尔,于是便将其带回了北不列颠。已请专门的祭师检查过,身体并无疾病,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还是处女身,请各位来宾放宽心。”
说着,昆图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而来参与拍卖的来宾们也露出了喜出外望的神色。
昆图斯口中的由祭师检查处女的方法,夜言也略有耳闻,据说是祭师会用大麦面做供物,不浇油和乳香,以此作素祭。然后让女子发誓,由祭师作法,让其喝下大麦面兑水的苦物。如果少女不贞则会肚腹澎胀,两脚消瘦。
想来也是没什么根据的迷信,夜言不禁觉得可笑,他还知道在落曼帝国流行着另一种鉴别少女贞操的方法,即将少女带到一座名为“真实之口”的石像面前,石像是落曼帝国的真相之神,能辨别人的谎言。
只要把人的一只手伸进石像的真实之口中,如果少女不是处女却撒谎的话就会被石像咬断手腕,以此来辨别处女之身。
这当然也是假的,也就更可笑了。
“为了防止洛艾尔逃跑,我们已经事先为她喝下了迷魂药,这种药能短时间让她失去力气,而如果在座的各位来宾当中有谁最终拍下她的话,本剧院还会提供这种迷魂药的配方,只要每晚为她服下,之后少女的美好身躯就仍由各位随心所欲地对待啦。”昆图斯保持着优雅的态度,讲解着令人作恶的内容。
原来如此,迷魂药吗。夜言的疑惑被解答,顿时觉得这些人的恶心程度更上一层楼。
“众所周知,让兽化圣驱者怀孕是很致命的,理由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来宾都明白,所以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哦。”昆图斯风轻云淡地开着黄色玩笑,惹得剧场内的人轻笑。
“那么,这样一位罕见且美丽的兽化圣驱者的起拍价是多少呢?”昆图斯环顾一周,竖起一根手指,“仅仅只是一万两千落曼金币!加价最低是一千落曼金币哦!”
“我出三万!”立刻有人伸手大喊。
“我还没宣布开始呢……”昆图斯露出略微窘迫的笑容,随即笑容更甚,“不过我明白了,卡奈斯先生出价三万!有人跟吗?”
“我出三万五千!”又有人加价。
“好的!罗素先生出价三万五千!”
“我出五万!”
很快就有人继续加价了,剧院内报价声此起彼伏,拍卖的价格在快速飙升,显然这些人都极度渴望将这位名为洛艾尔的精灵少女带回家,剧场内的竞争氛围比之前的所有拍买都要激烈。
夜言双手抱胸静坐在椅子上,冷漠旁观着这些人报价,一开始他就没想着参与,毕竟价格于他而言过于昂贵了。
一般来讲,只用300落曼金币就可以购买奴隶,如果奴隶碰巧又有点姿色的话则会需要600落曼金币不等。而像是洛艾尔这样的兽化圣驱者,其本身作为兽化圣驱者就很稀有不说,还有着一副天赐的绝美容颜,其价值就翻了不知多少倍了。
夜言很同情这位少女的遭遇,但是他来这里是寻找神奏之链的,并不想和当地的权贵人士有所瓜葛,而且如今他也没有足够的金钱底蕴和这些上流人士比拼,不得不放弃拯救少女的想法。
没有财富与权利的人,其实也在那些权贵人士眼里是弱者吧?
“我出十万落曼金币。”一个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磁性嗓音缓缓而出,剧场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安静下来不是因为男人报价过高,而是因为男人身份的特殊。
“哦!尊敬的伯明翰?诺丁汉殿下!”昆图斯并不吃惊,只见他优雅地微微鞠躬行李,而后目光环视其他人,“诺丁汉殿下报价十万落曼金币!”
现场气氛的骤然冷却让夜言察觉到了这个人身份的不凡,于是小声问塔尔德,“这人是谁?”
塔尔德看了一眼坐在前排位置上的金色长发男人,也小声回复说:“那个男人名为伯明翰?诺丁汉,诺丁汉家族是北不列颠的“领主”,也就是协助不列颠行省的“总督”管理北不列颠行政的官员。他是领主的长子。”
夜言点点头,明白了。他知道落曼帝国行省的政治结构,由帝国皇帝亲自选出总督和财政官管理一个行省,总督手握行政权和军事权,负责一个行省的绝对统治和领土安稳,而财政官则负责征收税务并上交给帝国皇帝。
但一个行省之大,而不列颠行省更是分为南北两个区域,总督一人自然应付不过来,于是就把日常的基础行政交给了本地的一个贵族来代理,而这个贵族就被称为领主。
在北不列颠,诺丁汉家族的一家之长就是领主,名为查理?诺丁汉。
那应该没人想和这个人争夺美人了。夜言暗自想道。
可是就在夜言以为今晚的拍卖就要以十万落曼金币这个天价结束的时候,塔尔德却悠然地举起了胖手,不急不缓地说:“我出十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