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流言虽然没有再传到洛宁的耳朵里,但这流言自然不可能说压下就压下,试想一下如果有两个知情人在某处嘀嘀咕咕此事的时候,第三个平日皆是好友的人人忽然走过来,看着两个知情人就此打住,是个人都想知道两位在说什么不是?尤其是遇到两个嘴巴本来就不怎么紧的姐妹,这下这事想瞒也瞒不住。
显然这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事宫里的人没少干,不过众人也知道避忌,只要是在洛宁宫里的人面前就不会开口。于是洛宁宫里的人也没人嚼舌根,但洛宁却一直用读心术得知外头的情况,至少现在为止没有不利于她的谣言,这一点让她还算放心。不过这谣言的放任也是有技巧的,上回压了压,这回听之任之,再加上她又开始忙其他的事情,只要这回不传到她的耳朵,洛宁就没打算这么快管。之后到底会如何,洛宁还是觉得这是时也运也命也,人为也。
其实有的时候是不由得你不信,有人时运不高,接着便很可能一黑到底,刘氏这阵子可真谓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倒霉透顶。先不说之前地动胎气动,几次下半身见红胎儿保下,当然这其实也算是她福大命大,可是接踵而来的谣言却开始影响人心,但这还不算,在地震这种大灾大难过后,京城毫无预警开始下大暴雨,那天昏地暗的状态让灾民仓皇逃窜,整个地震灾区混乱一片,可谓是为地震雪上加霜,连圆明园里的侍卫增加了一倍不止,光凭雍正出了院子几日都没能回来这一点,也大概能知道这事到底有多让他焦头烂额,就连雍正派回来传信的信鸽都有所延误,那包着信的竹筒都是湿哒哒的,差点毁了里头的信件。
雍正的信只是寥寥几笔,比起先前更为凌乱,皆是回宫日期一拖再拖才不得已来一封信,洛宁这边能够出园子的人不多,且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每况愈下,听着让人很心慌意乱,这一变故,却让园子里的被强硬压下去的谣言再一次开始浮出水面,而刘氏好不容易养了几天的身子,胎还没见稳,这外头的闲言碎语就又一次飘到她的耳朵里,让她终日惶恐不安,这还是李氏主动在晨会上留了下来告诉洛宁的。
其他宫妃宫嫔不敢议论,但是这李氏年资身份地位都够了,说到底还是洛宁的一大前辈,若不是洛宁份位压她一头,就凭着洛宁的年资,也只能在她面前附和而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洛宁用读心术得知李氏想说的内容,便硬是让耿氏也一块留了下来,先前她们三人合作虽然算不上愉快,但是能拖一个下水是一个。
三人谈话的时候,外头的天色沉得犹如黑夜,狂风呼啸暴雨倾盆,狂躁的声音吹得人心烦意乱,洛宁有些忧心自家包子的状况,但三只包子都有嬷嬷看着应是没问题,现在还是专门来对付眼前的女人。
话说之前晨会的时候洛宁有让人准备了姜茶给众人,但却没有多余的剩下,这会儿待众人走了大半后,屋子里一下就冷清了,就是弄了炭炉也还是有点儿阴冷,洛宁自己先觉得受不了又让人再去准备,想了想又回头让人准备了些小糕点,这吩咐人花费的时间颇长,让洛宁倒不怎么好意思,“让两位姐姐久等了,李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本宫最近因着这些个那些个事颇为忙碌,分.身乏术,很多事儿只能倚仗两位姐姐,请见谅。”
“娘娘太客气了。”李氏拨了拨自己小指的指甲套,看着虽然还是心平气和的,但读心术显示李氏比她还心烦意乱,“奴婢最近也只有照顾刘答应的胎儿这一事儿不是么?”
“这事可是咱们皇家的头等大事,皇上将此事交给李姐姐自然是给予了姐姐十分的信任,”洛宁嘴角牵起,李氏不满这差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姐姐今日如此郑重,是刘答应那儿又出了什么情况么?前日本宫听太医汇报刘答应之事的时候还好好的。”
“娘娘可有看外头这横得吓人的鬼天气,乌云盖顶,宫外的情况娘娘比奴婢清楚,而这宫里头更是人心惶惶。”李氏的语气与洛宁所说的郑重相去甚远,听上去也不怎么在意,甚至没有直接回答洛宁的问话。
“这外头的情况的确让人揪心,也不知道皇上在外面怎么样。”耿氏略带担忧的说道。
很好,这楼越来越歪。
洛宁挑了挑眉,“李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这天气让刘答应的身子反反复复的?”李氏想绕,但洛宁不想奉陪,“还是本宫让人把陈太医给喊来,让他给本宫仔细说说这刘答应的情况较好,这样本宫也放心。”
李氏叹了口气:“就是娘娘将陈太医喊来,恐怕也无济于事,刘答应的身子虽然没好个彻底,但休养了这几日看着也还成,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姐姐有话还是直说吧。”
李氏不开口,而耿氏听着刚才李氏的话话,便皱起了那双秀眉,却也并不开口,洛宁见李氏不接这茬,瞅了耿氏一眼便决定祸水东引,“耿姐姐想说什么尽管说,现下不就只剩下咱们三人么?”
耿氏瞥了李氏一眼,见李氏还在拨弄其那精美得一塌糊涂的金丝镂空嵌玉指甲套,也没好气的说道:“有姐姐照顾着刘答应,奴婢自然也放心。”
洛宁:“……”这群女人说那么多废话怎么都说不到重点上呢?
“哟呵,耿妹妹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李氏倒来了兴致。
“李姐姐多虑了,”耿氏正色道,“倒是李姐姐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听得妹妹我云里雾里的。”
“要不咱就直说了吧,但在此之前奴婢还请娘娘先恕奴婢无罪,”李氏的话虽然听着很是正经,但却还是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前些个日子不是谣言四起被娘娘压下去了么?这阵子这暴雨成灾的,宫里头又开始以讹传讹了。”
洛宁紧紧蹙着眉,示意李氏继续说,“这嘴儿是长在人身上,咱们总不能将他们的那张嘴儿给缝起来不是?但奴婢也怕刘答应听着这些个流言后一时激动又伤身,便给她挡着,但娘娘可知,就凭着谣言的势头,奴婢恐怕也挡不了多少。”
“就是前些个日子道刘答应腹中胎儿撞了鬼神一事?”耿氏状似不解的问道,“娘娘明令禁止过后还有人不怕责罚在嚼舌根?”
“奴婢也是偶然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不就来禀报娘娘了么?”
李氏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但却被拿着姜茶的几个宫人给打断,待众人放好后,李氏眼睛转了转,扬声道:“娘娘可不能怪他们,那虽然说是谣言,但那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那谣言说得奴婢心寒,可细想之下亦不无几分道理。”
洛宁抿了一口姜茶,热乎乎的姜茶并不辣,喝下去当即就像驱散了寒气,“姐姐,且不说此事究竟是不是空穴来风,但现下最重要的便是稳定人心,特别是刘答应的,她的胎儿本就不稳,要是再听到这些乌七八糟的话,必定是雪上加霜。”
李氏见洛宁油盐不进,还是继续开口道:“奴婢也只能尽力,这事让奴婢困扰了好些时候了,想来想去还是来问问娘娘该怎么处理,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奴婢可不敢做主。说不得要是娘娘听了那些个谣言,也得如奴婢一样惶惶不安,就怕刘答应腹中的胎儿正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毕竟这地动之后的狂风暴雨,可真是在妹妹在鬼月告知众人怀上了龙种后发生,想想也是,这喜神鬼月撞鬼神,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洛宁没开口,李氏便以为洛宁也开始听信此事,便加油添醋道:“哎呀,刘妹妹怎就不忍忍,且这怀胎的头三个月可都是最危险的事情,一不留神这胎儿就容易掉,现下皇上将此事托付给奴婢,让奴婢也是左右为难。”
“李姐姐,妹妹倒觉得此事不靠谱,地动发生在前,但这狂风暴雨也觉不少见,妹妹倒觉得只是这么凑巧,这与刘妹妹应该无关。”耿氏这话虽是为了刘氏辩解,但实际却起到了以退为进的作用。
“可是你几时见过这秋日里还如夏日般狂风暴雨?地动本就让生灵涂炭,再加上这暴雨成灾的,皇上都被外头的情况拖着几日未回来,依本宫看,此事绝非天灾如此简单,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不寻常劲儿。”
“姐姐,”洛宁口气软了不少,“此事并没有这么严重,姐姐切莫听信了外头的谣言,天灾*并非人可控。”
耿氏带着疑虑道:“那若是真的又如何?娘娘年轻,本来这鬼月就不应该有什么大喜之事,宫中一直避讳这些个事儿,虽说这刘答应也并非故意让大家知晓这事儿,但终归已经是这个结果,还真是时也命也运也。”
这两人真是同气连枝了,洛宁真心觉得应该让大家都留下来,其他人再附和几句,洛宁便可将此事上报给皇上,然后这刘氏说不定就被打入冷宫了。从刘氏要背这个黑锅开始,地动过后的天灾*,说不定都得算在她的头上,毕竟这就是因为喜神撞了鬼神所要承担的。后果,很严重。
“此事,”洛宁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然后迅速的吸了一口气儿,摇了摇头道:“姐姐不要给予过多的关注,还是将重心放在照顾刘答应身上,否则皇上那儿,姐姐可是交代不了。若是李姐姐再发现有人嚼舌根,不妨让此人直接去领罚,看他们还敢不敢以讹传讹。”
“奴婢晓得了,谢过娘娘教诲。”李氏点了点头,既然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她的其他话可以收了起来。没必要再危言耸听。
李氏或许没有再危言耸听,但天公却开始将天平倾斜至后宫众人,因为在暴雨天灾过后,还没能让灾民松一口气,*再一次席卷而来。
话说这地动过后本就是天崩地裂,许多人的家园毁了,有更多的人因为走不及而被压在了破损的建筑之下,地震过后三日据闻城外已经堆积了被挖出来的一百来具尸体没能及时处理,加上最近天公还不造美,雨水疯狂肆虐,后果便可想而知,被雨水冲刷的尸体腐烂发出恶臭,雨水又流向河流,这河水就被污染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大面积的瘟疫。
而雍正也被众人劝了回来。
雍正身体本就不好,怡贤亲王死的时候,雍正悲恸欲绝,病情更是来势汹汹,后来形势危急太医就差没下病危通知书了,最后还让洛宁晋了位冲喜,这病才总算缓了过来,于是众人就更不敢让雍正待在了瘟疫横行的地方,急急忙忙的把雍正劝了回来。这头雍正还在焦头烂额,宫里的谣言就将本就心绪不宁的雍正给撞得更是昏头转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大串儿事又再一次朝雍正砸了下来。
雍正虽然想集中注意力先处理紧急的事件,但过了半个时辰后,却发现自己的心思却没能放在这上头,因为刘氏那个鬼神撞喜神的传言让他没法不在意,于是雍正没多考虑,就开口问了在他身旁候着的苏培盛究竟怎么回事,可一直陪在雍正身旁的苏培盛也是一头雾水,看着雍正即将发怒,苏培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立刻安抚雍正道:“奴才这就将张起麟给叫来,他一直守着园子里,应当比奴才清楚。”
张起麟来之前便听苏培盛说了雍正究竟为了什么事发火,这会儿夹紧尾巴,战战兢兢的说道:“此事奴才不敢说。”
雍正直接把桌上的茶盅给砸在了张起麟的身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张起麟磕着头喊道,“这事儿奴才也只是一知半解,好像有人说这事儿并非地动后才在园子中传起来的,先前便一直在有传言,但也只是道这刘答应那是喜事撞了鬼月,不甚吉利。皇上知道,这宫里的有的人忌讳这个的。”
“继续。”雍正揉了揉眉间,隐隐的怒气硬是忍了下来。
张起麟这下越发紧张了,“后来、后来……”
苏培盛见张起麟连话都说不清楚,便给张起麟打眼色,抢着说道:“别吞吞吐吐了,有什么就直说。”
“后来八月也没见有什么事儿发生,这传言便消了下去,哪知没过两天就地动了,于是这谣言再一次卷土重来,地动其实并没有给园子造成多大的损失,但外头的情况据闻不容乐观,而后便是一直下着暴雨,昏天暗地的,有人便道这天灾*就是因为那喜神撞了鬼神所致……”张起麟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他时不时的偷瞄雍正,就怕自己把这祸事说出口,雍正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咔嚓了,反正最近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他这一个,“奴才、奴才也只知道这些,皇上恕罪,”说着“咚”的几声开始磕起了响头。
“这些个谣言没人管么?”雍正阴鸷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张起麟自然是不敢得罪洛宁的,何况此事雍正问问其他人就知晓,他也不敢加油添醋,便唯唯诺诺的说道:“淑贵妃娘娘管过,可是自从这暴雨成灾了以后,流言便再也压不住了。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雍正眼藏愠怒,气息不稳,血气上涌的感觉让他头痛欲裂。
“何况这事儿,”张起麟咬了咬牙道,“这暴雨还未完全停歇,这瘟疫、瘟疫就来了……”
“滚!”雍正这次砸了他手边的那一方端砚,墨汁撒的到处都是,所幸没有砸到人见了红,“此事切莫再提。”
张起麟连滚带爬的高退后,屋子里一派静默,雍正还气在头上,苏培盛也是诚惶诚恐的不敢开口,他也不敢如同张起麟一样离开,省得雍正气过头出了什么状况,这儿没人照料。苏培盛这会儿就恨不得自己就一石墩儿,雍正别记起他就是了,待会雍正想起来要拿人出气儿,他这唯一人选儿就遭殃了。
“苏培盛。”苏培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还在默默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的时候,雍正忽然开口点名了。
吓得他一个激灵就直接给跪了,“咚”的一声在已经寂静了有些时候的屋子里很是吓人,“奴才在!”
“刚才张起麟的话都听见了?”
苏培盛还在心惊胆战着,他自然想说自己没听见,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奴才听见了。”
“此事你怎么认为,这喜神撞鬼月的……”
苏培盛压力很大,毕竟这事儿可关系到皇家血脉,怎么轮到他开口,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奴才对喜神撞鬼月这事儿只是略有耳闻,但只有有的人比较忌讳这个,依奴才看,也未必就是如此,皇上,现下最重要的便是解决这外头的灾情,其他的事儿都可以延后再谈。”
雍正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直勾勾的看着苏培盛,让苏培盛被吓得动弹不得,“若此事是真的呢?”
皇上动摇了啊。苏培盛心下一惊,“若是皇上有所怀疑,奴才倒是有个建议,皇上请人来给此事算算,也算是求个安心。”
“此事你现下就给朕去办。”雍正阴沉沉的说道。
“喳!”
将苏培盛也撵了出去后,屋子里就剩下雍正一人,看着桌子上那一堆上报着灾情的奏章,雍正的表情越来越黑沉,
☆☆☆
苏培盛被赶了出来后,便遇上了在殿外候着的张起麟,张起麟直接朝着苏培盛打探道:“这里头儿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形?”
苏培盛没好气的瞥了张起麟一眼,“还不是张公公干的好事儿。”
“苏公公,你这话可真真不厚道,”张起麟哭丧着一张脸,“主子问话,洒家不说可就是欺君,这话说也是不说也是死,你让我怎么办?”
“主子不会是信了吧?”
“还没呢,”苏培盛瞪了张起麟一眼,“让洒家去请人呢,你可别在跟皇上嚼这些个舌根,还嫌死不够是吧,此事儿本就不是咱该议论的,这下倒好,你我都被拖下水。”
张起麟:“……”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怎么皇上出去了几日,这事儿就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你也知道园子里嘴碎的人多得很,这事儿本就忌讳,一下子便止不住了,各位娘娘这些个日子都分.身无暇的,哪有时间管其他人。你不在,可不知道那些个宫女太监说的比洒家说得更口没遮拦。”
“你就不知道管管么?”苏培盛一肘撞向张起麟,“怎么能让那些个流言污了皇上的耳,皇上这些个日子就忙得焦头烂额,此事要是弄不好,这宫里可就要翻天了。”
“得了得了,可别来批判洒家,”张起麟朝着苏培盛挤了挤眼,“此事……皇上除了让你找人来,还有没有别的事儿,洒家怕说错话,一下就被……”他在自己的脖子前做了个手势,身子颤了颤,看着是有十二分恐惧。
“别的咱不知道,咱就知道你这阵子最好夹紧尾巴做人,别有事儿没事儿在嚼舌根。”苏培盛挡开了张起麟,“别拦着洒家,你在这儿看着,洒家这就去找人把人给请过来。”
“成,苏公公慢走。”张起麟叹了口气,目送着苏培盛离开。
“公公。”未几,一个小太监朝着张起麟走来,张起麟让其附耳过来,又嘱咐了一二,让其赶紧离开。
☆☆☆
暴雨下了几日,终于停了下来,但也停得不甚彻底,洛宁在屋子里坐得腰酸背痛的,见雨停了便出来走走,一路上开着读心术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可看的,哪知走了不远,便搜集到了苏培盛的信息,但这厮走得快,一路上便是断断续续的。要知道雍正这会儿回来谁都没来得及见,若是能从苏培盛这里收到信息,洛宁大可不必再去打探消息。
洛宁也走快了两步,没多久终于将这苏培盛的脑子给探清楚了,但是那张起麟是被人收买了还是怎么回事?此事怎么到了张起麟嘴里,便成了先前就有传言儿非地动后才传起来的。但照着苏培盛去请人这件事看来,恐怕这事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娘娘?”汀兰见洛宁走着走着便停下了脚步,不解的问道。
“回去吧。”洛宁转身,“看着天又阴了,这雨恐怕又得下了。”
洛宁说的没错,再走晚两步,她就的被雨淋个湿透,现在不过是几滴雨淋在身上已经算好了,众人忙不迭的给她换衣服。
“赶紧让人去拿姜茶给主子驱寒。”汀兰吩咐完后,便看向洛宁,“主子,你究竟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
“这几日,本宫心神有宁过么?”洛宁摇了摇头,“皇上回来了,却是因为外头的瘟疫,这天灾*何时能停歇。”
“主子先顾好自己和小主子们,先把将姜茶给喝了,别着凉了。”
这姜茶在她这可成了常备品,不过幸亏放了糖与红枣,这味道才不算冲,就算如此,洛宁还是继续嘱托道:“成,这就喝,这姜茶还得煮多点备下,以备不时之需。”
过后的几日洛宁一直注意着有没有人进园子,也注意着到底是谁收买了张起麟,这人嘛就是会来事儿,洛宁扫了几个人都没发现端倪,直到把人都扫光了,还没发现是哪个宫嫔,既然不是宫妃,此事便十有八.九与皇子有关,而这其中,弘历的嫌疑又最大,毕竟这弘时与李氏、弘昼与耿氏同气连枝,要是两人都不知情,那么也只剩下弘历了。
弘历……又想干什么?洛宁有点犯难了,她与这三个成年阿哥没怎么见面,但也不是没办法,先前因为福惠独个儿住到阿哥所的时候,洛宁私底下派了一个人跟着福惠就怕他吃亏呢,现在这人便可起到大作用,就是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注意到弘历的情况。
但几日下来,苏培盛找的人也没进院子,而雍正自从回来后都没来后宫,也没见后宫里的人,洛宁却也只是见着了雍正一次,还是洛宁让人给雍正送姜茶的时候,才被雍正唤了过去。
雍正的黑眼圈此时已经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脸上,不仅疲态尽露,人也瘦了几圈,让洛宁看着心里很是不舒服,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雍正心情不好,洛宁自然也不敢多打扰,只得让雍正要好好休息与用膳,雍正自然是十分疲劳,也没有说多少话,只问了洛宁与几个小包子的情况,便让她离开,也没有问刘氏的情况。
洛宁有些摸不准雍正的心思,便在苏培盛送自己出去的时候,打开了读心术,一下便探听到雍正让苏培盛请来的人由于前些个日子出了京,最近京城又天灾*戒严的,所以没能及时赶到,不过之后她还没获取到多少信息,苏培盛便主动开口:“娘娘,这皇上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能正常的用膳,今日娘娘一来,应是能起到些作用。”
“苏公公,本宫没法时时刻刻陪在皇上的身旁,此事本宫只得嘱托与你。”
苏培盛露出了一苦笑,“娘娘大抵也知晓,这些日子皇上废寝忘食,不顾自个儿身子,奴才有个不情之请。”苏培盛顿了顿,便将请洛宁每日按点送些膳食过来的要求给提了。
“成,”洛宁自然答应,“但皇上领不领情,本宫不敢打包票。此事,还得交由公公。”
“奴才谢过娘娘,劳娘娘操劳了。”
“能给皇上分忧,照顾皇上的龙体是本宫的责任,公公若是发觉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对本宫细说,有的事情刻不容缓。”
苏培盛点了点头,“奴才知道,有什么时候奴才必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贵妃娘娘,”此时已经到了宫门外,苏培盛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对洛宁行了个礼,“奴才就送娘娘到这儿吧,娘娘慢走。”
又过了一日,太阳总算拨开云雾,瘟疫也算是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宫里的阴霾却没有停歇,此时李氏却忽然在晨会提出要去城郊的岫云寺给雍正以及京城的灾民祈福。
昨日李氏还没有这心思,怎么一下突然提了出来?
“姐姐,”洛宁皱了皱眉,“不是本宫不想让姐姐去,而是现下虽然城内外的瘟疫受到了控制,但却还没能完全控制下来,此时出去,恐怕并不安全。”
“奴婢可是已经想了这事儿好几日了,”李氏正襟危坐道,“此事不光为了皇上,更是为了这黎民百姓,好不容易等到了着疫情终于控制了下来,此时若再不去,便迟了。”
几日……
好吧,这点她无法吐槽,但李氏的心思都被她用读心术给挖掘了出来。
“李姐姐,本宫还是无法同意。”洛宁说道,“本宫自然知道你是为皇上好,先不说这疫情,这路途遥远,山路崎岖的,若是又再下雨,又该如何是好?”
“奴婢也不是今日就出发,”李氏道,“咱准备好了再去,若是有姐妹想一同前往的,亦可跟着本宫一起去,也好作个伴。”
“李姐姐心意已决?”洛宁叹了口气道,“若是如此,便再缓几日罢,至少等着疫情完全控制下来,还有一件事,姐姐若是去了,回院子的时候可能得在外园待上几日,让太医确保姐姐的身体健康。”
洛宁将话说的这么白,但也是为了众人的安全,李氏做了这个决定,自然也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李氏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恐惧的道:“奴婢明白,奴婢自个儿也会小心。”
这去岫云寺,一般都得途径福生寺。
这福生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