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宫的传言正甚嚣尘上,可是从雍正并没有把刘氏给禁足起来这一点可以看出雍正的态度,很快洛宁也有所行动。白磷的来源终于查了出来,在被招进圆明园没多久的一名道士身上,雍正此时正准备改建一个丹药房,在洛宁上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震怒。
道士刚进宫,宫中就出现了这等事,太过于巧合,当然即便是雍正去查问,这些个道士也会矢口否认自己有谋逆之心,所以洛宁的计划就是让道士百口莫辩,这次的道士的举荐人是一名内务府的官员,而该官员与乌喇那拉家有点不大不小的渊源,这是雍正自己查出来的,这一点正好省了洛宁还要牵扯上乌喇那拉氏的力气——这点自然是洛宁用读心术在苏培盛那儿得出,但雍正倒还没往乌喇那拉氏深想,只是有点怀疑,这一点很对洛宁的口。
由于查到了白磷的来源,那么洛宁这头也得交出成绩,刘氏还没醒过来,加上刘氏在内的话,牵扯的人也有五人,洛宁要做的事就是将武氏与乌喇那拉氏以及老妖道连在一起,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打好算盘的洛宁就准备了七七八八。
暴风雨前的宁静其实挺可怕的,洛宁虽然也担心得手脚发冷,但是想想咬咬牙就过了,她前思后想没有遗漏,就看最后雍正怎么处理了。
因为查到了道士,雍正索性让负责的官员将道士与一众宫妃宫人全部圈了起来,宁嫔首当其冲,至于其他的贵人自然也没放过。
这天洛宁虽然很忐忑,但还抽.出时间来专门陪同自家三个包子。
双胞胎早就过了六个月,小弘晔唾液分泌严重,滴滴答答的在自己的衣服上画地图,元宵可能还真是如老太医所说骨骼精奇、天赋异禀,不仅没有流口水,还会挥挥小手,从抹抹自家小哥哥的唇瓣,不过倒是把自己也弄得一手口水。两只包子的小牙都开始长了,小身子软软乎乎的,包子又好摸又好捏,能半稳不稳的坐起来,依依呀呀的咕噜,可爱到了极点。
不过小福惠却似乎更喜欢捏捏小弘昊的嫩脸蛋,尽管整天上蹿下跳,不过过动儿小弘昊的婴儿肥却还在,又爱黏人,四个包子要是能聚在一块的时候,满室的热闹,小弘昊不厌其烦的教自家弟弟妹妹依依喔喔,就算洛宁告诉他现在弟弟妹妹可能还不会说话也无妨,小弘昊一个人自说自话就能玩得欢实。
看着包子们玩闹,洛宁本身的压力倒是少了不少。
就在洛宁正打算让小弘昊歇一下的时候,小春子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大声嚷嚷:“主子,主子,查出来了!”
“嘘——”小弘昊朝着小春子一本正经的嘘了一声,把小春子闹了个大红脸。
洛宁挥了挥手,让那奶妈将三只包子带走,不想让这些肮脏事脏了包子的耳朵。
“查出来了?”洛宁此时还忍着笑,却发觉这时候自己应该严肃不应该笑,只好抿着唇压低声音问道。
“先前皇上让人逐个审问几个妃嫔,陈贵人的宫人说了一件事,由于她们和宁嫔是同一个宫里的,所以送礼都是一块送过来的,最后经手的人应为宁嫔的宫人,于是负责审问的人便来来回回审问了宁嫔的所有宫人,其中一个忍不住说出了宁嫔的确将白磷放在了刘答应的礼物中间,但并不清楚白磷的来源,这与我们这边所查的对不上。宁嫔是大呼冤枉,说是小太监冤枉了她。”
洛宁沉吟了一阵,道:“对不上倒无所谓,反正现场颇为混乱,就算我们查也只能查出大致的礼物,亦有可能是宁嫔的宫人信口开河,对了,皇上去了么?”
“奴才不清楚,”小迎子如实道,“主子接下来想怎么做?”
“走,咱们现在便去审问房看看具体的情况。”洛宁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去审问房的路上洛宁的读心术全开,试图探听着自己所能查看的范围内的情况。
他们到的时候,屋子里正上演一台好戏,只听一个宫女对着一个小太监喷道:“小锦子你胡说,主子平日怎么待你,你怎么能冤枉主子。”
“奴才没冤枉,的确是主子让奴才将那玩意放在刘答应的贺礼中,主子,奴才这几日都不能睡得安稳,奴才心里愧疚,奴才撑不住了……”小锦子磕着头,表情十分痛苦。
众人见洛宁进屋,纷纷行礼,只有宁嫔甩都不甩洛宁,一脸铁青。
洛宁冷冷的看着濒临自我放弃的宁嫔一眼,正准备开口让他们继续,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娘娘,大人,奴才在小锦子的被窝里搜出了这些银子。”沉甸甸的一个布包倒在一个铺着布的盘子上,有接近十两。
小锦子一看毛了,大呼冤枉:“奴才冤枉啊,这些银子不是奴才的,请娘娘、大人明察!”
洛宁看了看,开口道:“本宫似乎看到银子上有东西,拿上来让本宫瞅瞅。”
有人立即把盘子端了上来,洛宁看了看银子上头的斑斑点点的红色与浅黄色,虚指着银子让负责审查的官员看:“你道,这是何物?”
官员一看,又小心翼翼的拿起嗅了嗅,沉声道:“回娘娘的话,应是朱砂与硫磺。”
洛宁不说话了,那人心里也明白过来。
就在此时,雍正到了。听了在场的官员的简单解释,雍正阴鸷的目光落在了武氏身上,怒道:“你还有什么好说?”
武氏被雍正的目光一次,跪在地上的身子一软,差点撑不住趴在地上,在武氏旁边的一个宫人忽然猛的磕头道:“此事与娘娘无关,此事与娘娘无关,请皇上明察。”
雍正的目光绕着主仆二人转了转没有说话,旁边的官员等了好一会儿,抹了一额汗后开口道:“此话何解?快如实招来。”
这个宫人这时候有了几分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武氏瞅了身旁的这个宫人一眼,看上去好像颇为不解她想说些什么。
“有话就说。”雍正冷声冷气的道,“朕看看你们还想玩出什么花样。”
“皇上,奴婢有难言之隐……”
“既然你不说,现在证据确凿,宁嫔你认不认罪?”雍正没这么好耐心。
“奴婢,奴婢说!!”该宫女又看了武氏一眼,咬咬牙道:“奴婢所要说的是与皇后娘娘有关。”
“杏萍,你在说什么?”武氏忍不住开口道。
“此事绝对与娘娘无关。”名唤杏萍的宫女磕了一个响头,“是皇后娘娘,小锦子那袋钱是皇后娘娘的那边的人给小锦子的,娘娘不清楚这事儿,奴婢也是碰巧看见的,只是不说出来是怕奴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胡说,”小锦子怒了,“那银子根本与奴才无关。奴才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奴才的被铺上搜出一袋银子,奴才绝没有收过什么银子。”
饶是众人在不解,也知道宁嫔宫里的人内讧了。
“通通给朕住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雍正看着负责审问的官员。
“奴才、奴才不知。”官员抖着唇说道。
“皇上,”洛宁冷静的开口,“这孰是孰非一时半会应该查不清楚,这又牵扯上了皇后娘娘,此事非同一般。”
雍正瞅了跪在地上的武氏一眼,没有开口,脸上带着震怒,大概也是想到了什么,让周围的人感到越来越冷。
“把所有人给朕关起来,把这个宫女和太监都看好了,至于其他人,该审的继续,”雍正站了起来,“淑妃,跟朕来。”
洛宁心里正忐忑,尽量控制自己带着惊讶的表情,在听到雍正喊自己的称谓的时候,有点不知所措,还是汀兰与兰秀在一旁提醒,洛宁才面色难看的站了起来。
被雍正带上了步辇,洛宁一路上都说不出话来。
“你在想什么?”雍正沉着脸,开口问道。
“奴婢……”洛宁扯了扯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宁嫔的人……”
真的这么做了,洛宁心里的负罪感加深,她倒是觉得她现在什么都不说最好,让雍正自己判断,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做出一副努力克制震惊的表情。
“那你觉得是谁?”雍正再问。
洛宁犹豫了好几下,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咬咬牙道:“奴婢自然不愿相信这是皇后娘娘所为,至于宁嫔,最开始的物证与其有关,论最大嫌疑,自然是宁嫔。”
“朕想告诉你一件事,”雍正的声音里带着愠怒,“那个藏着毒物的道士,与皇后有关联。”
“什么?”洛宁紧张的低呼。
“此事,朕自有定夺。”雍正瞅了洛宁一眼,“你先回去,晚些朕在去你那儿。”语毕,雍正便让人将步辇抬想洛宁暂住的院子里,“稍安勿躁。”
也就是说,雍正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洛宁有点浑浑噩噩的,到底成不成功,还得看雍正的决定,不过先前雍正已经对乌喇那拉氏有了怀疑,要是说这一次再深查下去,就算不惩罚乌喇那拉氏,雍正也快容不下她了。
只是这会儿她的事的确快要大功告成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所以让心软成了硬伤。洛宁心知自己应该尽快在二者之间取一个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