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单调枯燥的安排里,司空奈只喜欢一个人呆在实验室。
搞研究是所有日常安排里,最不被看重的部分。司空家的继承人,需要的是手腕强硬,玲珑活络的人,能够经营起司空家的一切,而不是只会呆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
司空奈每次都是半夜偷偷溜去实验室,第二天再偷偷溜回卧室。
她很累。
但这是她唯一能借以喘息的精神寄托。
尽管不被任何人理解和看好。
有次,司空奈深夜路过书房,透过半掩着的雕花木门,看到自己父亲坐在枣红色的书桌前,捏着做工精致小巧的珠子,在温暖的橘色台灯下串手链。
一颗一颗,将断掉的手链珠子,仔仔细细地串回去。
那是母亲最喜爱的手链——他们的订婚礼物。
上次他们吵架时,母亲失手扯断的。
有时候,所有的束缚,也许只是看似不幸。
她想要的,真正的自由,也许才是真正的不幸。
见司空奈沉默,楚岚修兀自勾了勾唇角,也不追问。背靠在栏杆上,海风吹扬着他墨黑柔软的发丝,盛大的烟火绽放在黑夜中,也倒映在他沉黑的眼眸里。
只是那双眼睛,就像是游轮行驶下的海面,黑暗冰冷,暗自汹涌。
因为观看烟火表演,甲板上的人渐渐多起来。
恰巧有服务生端着酒盘走过,对方直视着前方,脚步很是强作镇定地匆忙。
楚岚修抬眸,盯着他看一会儿,眸光平静,叫住他:“请给我一杯香槟,谢谢。”
这名服务生脸上的微怔一闪而过,随即单手托着酒盘,将一杯香槟递给楚岚修。
“好的,先生。”
楚岚修接过递来的香槟,摇晃着金黄色的酒液,抬起手,轻抿一口。
司空奈偏眸对上他一双潋滟黑眸。
“司空小姐,也许……”楚岚修的薄唇上刚润过金黄色的香槟酒,漂亮得让人脸红。他倾身凑到她耳边,气息撩热,呼在耳郭里,很痒。
“我们有危险了。”
司空奈眸光微颤,严肃的抿着唇角还未开口。
还站在他们身边被彻底忽视的服务生,看着他们耳鬓厮磨,忍不住冒昧的打断:“先生,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楚岚修勾着漂亮的薄唇,视线未从司空奈脸上移开。他甚至伸手勾过司空奈耳边垂落下来的一缕碎发,认真地别到她耳后,指尖带着略微温热的温度。
那张矜贵清俊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宠溺表情。
“不需要了。”
楚岚修说完,重新回靠在栏杆边,抬起手里的酒杯,勾唇又喝了一口。
楚岚修轻眯着眼睛,盯着那名服务生转身的身影。
司空奈看到楚岚修严肃下来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只看到对面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富家少爷和小姐。
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司空奈严肃的看向他,“刚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服务生,腰上别着手枪噢……”他靠在司空奈耳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事不关己的说着某些有趣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