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和宋慈很晚才回去,等回去的时候沈钰已经睡着了,下车的时候宋慈把他从车上抱下去送回房间。看着沈钰的模样,弯下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很轻很轻。
刚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任其年,男人发丝凌乱,浑身酒气,这还是宋慈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刚走几步直接被旁边的红木阶梯给绊倒直接摔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宋慈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从旁边过去,裤脚却被这人扯住了。
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别走……”
往前走却死活甩不掉他的手,宋慈眉头拧的很紧弯腰掰开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松开。”
任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了身子站的不稳摇摇晃晃的直接压在宋慈身上。
手腕上的力道并不重,反而有些醉酒后的虚浮无力,想要拉紧却什么也使不上劲儿。
宋慈一推任其年就往后倒去,一个没注意脑袋直接碰到了后面的是凳子上流了血。
任其年没觉得多那么疼就是像躺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都麻木了,但是也多亏了这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一刻的清醒,可以清晰的看到宋慈脸上的惊慌。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青年如此模样吧……
手底下的粘腻感更甚,又热又粘腻的液体顺着后脑勺流出来。
宋慈把他扶起来,满手猩红的液体,心里咯噔一声。
“任其年你没事吧?”
他已经昏迷了过去,没有人回答了。
宋慈急忙叫人把他送到医院。
辛好任其年体质好凌晨的时候就恢复过来,看着靠在床边眼尾通红的人,动了动手指,脑袋一疼,最终又无力的滑下去。
到第二天的时候宋盛霖也来了,看着病床上的任其年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宋慈看着任其年,眸子垂的很低,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是……”
刚开口就被任其年那道虚弱的嗓音打断了,“昨晚喝多了,不小心撞的。”
宋慈嘴唇动了动,他去看任其年发现他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别处,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
宋盛霖看着任其年这副样子,揉了揉眉心,本来打算让他去苏城商讨事宜,现在只能另寻他人,目光转而看向了宋慈。
又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叹了一口气,这事不急还是打算等过几天再说,到时候再看看那任其年的情况如何。
等宋盛霖离开后宋慈独自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什么话也没说。
任其年无意识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这人仿佛自带吸引力似的。
“我没事,你觉得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了。”任其年垂下眸子遮住眸底的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昨天怪我出手没轻重。”
就在任其年以为宋慈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却听到青年对他道歉了。
“这段时间我照顾你。”
听到他又说。
任其年觉得可笑又不可思议,但是他情愿的,他又怎么会会愿意宋慈的靠近?他巴不得。
“等你好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还当你的大少爷,不过我也不认你,你也别对我抱有心思,我们没可能。”
宋慈说话的嗓音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山顶的雪怎么也融不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自己心里有多么心酸。
只不过他对的人不是任其年而已。
就是因为认得清了到头来才心酸,那种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无法靠近的感觉,他想他比任其年感受更深。
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想让任其年抱有一丝希望,这是对他好对自己也好。
任其年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灰暗,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真的就不能接受吗?”
声音很低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了。
他花了这么多天才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事实,他又用了这么多天才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也许曾经是伤害过他妹妹的坏人。
他曾经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能没结果,可是再见到宋慈一面所有的荔枝都被击垮,那种让他不由自主想靠近的吸引力,那种让他沉迷,只想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
管他什么世俗偏见,又管他什么恩怨琐事,只要那人是宋慈便好。
只要是他……
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