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肉搏血战
因此，在威仪上，他是绝对不能输给对面的楚行的！
下头的人早已经是报告，伪乾国主楚行也是亲临前线，并且就在数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面，远眺的话，虽然看不清楚人，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对面山头上的一群伪乾官员中间有一个身穿黄袍的人。
看不清楚相貌和年纪，但是那一身黄袍却是让人在数里之外就是能够一眼就看的出来，那绝对是楚行。
因为对面的伪乾贼军里，除了伪乾国主楚行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敢穿黄色的衣服！
就和他崇祯皇帝一样，现在的他虽然也是一身盔甲戎装，但是整体上依旧是金黄色的，而整个明军阵列里，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穿。
这将会是一场王者之间的巅峰的对决！
而今天，只有一个国君能够活着离开此地！
崇祯皇帝已经是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天这一战，要么是一战击溃伪乾贼军主力，要么是己方战败，而如果战败的话，那么他也是逃无可逃，最后的下场就是死在沙场上。
如果战败了，整个北方，包括紫禁城在内，都将无法抵抗救民军的后续进攻，就算是他逃了，有能够逃到那里去？
所以，倘若是战败了，他不会逃，他将会死在这里，而到时候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臣子，都得陪着他一起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的时候，崇祯皇帝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文武重臣们，这一次亲征，他可是把大半个明王朝的文武重臣都是给带了出来。
亲自带上他们，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后方捣乱，要不然的话，他崇祯皇帝前脚亲征，后脚他们就敢叛乱。
带上他们，如此说是带着他们一起征战，更不如说是就近监控他们。
至于说战败了，崇祯皇帝自己固然是不打算活了，但是也不打算让他们也活下去。
如今大明王朝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崇祯皇帝不否认，有自己的一定责任，但是他却是认为，更大的责任还是在于这些臣子们。
朱家王朝要是完蛋了，他们也得给朱家王朝殉葬，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战败身死后，这些家伙转身就对伪王楚行摇尾乞怜，然后摇身一变就是变成了伪乾的官员。
他，崇祯，不允许！
双方皇帝已经是到场，随着楚行坐在王座上，然后轻轻下令：“开始吧！”后，大乾陆军就是先动了起来，最先开始的还是火炮。
不过并不是开炮，因为现在双方的距离还有些远，火炮的射程还不够，火炮得继续前进，抵达预定的炮兵阵地后才能够顺利开火。
对面的明军也不傻，看见救民军动了，立即也是针锋相对，他们的火炮率先开火了。
明军方面是早有准备，炮兵阵地也都是事前准备好的，只要大乾陆军进入预定射程，他们就能够直接开火。
然而这个时候，明军的炮手们却是发现，对面救民军的炮兵推进比他们预料的更快，救民军的炮手们，没有直接用手推动火炮前进，而是直接用马匹拉着火炮快速前进，而且第一批火炮都是比较轻便的五斤野战炮。
这也是大乾陆军事先制定好的一个炮兵作战计划，为了让炮兵能够快速的，安全的抵达预定炮兵阵地，除了步兵的掩护外，炮兵部队也会直接让马匹拉动着火炮快速前进。
救民军的炮兵部队快速前进着，一旁的步兵也是相应的前出并提供掩护，防止明军的骑兵或者步兵杀出来，虽然明军的骑兵主力都不在安平镇，但是也有几千骑在这边。
此时双方的火炮相距其实还是比较远的，但是却是已经彼此能够对对方的部分靠前部署的步兵方阵造成有效的杀伤的。
救民军的火炮就位后，左翼的第六步兵师也是开始了行动，步兵们随着鼓声缓步上前，速度不快也不慢。而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不时有炮弹飞过，然后落在前方的土地上，再弹跳起来冲进对面的明军阵列之中。
于此同时，对面的明军火炮也是朝着第六步兵师开火了，众多炮弹陆续落入第六步兵师的阵列之中！
但是这都无法阻止双方步兵的对决！
炮兵在开火，炮弹接二连三的落入双方的步兵阵列之中，每一枚炮弹落入步兵阵列之中，都是能够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不管是训练有素的大乾陆军步兵，还是明军那边半吊子的线列步兵，在炮弹面前都是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
此时，他们唯一能够祈求的就是，炮弹不要打中自己！
不过炮击虽然给第六步兵师的步兵队列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是这依旧没有阻挡第六不步兵师的推进！
第六步兵师的步兵们，一个个都是端着火枪或者长矛，在军官的口令下缓步前进，不快也不慢。
而对面的明军同样是严阵以待，那些将领们来回跑动，大声叫嚷着，努力维持着明军阵列的稳定，而能够排列在前方，肩负着控卫右翼防御重任的明军，显然也是这十万明军里的主力部队，虽然遭到了猛烈的炮击，每时每刻都有明军将士死伤，但是他们的阵列依旧能够维持住。
这是一支数量达到一万余人的边军，承担了右翼的核心防御中间。
纵然明军里头也有第二线的部队，甚至还有好几万的青壮，但是对面的明军将领们也是很清楚，救民军在首轮发起的进攻，定然是凶猛无比的，而中军和左右两翼，都必须部署一支主力部队来充当核心，要不然的话，那些二线部队被救民军的部队一个冲锋估计就是溃败了。
但是在炮击之中，能够维持阵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在救民军和明军过往的交战历史当中，在救民军的炮击之中能够维持阵型的明军很多，实际上大部分明军里的新军都是能够做到。
不过能够在后续能够承受救民军的步兵线列猛击的射击，那么就没有多少部队了，能够做到的都是清一色的明军主力。
但是能够维持着阵线，承受救民军的炮击，承受住救民军步兵的线列射击，这依旧不能说明什么。
很多明军的一线主力部队都能够做到，甚至他们还能够做到和救民军进行对射！
但是，最终的结果呢？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最后战败了，从来没有例外！
不管是长沙、衡阳战役里的马士英督标、湖广练军，还是说江南战役里的何腾蛟的江南新军、边军，在大规模的野外作战里，他们往往一开始的炮击、步兵对射阶段，他们都是能够打的有声有色。
但是，他们还是失败了！
为什么？
因为每当大乾陆军发动最后的刺刀冲锋的时候，对面的明军都是撑不住而溃败了！
这一点，大乾陆军自身看的很清楚，火炮和火枪上的优势虽然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好处，但是真正让大乾陆军在众多野外大规模正面决战里获得胜利的，其实还是最后的刺刀冲锋！
但是明军知道吗？
他们兴许是知道的，兴许，他们还没有看出来！
但是不管知不知道，他们始终都是关注点放在了救民军的枪炮犀利上来，并且是在这一方不断的努力追赶着。
他们仿制了大乾陆军的火绳枪，明军仿制的火绳枪除了自身原因的限制，而很难做到大规模的口径统一外，其他方面包括细节大多都是和救民军的一摸一样，明军的火绳枪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其实很难看出来和救民军火绳枪的差别的。
火炮也是如此，他们仿造生产了大量的火炮，五斤野战炮早已经是成为了明军火炮的绝对主力，七斤火炮也是大规模装备，即便是九斤火炮他们也是生产并少量装备。
在火器上，他们几乎是紧跟了大乾陆军的步伐！
只是明王朝的军械生产，还停留在传统的手工打造上面，因此造成了数据上的不统一，产量也是比较低，而成本也是比较高。
手工打造，和工业化大量生产，两者的成本可是相当大的。
不过虽然在军械上明军处处模仿，在战术上也是进行了模仿，但是有一点却是他们无法模仿的，那就是大乾陆军的特有训练方式。
明军不是不知道救民军怎么训练的，但是他们却是无法复制。
因为救民军的训练强度相当大，而训练强度大，不仅仅训练所用的弹药大，也就代表着对体能的要求非常高，由此也是对营养要求相当高。
营养的补充，那是要花钱的！
训练所用的弹药也是要钱的！
大乾陆军一年军费超过两千多万两银子，这才堪堪养起来了大乾陆军。
然而崇祯皇帝呢，他最近一年花费的军费不过几百万，但是却是同样维持这么一支庞大的新军部队，这些军费用来采购枪械火炮弹药，又要用来维持作战，能够给部队的将士们一天吃两顿，勉强果腹就很不容易了，那里还有多余的钱让将士们天天管饱啊。
说到底，还是没钱！
而没钱的结果就是遭到了明军的士兵素质，普遍上是不如大乾陆军的。
今天，第六步兵师正在推进，而对面的明军虽然依旧在隆隆炮声中维持着阵型，但是他们能够挡下来对面伪乾贼军的进攻吗？
纵然今天的战场蔓延好几公里，第六步兵师这边的作战，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但是这一场战斗却是非常的关键，以至于吸引力双方的高层的目光。
楚行的望远镜，频繁看向第六步兵师那边！
而崇祯皇帝，此时也是拿着一个望远镜看向右翼。
他手中的这个望远镜，自然不是明军自产的，而是从救民军手里缴获的，明军和救民军作战多年，别说区区望远镜了，就算是火炮和内河战舰那也是缴获过的，只是数量很少而已，远远没有明军自己丢的多。
透过望远镜，崇祯皇帝看到了自己的右翼部队正在进行调整着阵列，因为对面的救民军进攻部队也是调整了阵列。
而不用多久，双方的距离就已经是缩短为只有八十米左右，而这个距离已经足以让双方的火枪兵们开火并造成杀伤了。
此时，双方的火枪兵们，用的都是火绳枪，甚至细节上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双方的火枪兵们的装填速度以及命中却是相差不小。
崇祯皇帝可以清楚的看见，经过双方多轮的射击后，己方的士兵倒下的兵力要超过了对面救民军的兵力。
而且这个差距还不小，恐怕至少有一倍的差距！
这是因为着救民军那边的进攻兵力虽然不算多，只有一个师，三个步兵团，但是明军那边的火枪装备比例却是要更低。
明军新军的火枪装备比例，各有不同，但是普遍只能是做到百分三十，再高，他们的火枪产量就没有这么多了。
大乾陆军也是在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同时也是缴获了不少明军火绳枪的情况下，才能够做到火绳枪和长矛兵的一比一装备比例。
明军那边，显然是无法办到的。
第六步兵师上去对射的，第六步兵师的下属的散弹队也是把火炮拉了上去，靠近开炮，散弹炮在近距离开炮的时候，威力相当惊人，一炮过去，打准了甚至能够灭掉对方一排人。
但是对面的明军也是有佛郎机炮、碗口炮的。
单纯的散弹炮、火枪对射，这显然不是第六步兵师想要的，所以他们在对射的时候，实际上也是在稳步持续推进。
他们采用了渐进射击，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依旧慢慢推进着！
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
而这个时候，后方的掷弹兵们也是开始出列，奋力把手榴弹扔进对面的明军的队列之中。
无独有偶，对面的明军也是投掷出来了部分手榴弹，不过明军的手榴弹历来不多，虽然给第六步兵师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是远远没有第六步兵师的掷弹兵们给他们造成的伤亡多。
眼看差不多了，前方指挥作战的军官们也是一个个叫嚷着：“冲锋！”
对射，从来都不是大乾陆军获得胜利的依仗，打到最后关头发起刺刀冲锋才是！
当军官们下达了最后的冲锋命令时，先是左侧的一个步兵团直接冲了上去，然后是剩下的两个步兵团！
此时，步兵团里的那些重甲长矛兵们，在默默的承受单方面众多伤亡后，也是终于体现出来了他们的价值！
身披板甲的他们，手持着四米五长的长矛，成为了肉搏战的中坚主力！
在双方的步兵们接触的瞬间里，双方所产生的伤亡，超过了之前炮击、枪击、手榴弹爆咋所造成的伤亡总数！
短短几秒中里，双方的步兵们就是有无数人发出了惨叫声！
然而仔细听的话，那么就会发现，大乾陆军这边的惨叫声却是要少得多！
长矛兵们的全身甲、半身甲、火枪兵们的胸甲以及人手一顶的头盔，帮他们挡住了大量的长矛、刺刀！
但是相对于第六步兵师一线战斗步兵近乎百分之百的披甲率，对面的明军披甲率却是不足百分之五十。
而且就算是他们里头那半数装备了盔甲的很，他们的盔甲防护水平也是很普通，根本无法和救民军里装备的厚达数毫米的板甲相提并论。
于是乎，仅仅是十多秒钟后，战场上就是出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
第六步兵师冲上来后，对面的一万多明军虽然拼死抵抗，但是死伤太重之下，终于是让他们丧失了继续抵抗的勇气，然后就和所有的溃败一样，任凭明军的将领们怎么叫喊，士兵们依旧是一窝蜂的溃逃了！
双方决战的首战，大乾陆军第六步兵师，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胜利，然后在后方一个混成团的配合下，以碾压的姿态继续横扫着明军右翼。
当明军右翼的部队陆续崩溃了，整个右翼都要彻底完蛋的时候，位于中军后方的崇祯皇帝微微闭上了眼！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