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弱得已经视线模糊了。
这时候花卿池才缓缓地移步过去。
然后一把将王福生推开,“起开。”
王福生一皱眉,刚想发脾气。
花卿池便冷冽地瞪着他,莫名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还是直接刺骨的那种寒。
他寻思着,他也没得罪过这种公子哥呀。
这是什么情况呢?
王有德将头微微一偏,看了看花卿池,“诶?你是……你是……”
“你是我的福生对不对?福生,你怎么在这里呀?你怎么还不回去啊?这里的风好大呀,等会儿吹感冒了怎么办?”
“赶紧的,快回去了,等会着凉了……咳咳咳咳……”他说着便咳嗽了起来。
花卿池看了他几眼,应付着:“嗯,对。”
这话一出,那身旁的那个王福生可就不乐意了,“不是,兄弟,这公子,你什么意思啊?别以为你长得挺俊的,你就可以胡乱说话,胡乱来了呢。”
“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你搁在那冒充谁儿子呢?”
王有德喘着微弱的气息,瞪着他,“你……你给我闭嘴……不许说我儿子。”
王福生:“……”
“你刚刚还要捅我刀子,我可记着呢……”
这平时记忆不是混乱的吗?这下记得这么清楚了?
什么意思啊?
“爹……我……”
他想说他知道错了,但是“知道错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花卿池就立马蹲下掏出一些药物来给王有德止血。
他看着这一举动,愣是给愣了一会儿。
对啊,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他的儿子呢?哪有儿子捅父亲的道理啊,只要是让他父亲清醒着的时候知道,那该有多伤心啊。
他对他的印象总是那样美好,他对他的期望也是那样的好,如今再以这样的身份,以他儿子的身份待在他身边,怕是也无地自容了吧。
也就是他爹现在神志不清才会这样,要是哪天想起了一切,知道了一切,难道他的心不会寒吗?
王福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些年来多么的猪狗不如……多么的丧心病狂。
如果偏要说谁欠谁的。
那一定是他王福生欠他爹的,而且还欠了很多很多很多,这一生都无法偿还的那种。
尽管他爹神志不清。
但依旧把整个家打理的服服帖帖。
倒是他,这么大的岁数了,还都还没有成家立业,还四处欠债。
回去的时候还能吃上一口一口热腾腾的饭菜……
都是这个他口中的神经病老爹做的……
唯有食材是他拿回去的。
说自家爹吃自己的,用自己的。这句话实在是不应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完全是他爹还在养……他这个长不大的儿子。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内心有些撕裂的痛。
这些年来,是他辜负了他爹的所有希望。
是他浑浑噩噩的过着这样的日子,让他爹陪着他一起受罪了。
现在他算是顿悟了刚刚王有德的一番话了。
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当爹的不离不弃的在自己身边照顾,非常有耐心的应对他每一次问的同一问题。
完全没有丝毫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