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辞懒得跟他废话,抬手亮出尖锐带着反光效果的狼爪,快速出手,从萧村长的眼前划过。
白光从萧村长的眼前划过,只差一毫米就能划破萧村长颧骨上的肌肤。
萧村长的反应也是极快,立即闪身躲开。他看着年纪一大把,还是瘸子,实则身手异常灵敏,比年轻人还过之不及。
“年轻人,你做事可不要太急躁了。”萧村长摸了一下脸颊,面上带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底早已翻江倒海。他差点就让眼前这个等级比他还低的毛头小子,划破相了。
他看眼前的狼人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参照身高推测,嫌疑人锁定身高差不多的蒲月延跟高弘文。至于王德发等人,他们第一次进入这里,不可能抽到狼人卡。
余星辞不说话,连连出招,两只冰冷的狼爪在幽暗的空间内,划出一道道幽蓝色的弧度。
萧村长一脸姿态轻松地闪避着,“看你的等级应该不高的样子。不自量力的玩意儿,还敢在我面前比划,找死。”
萧村长说完,一脸进入认真状态的表情,伸手,诡器铲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他手持铲子,就要朝余星辞的面门铲去。
余星辞转身一脚蹬在墙面上,脚踩在墙壁快速跑了一圈,眨眼间出现在萧村长身后。
莫名的危机感袭来,萧村长心下一咯噔,握着手里的铲子往身后扫去。
铛地一声,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萧村长转头看去,心底顿时升起大骇,冰冷的银色金属质感的折叠刀。
他对这把折叠刀的印象可太深了。
他今早刚睁开眼,那心肌绞痛的痛感,害得他两眼一翻差点喘不过来气儿。闭上眼睛,全是折叠刀插入他心脏的可怕画面。
“是你!”萧村长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不……不可能。”他满脸恐惧地摇头。
这时一团如石油般浓黑的影子从地上立起来,它的五官很是立体,但没有眼睛跟嘴巴。
萧村长捂着暗暗绞痛的心脏,往后退了几步,冲向打开的窗户。
窗外漏进来的红光,染红了他的双眼,但那里是他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村长仅用了几步,堪堪跑到窗户前,那扇窗户无情地“咔哒”一声落下,断掉萧村长最后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心急如焚地扒在窗户前,试图推开那扇牢牢封住的窗户。
萧村长满脸绝望地回头,望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浓黑影子,那道影子的手里握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刀,隐隐散发着黑气。
“不!”萧村长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
一把散发着黑气的折叠刀贯入萧村长的心口,他仰着脑袋大口大口地痛苦深呼吸,脸上布满豆大的汗水。他有预感,这次一闭眼就彻底与这个美丽又荒诞的世界永别了。
萧村长闭上双眼,他的身体出现金箔的燃烧痕迹,飘出的绿色烟雾,大部分被黑色影子吸收,还有一小部分飘向密封的窗口。
黑色影子的王年年朝狼人模样的余星辞微微点头,后者迈着修长的腿,两步就走到王年年身旁,打开了窗户。
那捋绿色的烟雾飘出窗外,朝着村口的方向飘去。
黑色的影子抱着两条手臂,想看余星辞如何表演挤出这扇窗户的。
狼头勾唇露出几分宠溺的讪笑。
在王年年莫名的眼神中,余星辞拉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出萧村长的房间。
地板上没有尸体,也没有血泊,凌乱的房间彰显出之前的打斗痕迹。
王年年小跑跟上,融回余星辞脚上的影子。
……
天空上的圆月绽放出如血般浓稠的红色,笼罩住整座日神村。
就连村子边沿的稻田,也染成像血一样的红。
蒲月延差点被蚊子咬得满头包,他挥舞着撬棍驱赶蚊子,就像大炮轰蚊子般的无力感。
他抓了抓脸颊上的蚊子包,“到底好了没?里世界的蚊子也太毒了,咬一口就那么疼,脸像刚拔智齿一样的肿起来。”
“不知道。”小乌鸦无比诚恳地摇头。
它话音刚落,就见一抹绿色的烟雾朝这边飘了过来。小乌鸦赶紧道,“来了。快点伸手抓住那把铁锹。”
蒲月延闻言照做,伸手握住那把埋在土里拔不出来的铁锹。
绿色烟雾没入原木铁锹里,另一只握住铁锹的手瞬间风化,像黑色松软的土融入这片干涸已久的土地。
前一秒还生机勃勃的麦子,瞬间像枯死的野草一样干巴巴,耷拉在地上。
蒲月延拿着原木铁锹慢慢站起身,满脸的欣喜,“我们成功了?”
殊不知地底下钻出一只森森白骨的手掌,一把抓住蒲月延的脚踝。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自己的脚,他低头看去。
耳边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又一只白骨手掌破开土面,慢慢爬出白骨脑袋,白骨身体。
蒲月延二话不说,抄起原木铁锹就往那具白骨脑袋拍去。
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空气中回响着。
蒲月延转身就想跑,但那具白骨的手掌还紧紧抓在他的脚踝上,随着他猝不及防的跑路,那具白骨被扯得身体散架。
脑袋骨碌碌地往别处跑去,那具白骨伸长手臂想要去追。
又有沙沙的声音传来,一具又一具的白骨从地上钻出来。
其中一具白骨出来时,正好看到朝它滚来的白骨脑袋,顺手接住,安装在自己的脑袋上。它变成有两颗脑袋的白骨诡异。
蒲月延惊慌地眼睛来回看着,白骨诡异的数量正好应对日神村的村民人数。
如果萧村长真的已经被王年年杀死了,那其中一具白骨是鱼凯乐的。
“小月,你不疼吗?”小乌鸦看向蒲月延那只被白骨手掌抓住的脚踝,那里在不停的渗出血来。
“不疼啊!”蒲月延下意识地出声,低头看去,果然他的脚踝在不停的渗出血来。
脚边那只贪婪的无头白骨,正伸出另一只白骨手去接蒲月延伤口渗出的血,并将血涂抹在自己身上的骨头上。
然它看似接了,又没接到。
那只白骨越发的急躁,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往蒲月延的腿上扎去。
蒲月延哪能让它得逞,用手里的铁锹去格挡。同时心地想到一种可能,是替身娃娃帮他挡掉全部的伤害。
看似受伤的人是蒲月延,实际上那是替身娃娃代替他流的血,受的伤。
这一万冥钞果然花得值。
蒲月延不想跟抓住他脚踝的白骨诡异多做纠缠,它根本没有意识,只凭本能攻击,红月降临是走进这片稻田的人。
他一铲子下去,把白骨诡异的手臂截成两段,带着那截仿佛嵌入他脚踝的白骨手臂跑。
小乌鸦射出黑色羽毛,将一只只白骨的脑袋搬家,在枯黄倒塌的草地上来回翻滚。
不过他只有两条腿,难敌十几只白骨诡异的八面夹击。很快他被十几只无头的白骨诡异夹在中间。
地上滚来滚去的白骨脑袋张开下颌骨,发出骨头摩擦的“咯咯”声,似乎在嘲笑蒲月延自不量力,再怎么逃也逃不出它们的手掌心。
这一幕着实令人感到渗得慌。
“噗”地一声,一只白骨手掌从背后穿进蒲月延的身体。
蒲月延下意识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不是他的血,他的口腔里没有腥甜的味道。
白骨脑袋笑得越发放肆了,在白骨躯体的脚边滚来滚去,蒲月延的耳边全是尖锐的“咯咯”声。
“这下怎么办?这些白骨跟行尸走肉一样,它们是被操控的傀儡。我的攻击对它们没啥作用。”小乌鸦眼神闪烁地道,“我……只能为你祈祷了。”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蒲月延咬着牙。反正又不是他受伤,他又不会觉得疼,他可以不要命的拼命回击。
他挥舞着铁锹,拼命地往白骨诡异身上砸去。
小乌鸦也备受鼓舞,飞在他的脑袋上方,不停是释放出黑色羽毛,射向那群百折不挠的白骨诡异。
……
余星辞从萧村长家的正门出来,途经张炳吉的家门口,见到张炳吉横尸在家门口的惨状。
“应该是那两只狼人干的。”余星辞嗤了一声,抬脚接着走。
王德发等人很是谨慎,不光提防了该里世界的诡异,就连王年年他们也设防了。
余星辞走了一圈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王德发等人住在哪。
地上的黑色影子指了指红光越来越黯淡的月亮。如果余星辞敢在大街上变回原样,王年年想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余星辞的心头一跳,瞬间会意王年年的意思,随便走进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子。
脚上的黑色影子从空间里拿出一条针织毯子。
余星辞捡起地上的针织毯子,在身上缠了一圈,静静等待窗外的红光消失。
几分钟以后,窗外耀眼的红光消失,那股钻心蚀骨的疼痛再次盘踞在余星辞的大脑中,疼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像有一只手在抽他身上的骨头,想把他体内多余的骨头一根根剔出。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转化过程,疼得蒲月延浑身是汗。
他浑浑噩噩的脑袋渐渐恢复清明,想起这是王年年的身体,耳朵腾地一红,闭上眼睛,身体无意识地往后倒下。
王年年瞬间顶替余星辞接管回自己的身体,张开眼睛,在身体即将倒下的瞬间,扶着窗户站好,手也紧紧捏着毯子的边沿。
而她能明显感受到,左手的小指避嫌般,高高翘起。
王年年裹着毯子,在里面换好衣服,才将毯子收起,拿出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换上。
她穿戴整齐后,拿出一张小纸人摊在左手掌心上,开口道,“学长可以了。”
那张白色的小纸人在她的掌心上慢慢站起来,声音有些别扭道,“学妹,那双鞋子被我穿脏了,我自己擦。”
它说着,夺过王年年手里的纸巾,飞到运动鞋上,擦拭着鞋子边沿的泥垢。
“我也来帮忙,动作会比较快点。咱们还得去查看小月的情况。”王年年又拿出一张纸巾,简单的擦拭掉鞋子表面的污泥,又拿出酒精棉片,第二次消毒。
差不多了,王年年收起小纸人刚刚穿过的鞋子,带着小纸人往村口的方向飞奔。
“快!我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了,朝这边走。”小乌鸦抬起翅膀,为蒲月延指挥方向。
在灰色的迷雾中,王年年跟蒲月延迎面遇上,双方脸上的表情都愣住。
王年年看着蒲月延像从泥地滚过一圈的狼狈模样,身上的衣服也像碎布条,露出八块腹肌微微隆起的腹部,眉头轻轻蹙起,“你这是怎么了?”
蒲月延大口喘着气地摆手,“你让煤球解释吧。我快累死了。”
“我扶着你回去?”王年年边问,脸上带着笑意朝蒲月延伸出手。
后者慌张地摇头挥手婉拒,“不……不用了。我身上全是泥巴很脏。”
“那行吧。”王年年立即收回手,她也只是客气一下,并没有真的要扶蒲月延的意思。如果这小子敢顺杆爬,少不了他一顿好果子吃。
蒲月延看着王年年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们姐弟边往回走,边听小乌鸦描述蒲月延刚才惊心动魄的经历。
王年年托着下巴,“原来那里也是个陷阱。萧满那个小子……”在找死。
“诡异不可能真心跟人类合作的。学妹,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小纸人语重心沉地道。
王年年没好气地瞥了小纸人一眼。
小纸人瞬间委屈的,把脑袋缩回王年年的上衣口袋里。
“那明晚……我还要不要来?”蒲月延小声地问道。
王年年摇头,“不用。你想要的诡器铁锹已经拿到了,还来做什么?”
蒲月延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问道,“那你跟学长今晚……”
王年年没有回答他,只是眯起眼睛静静地打量着,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或者说,比笑更加渗人。
“我错了。”蒲月延想起小乌鸦不久前说过,王年年什么也不能说,那样会触犯游戏规则的。
明天,他就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