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承昭还在,落英近前对着宁玉惜耳语:“主子,奴婢去查之前三皇子休息的偏殿忽然着火之事,一开始没有任何线索,后来奴婢按照您的意思,
着重查了大公主当日的行踪,发现大公主宴席上早早的便离席了,当时说的是出去更衣,但奴婢问过指引宾客的宫女,并未看见过大公主去更衣。”
“这段时间大公主的去处无人得知,但是奴婢查了三皇子休息的偏殿,那烧过的门窗上确实是有油的迹象。”
宁玉惜问:“可知道是什么油?”
“奴婢特意查了,是一种抹手的油,味道类似于松香。”
宁玉惜了然地点了点头,那门窗用的木头就是松木,松香味的油味道与门窗特有的味道合为一体,一般人不会发现。
但,宁玉惜并不是一般人,她有比常人灵敏了许多的嗅觉。
但这些也只能证明那偏殿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不是从小厨房传过来的。
宁玉惜又问:“可知那松香味手油是何处所出?可是出自内务府?”
落英:“回主子,这手油确实是出自内务府,外头买不到,价格不算太贵,但等闲宫人也用不起,须得是主子跟前得脸的才能用的起,
奴婢方才在外头特意闻了闻大公主身边的得脸宫女身上的味道,确实是有些松香味道,只是别的主子那的大宫女也是有用这种手油的。”
宁玉惜点了点头,用这种手油的地方不少,只要查那日宫宴前去内务府领取这松香油数目比较多的地方就是了。
毕竟要烧毁那么大一间屋子,光那么一瓶两瓶油可不够。
只是要查内务府的账册,须得是管理后宫之人才有此权利,如今这个权利在歆妃容妃和太后的手里,宁玉惜凝眉思索起来。
过了两日,宁玉惜拿着她这两日日夜兼程做出来的香露带着承昭一同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一番寒暄后,宁玉惜拿出那一小瓶香露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这是臣妾近日新研制出来的香露,味道极为特别,臣妾敢担保您绝对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说着,她拔了瓶塞,轻轻用手扇了瓶子里的香味到太后那边。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香味,不同于一般浓烈的香露味道,它极轻极浅却又后劲绵长悠远,让人心旷神怡。
太后一脸陶醉的沉浸在这种香味里,半晌,她才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懿妃,这香露味道着实不俗。”
宁玉惜先是笑了笑,而后又苦恼道:“太后喜欢,臣妾本应将这瓶香露赠予太后,只是臣妾花费数日,
只做出这么拇指大小的一瓶,用的话也只能用个几日,而且各种原材料都用完了,再做怕是有些难。”
太后见此,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内务府什么材料没有,你只管去内务府取用,务必再多做出来些,哀家着实是喜爱这个味道。”
宁玉惜这才笑了:“是,臣妾定为太后多多做一些。”
太后也笑道:“好好好,懿妃啊,今日就和承昭一起留下陪哀家用午膳吧,你可是又有几天没来陪哀家了,今日务必和承昭一起好好陪陪哀家。”
说着,太后抱起承昭,慈爱道:“小承昭,近些日可有想皇祖母啊?”
小承昭奶声奶气道:“想想,昭昭最想皇祖母了。”说完,吧唧一口亲上了太后的脸颊。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自银铖公主出嫁后,太后每日里着实是无聊的紧,皇上忙着朝政也不能时时来陪伴,也只有懿妃和承昭能勤来看她了。
其他嫔妃她都不怎么喜欢,来给她请安无一不是带有目的的,包括皇后也多少存了点私心,也只有懿妃母子两个是真的关心着她了。
而且她自用了懿妃给得药膳方子进补,她明显感觉身子越来越好了,她人也爽利不做作,相处起来叫人舒心。
三人一同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
一直到太后午睡了,小承昭也在太后这里睡下了,宁玉惜便打算去内务府。
郁姑姑听了,就派了一个在太后面前也颇有些脸面的大宫女含萃陪她一同去,因她自己还要看顾着太后。
宁玉惜没有拒绝,虽然她有太后的旨意,但是难免要多费点口舌,有太后身边的宫人在,就不用她多费口舌了。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内务府,内务府总管太监听说是懿妃娘娘和太后身边的得力宫女含萃来了,连忙从椅子上起身亲自出去迎接了。
“呦,什么风把懿妃娘娘吹来了,奴才给娘娘请安,含萃姑娘怎么也来了,含萃姑娘有礼。”
王总管先是给宁玉惜行了礼,又客气的给含萃问了好,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宁玉惜笑着让人免礼。
王公公又道:“不知懿妃娘娘和含萃姑娘来内务府有何吩咐,老奴定给娘娘您办的妥妥的。”
宁玉惜但笑不语,这个时候就看含萃得了。
含萃也极有眼色,笑着道:“太后喜欢懿妃娘娘做的香露,只是那香露材料难得,
太后特地让奴婢随懿妃娘娘一同来内务府寻那材料,太后娘娘说了,内务府尽听懿妃娘娘吩咐,务必满足娘娘的要求。”
王公公一听只是来要一些做香露的材料,忙笑着应承:“是是,老奴尽听娘娘差遣。”
宁玉惜借着太后娘娘之便,顺利的拿到了内务府物品领用的记录册子。
她悄悄查看一番,发现那日宫宴之前领取过那松香手油的人倒不少,她一路翻看,终于看到了大公主那里的领取记录。
只是上面的记录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大公主那里确实也领取过,但是数量也只有两瓶,和其他宫殿的数目都差不多!
宁玉惜不由得拧紧了眉头,莫非她的猜测是错误的?那日的事与大公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