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惜不动声色:“沁嫔娘娘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嗐,我与你平日里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你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姐姐我也是可怜你啊。”
她微蹙着眉头,一双眸子里满是忧心,倒真像是这么回事。
“如今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只管好好养好孩子才是要紧。”
宁玉惜忽然有些明白,沁嫔来看她,三句话不离孩子,一直在说让她好好养好孩子之类的。
是啊,沁嫔自己一直没有孩子,之前她宫里的冯常在有孕她就一直盼着冯常在生个儿子她能抱去抚养。
可冯常在却只生了个女儿,她的希望破灭,现在看来是又将希望打在她身上。
她出了事,孩子生下来她就要被挪去冷宫,那这孩子就没人抚养了,她自然能有机会抚养她的孩子。
可真是好盘算。
宫里现在其他两个有孕的,郑答应是歆妃宫里的,生的孩子也轮不到她,周贵人母家正得皇上看重,生下孩子后定会晋为嫔位,她抚养不了。
自然就把目光放在她肚子上了。
想明白原委,宁玉惜就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借口自己累了,就让她走了。
梦想要有,但是她不会让她实现的,她自己的孩子自然要自己养。
日子照旧过着,四月十三这日,郑答应生产了。
如意来报时已经生产完了:“主子,奴婢听说郑答应产下了一个公主。”
“公主?”
如意:“没错,是个公主,四公主,皇上已经下令晋郑答应为常在了。”
这郑答应可算是晋位分了,不得不说皇上对自己的女人名分上可真是抠门,怀孕不会给你晋位,只有生下来才会晋。
周贵人怀孕晋位主要是因为她父亲立了功。
其实郑答应这胎生个女儿也好,就不会被人惦记抱走抚养了,她宫里的主位歆妃有二皇子,自然再瞧不上她的孩子。
进入五月,今年天热的格外的快,才五月初就已经要穿薄衫了,皇上是个怕热的,所以决定五月下旬迁去清和园避暑。
宁玉惜的胎三个半月,倒不像去年不能挪动,但是去清和园也没她的份,谁让她在禁足呢。
除了她,谢贵人因想陪着她便自请留下,还有冯常在病好后身子愈见羸弱,也没去。
这样一来五个新人就去了仨,郑答应,哦不现在是郑常在因刚出月子也不能侍寝,虽然去了但也算不上她。
周贵人怀着孕,如此新人里就没有能侍寝得了,刘贵妃身上的疤痕还没完全痊愈,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歆妃和沁嫔。
哦,还有陈贵人和李常在。
宁玉惜无所谓,她依旧专心的在疏庆宫养胎,只谢贵人偶尔来坐坐。
一直到六月初,西楚那边也没传来什么消息,宁玉惜不免担心,宁沉出征都两个月了。
这边她正担心着宁沉,却不想失踪了小半年的宁父忽然回来了。
这日下午她正和来串门的谢贵人喝着茶,忽见落英神色匆匆的自外间进来。
宁玉惜不由得提了提精神,落英难得露出这种神色。
谢贵人见此,知道她们主仆有话说,便也识趣的离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落英:“主子,是宁大人,宁大人回来了。”
什么?!
宁玉惜惊讶的猛地站了起来:“父亲回来了?他怎么样?何时回来的?”
落英安慰道:“主子您别着急,您还有着身子呢,您坐下奴婢慢慢和您说。”
她和如意一同扶着宁玉惜重新坐下。
落英道:“奴婢有个同乡前些日子被调去了御膳房当差,她有一个哥哥是皇上宫里做扫洒的太监,奴婢刚才去给主子拿点心的时候听那个同乡说的,宁大人昨日去清和园拜见了皇上。”
“据说宁大人是因为受了严重的伤,行动不便所以失踪了这么久,宁大人受伤昏迷被一家农户所救,直到近些日子养好了伤才赶了回来。”
宁玉惜急问道:“那父亲现下如何了,伤可好全了?”
落英一时有些语塞:“这…”
看着她忽然不说了,如意也急道:“你说啊,落英,宁大人怎么样了?”
落英有些不忍道:“宁大人似乎是断了腿,如今虽然养好但还是留下残疾,走路略有些跛脚。”
宁玉惜心中一疼,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二人见此,连忙安慰着她。
落英:“主子您别难过,好在皇上已经免除了宁大人通敌叛国的罪名。”
“什么?”
落英解释道:“宁大人自证了清白,通敌叛国者另有其人,皇上已经将宁大人官复原职,宁府的监禁也解除了。”
宁玉惜破涕为笑:“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父亲自证了清白,那这丢失布防图之人就另有其人了,宁玉惜问道:“可知真正丢失了布防图之人是谁?”
落英回答:“奴婢问了,似乎是还没查出来,皇上已经下令让刘大将军好好彻查,务必将此人揪出来。”
呵,布防图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就丢了,要说没有刘将军的手笔她可不信,如今他嫁祸父亲不成,怕是要拉个人出来垫背了。
宁玉惜猜的果然不错,又过了几日,刘大将军查出此事是他手下一个将领所为,他与乌桓勾结,盗取布防图,还陷害给宁毅。
皇上自然大怒,下旨将其斩首,诛九族。
宁玉惜听到这个消息时不得不感叹刘将军的心狠手辣,对自己人也这么狠,也难怪能有今天这番成就,毕竟人不狠站不稳。
但有时候太过狠辣,也终究会自食其果。
……
六月中旬,西方边境终于是传来了消息,豫国公和宁小将军大败西楚,西楚投降,愿割地求和。
西楚使节将于十日后随大军来京,商量求和事宜。
宁玉惜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如今她的胎已经有四个半月,她总觉得她这一胎跟怀承昭时有所不同,感觉更累,更嗜睡了些,吃的也更多了。
虽然吃得多,但是竟然没有胖多少,看来是都被肚子里的小家伙吸收了。
这日她照例给自己把脉,待摸出脉象时,不由得微微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