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阑语气多了些威严。
宁沉没有丝毫起伏:“微臣如此做是怕有人心存不轨,将人杀害,微臣抓他实则是为了洗清家父宁毅的罪名,还请皇上传召此人,还家父清白。”
皇上还未说话,刘将军忽然站起身,面带怒容的看着他:“宁沉,你隐瞒不报,秘密将敌国大将带入我大晋都城,你存的什么心,莫非是勾连敌国要刺杀皇上!”
言罢,他义正言辞对着皇上拱手道:“还请皇上将这心怀不轨之人处决。”
宁沉面容坚毅:“刘将军何必如此心急,只要把烈风将军传召来,一问便知。”
刘将军还要再说什么,顾祁阑打断他:“大将军不必再说,宋渠,去将人带来。”
宋渠躬身应下。
一旁的刘将军见此,暗道不妙,不过皇上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顾祁阑眉心微蹙,语气冷了下来:“大将军还是稍安勿躁。”
刘将军见皇上冷了脸,不敢再言,只暗暗将利刃般的目光射向宁沉。
一柱香后,宋渠将人带进殿,一时间,众人目光皆聚集在那道壮硕的身影上。
来人身高足有八尺,古铜色皮肤,浑身肌肉虬结,他不卑不亢的行至殿中,稳稳站定后,并未行礼。
宋渠厉声呵道:“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跪下!”
烈风嗤笑一声不为所动。
“你…”
顾祁阑抬手打断宋渠,语气不辩喜怒:“素闻乌桓的烈风将军勇猛无双,气势迫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烈风不屑一笑:“呵,不敢当大晋皇帝的夸奖,我烈风既然被捕,不过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顾祁阑勾唇笑道:“烈风将军果然是烈风将军,朕问你,献州城防图是何人给你的?”
“原来是抓内奸来了,我烈风生平最厌恶吃里扒外之人。”他话锋一转:“不过此人此举对我乌桓大有裨益,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刘将军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此人如此目无尊上,不识好歹,还请皇上将他就地处决!”
烈风闻言看向声源处,他嗤笑道:“老匹夫,先前被老子打的像条狗一样,这会儿还敢在老子面前狗叫?”
刘大将军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他气的七窍生烟,却奈何不得他,他转身对着皇上道:“还请皇上即刻处决如此嚣张之人。”
烈风见了刘将军那怂样满脸不屑,他眼睛忽然转了转:“大晋皇帝,你们这位刘大将军心思可大着呢,
如此急切的要置我于死地,莫非这布防图就是你让人送来的?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刘大将军了。”
他其实并不知道布防图是谁给他们的,只知道是首领那边派人送来,说是命人盗来的。
不过现在想想布防图是多重要的东西,怎会被轻易盗取,此事要说没有这位刘大将军的手笔他可不信,既如此他那话可没说错。
刘将军气的胡子都快被他自己拔掉了:“烈风,你休得胡说,本将军行的正坐的端。”
他转头看向宁沉:“布防图丢失之事本将军早已证实,就是你父亲宁毅,你却私自将敌国将领带回京都,焉知不是你宁家勾结敌国意图谋害皇上!”
烈风忽然道:“宁毅?宁毅是谁?本将军可没见过,老匹夫,你自己将布防图丢失,却随意冤枉给不相干的人,啧啧,真是卑鄙啊!”
烈风双手抱胸,满脸不耻的看着刘将军。
刘将军鼻子都气歪了,刚要开口大骂,皇上抬手打断了他:“烈风将军,你说你不认识宁毅?”
“是啊,不认识。”
顾祁阑:“那你这布防图从何而来?”
烈风刚要接话,忽然反应过来,他不欲再说:“大晋皇帝与其想从我这做无用功,不如好好查查你的刘大将军,
布防图这等重要的东西,都能被他手下随意拿到,那他这个大将军岂不是太没用了。”
刘将军再也忍不住了,他单膝跪下,满脸怒容:“皇上,烈风如此侮辱臣,还请皇上即刻将他处决。”
顾祁阑没有机会刘将军的怒意,他思索片刻:“来人,将烈风押至天牢,好好审问。”
刘将军闻言,不满皇上如此决定,这烈风留着就是一个祸患,虽然他并不知道什么事,但如此胡乱攀咬,
保不齐就让皇上怀疑他了,刚要开口再度请求皇上处死他,就见皇上正面色不善的望着自己。
他浑身一颤,慌忙闭了嘴。
烈风被带了下去,宁沉紧紧握了握拳头。
布防图绝对不是他父亲送给乌桓人的,他将烈风活捉就是为了让他说出给他布防图之人,可他不说他也毫无办法。
父亲没找到,如今只盼着父亲能平安归来,或者皇上能从烈风嘴里审出东西,这样才有希望洗脱罪名。
皇上挥手让人都退下了。
不多时,大殿安静下来,只剩皇上和宋渠两人。
皇上幽幽开口:“你觉得烈风所言可不可信?”
宋渠心中一跳,他惊道:“呦,这奴才哪里能知道这种大事啊。”
皇上也没指望他能回答:“着人好好审问烈风,务必问出些东西来。”
“是。”宋渠恭敬应下。
……
宁玉惜得知大军归来时就想去看看宁沉,可她如今被禁足在疏庆宫不得出去,只能干着急。
晚间,就在她心绪不定尚未入睡时,听见了熟悉的瓦片响动。
她惊坐起来,不多时,果然听见屋外有轻轻的敲门声:“阿姐,你睡了吗?”
如意和落英都让她打发去睡了,此刻屋中就她一个人,她起身披了衣服去开门,果然是宁沉。
看见对方变得黑瘦的身形,她不由得红了眼眶。
宁沉安慰道:“阿姐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宁玉惜也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问道:“你怎么样,父亲找到了吗?”
宁沉摇了摇头:“我无事,父亲尚未找到,不过我将敌方负责此次战役的将领抓来了,皇上已经让人审问了,或许能问出些东西。”
宁玉惜点了点头,她忽然抓住宁沉的手腕。
宁沉被吓了一跳:“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