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早南楠就跟着敏敏去了永谢布家,给三个宿醉的男人熬上醒酒汤,浮猋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即使前一天喝的烂醉早上依照往常起床的时间起来刷牙洗漱,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这么多了,头晕恶心不受控制的展现在身体上。
南楠在洗漱间见到浮猋调笑着走到他身后,双臂缓缓抱住男人的腰部:“起了?”
浮猋低头漱口,感受着身后的柔软没有阻拦,继续手上的动作,含糊的回答着:“嗯~”
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宿醉熬夜后的沙哑,南楠不由忍不住嘲笑一番:“啧啧啧~永谢布长官还当自己是个年轻人啊,年纪大了就多喝茶,难受了吧何必呢。”
浮猋没好气的打了一下腹部的小手:“老当益壮懂不懂~”
南楠俏皮的反握住浮猋的手:“服老吧你~”说罢掐了一把浮猋腰部侧边的软肉:“出来喝醒酒汤~”
即将离开的纤细身影被一把拽住,后背感受到一片阴凉的瓷砖,面前的阴影压了下来,带着清凉薄荷的唇舌靠近红润,没给小姑娘一点反应的时间,探入、夺取、侵占宣告主权的同时似乎也在告诉南楠,他还正当年!
呼吸渐渐被阳刚之气占领、夺走,只能如同干涸的鱼虚弱的从对面男人唇间获得微弱的氧气,没一会儿南楠便觉得后腰发软、小腿发麻,有些站不住了。而浮猋好似一早猜到的模样,任由南楠攀附在自己身上困难的站立。
凉水漱口后的冰凉转瞬即逝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还嫌我年纪大吗?”
果然不论男女都会有担心自己年纪的一天,杏眸中是少见的媚色和俏皮:“嗯~”
两人自从回了部落已经很久没有亲近过了,部落房屋的隔音不好家家户户出点什么事情,隔壁就能听的一清二楚,浮猋怕南楠被人落下口舌,而风飐小院楼下和院内就是焦屹和敏敏,因此浮猋便一直忍着不敢与心爱的姑娘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是狼崽子一旦开荤吃过荤腥,怎么可能甘愿吃素?
“我很想你~”
一晚上宿醉后的头疼将男人的理智一同灌醉了,带着力度的手掌围绕在女人盈盈一握的腰处,在上面感受着细嫩和柔软久久不想离开,手掌顺着曲线向上往那日思夜想的地方抚去,南楠不适应的轻微躲避着:“浮猋,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南楠清楚的记得永谢布家里还有两个醉鬼和阿奶,挣扎间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但眼前的男人有恃无恐,薄唇顺着红唇往下滑过下颚、脖颈,轻啄着脆弱的锁骨,似乎在邀请南楠与自己一起沉沦,感觉到男人手掌一点一点跨过警戒线,南楠忍无可忍的推搡着面前坚硬的胸膛:“浮猋!”
一向拥有强大自制力的浮猋深刻的了解到自己在南楠面前,那曾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瞬间化为虚无,如卵击石一样脆弱不堪,本来两人保持距离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旦尝到点甜头,浮猋就控制不住自己,不想放开她更舍不得放开。
“阿奶还在外面呢~”
浮猋拥紧面前的娇软,恨不得将南楠塞进自己的胸膛里,下颚靠在南楠头顶摩挲了一下,叹了一口长气:“早晚死你手上。”
南楠怕浮猋再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快速滑溜出洗漱间:“光天化日一下,耍流氓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小姑娘逃跑似跑的飞快,浮猋望下身下的反应,太阳穴跳的更加凶猛,光天化日?
初一阖家是需要先放鞭炮才能一起吃早饭的,鞭炮不比烟火轻巧,敏敏看着那一长溜的炮仗不敢点,浮猋点燃了一根烟,燃起的烟头靠近引燃线,噼里啪啦的一连串鞭炮声响彻整个小院,南楠从那掀起的阵阵白雾中,看见了不紧不慢往回走的浮猋。也许是新年新气象,也许是蓄意勾引,浮猋身上穿着的是他们一起在京都买的衣服,南楠很爱看他穿衬衫,尤其是当两个领口松散开来的模样,禁欲感混着放纵的意味,让人欲罢不能想要忍不住去染指。
从浮猋看向自己的眼眸中,南楠确定以及肯定,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昨夜部落的烟火声几乎响了一夜,有部落里的人放的,也有方圆之内其他农户和牧民、部落放的,从凌晨响到了朝露晨辉降临。浮猋放的时候不算早,不少家里做生意的商户早早放了,但是这样通天响的鞭炮声也没有打扰到焦屹和羚羊的好梦,浮猋放完鞭炮在阿奶的指示下,去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两人,两人一个睡在沙发上一个睡在地上,谁都没有清醒的模样,喊了两声两人也没有反应,浮猋作罢退出房间:“伊吉~不用管他们,他们还在睡呢,喊都喊不醒。”
阿奶对小辈总是很有包容性的,没有一定要遵循初一不能睡懒觉的习俗将两人喊起来,而是进厨房将两份准备好的早饭放进电饭锅保温的隔层内,阿奶、浮猋、南楠、敏敏围着饭桌做成一团。部落初一早饭的习俗与汉族一样吃饺子,早晨放完鞭炮后就可以吃早饭,吃完早饭孩子们就在亲戚的带领下走亲戚拜年。浮猋吃完早饭后就回屋子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把角落里的柴火劈一下中午好生火,初一不能扫地阿奶也就没有打扫卫生,带着敏敏和南楠将客厅里的果盘上摆满水果、糖果、炒货之类的,方便一会儿有小朋友来拜年时回礼。阿奶特地没有摆出南楠买的什么进口巧克力之类的,敏敏在一旁发现了这个细节,不明白的问道:“哎?阿奶,楠姐不是从京都带回来好多什么巧克力之类的,怎么不放啊?”
阿奶摆了摆手:“你们呐,记住了钱财不外露,什么好的都藏起来给更亲近的人。”
敏敏俏皮撒娇:“阿奶是要留给我吃嘛?”
阿奶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南楠:“关系一般的亲戚、邻居面前呢,做事不要太出挑,不是小气~而是人呐是攀比动物,人心复杂,就见不得身边人过得比自己好,大部分人不是不希望日子过好,而是希望,大家都差不多~差不多没有差距,关系就能保持住。”
南楠拿着柑橘的手一愣,回眸看向阿奶,老人智慧的双眸中有安慰和肯定,她明白阿奶现在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预防自己对齐木德云明的事情耿耿于怀。今年齐木德家的年没有过好,几个儿子儿媳都回来了,虽然齐木德夫妇和图尔可以瞒着没有告诉其他人,但是几个人还是敏锐察觉出家中气氛不对,齐木德云明被夫妇俩看管在家里,不让她出去乱跑深怕她又出去招惹南楠。
南楠靠近阿奶帮着捏了捏肩膀:“谢谢阿奶~”
这下敏敏也听懂了,她不是齐木德云明更不是当地人,可能真的对南楠的感情不一样,她的崇拜之心早已超过了恐怖的嫉妒心,南楠是她的向往是她的目标,所以现在的她还不是很理解齐木德云明,但是她觉得阿奶说的很有道理,跟家中小弟相处时就是这样,但凡她拥有一些小弟没有的东西,小弟就会不开心哭着闹着也要要,然后父母就会将她的东西给小弟,所以渐渐她学会了在父母和小弟面前掩藏起来。
永谢布伊吉是部落里的老人了,往年家中欠债时过年上门拜年的人就不少,今年更是热闹南楠他们刚刚准备好,便有阿叔阿婶带着东西和孩子来拜年了,浮猋在一旁放下手中的斧头,跟在阿奶身边应酬着:“新年好~”
“新年好啊~伊吉~阿浮啊~”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挤满了人,阿奶和浮猋招呼他们坐着喝茶吃水果,有问浮猋工作待遇的,有问阿奶身体的,还有问浮猋什么时候结婚的,结婚后准备生几个娃娃的,虽然这些来拜年的邻居南楠和敏敏都相熟,但是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满是人际关系的环境,悄咪咪拽了拽浮猋的衣袖,使了使眼色后在浮猋同意的眼神下,带着敏敏从人群中退出永谢布家的小院,敏敏呼出一口长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滑出一段浓郁的白雾:“我的天,这也太可怕了。”
“哪里就可怕了?”
敏敏没好笑的翻了个白眼:“那你拽着我跑?”
南楠在敏敏身后拍了一下以示警告:“我明明是怕你无聊才拽你出来的好不好?”
两人早饭吃的有点撑,没有直接回风飐小院而是在部落里慢慢走着散步,每户人家门口都很热闹,不断有欢声笑语从门里传出,南楠带着敏敏绕开了容易碰见邻居的小路,敏敏见状没有挑破戳穿南楠的行为,跟在南楠后面一边欣赏原始部落的建筑一边感受寒风:“楠姐?你会想高楼大厦吗?”
“不是很想~”这里抬眸就能看见蔚蓝的天空,大部分时间都万里无云或者直接驾驶马匹与云策马奔腾,侧身就可以看见葱葱绿地和巍峨山坡还有雄伟的悬崖峭壁与深不可测的大海,这里广阔天地何必硬要融合进那繁华的都市?
敏敏看着脚下的石路:“楠姐?以后你会和小明和好吗?”
南楠一愣,认真的看着敏敏:“我不会再对她付出,更不会向她索取什么,双方都是这样不是很好吗?敏敏~你不用受我和小明的影响,该交朋友交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显,现在的敏敏情绪不高或者是一直被过年的氛围压着才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想想她干的那些事情我就觉得膈应的慌,她这样怎么交朋友啊~”
两人漫步到部落外的公路边上,周围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四周都没有路过的行人和汽车,安安静静的只能隐约听见从部落里传出的笑闹声和远方山谷中的鸟鸣混着农户家里的马鸣,多么美好又惬意。
“敏敏,你有一个误区,一个人人都会陷进去的误区。”
敏敏不解:“什么?”
大自然的力量就在面前,显得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又可笑:“你不是她,你不知道她心中权衡利弊的标准是什么样的,所以你永远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对与错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评判,因为我们没有看过他人看过的风景,没有走过他人走过的路,我们没有办法设身处地真正站在他人的角度,去看待世界和对错。所以敏敏~不要对小明的选择评判对错,如果你接受你就要接受同意她的全部,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那么也不要去干扰她的选择。”
“那如果明知道她做错了呢?”
南楠浅笑了一下:“又不是考试,生活上的对与错有谁来评判呢?”
敏敏陷入沉默思考着,她的确无法理解如今小明的选择是为什么,南楠再次开口:“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弊,赢家就是对,输家就是错,至于站在小明的角度上她是赢还是输,她心里清楚,你不用去为她烦恼~”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谁也没有资格站在他人的角度上去评判对与错,所以~齐木德云明这场无血的战争中,你赢了什么?
一朵朵雪花从远方慢慢飘荡开,一时间分不太清这些雪花是来自山谷的树林还是无际的天空,阵阵凶猛的冬风拂过两人的衣衫,敏敏从南楠的袖口中看见了一个玉镯,那是她从未见南楠带过的玉镯,通透晶莹的玉石身上带着一丝丝黑雾,犹如是洁白的锦缎被墨水肆意染指。
“楠姐?这是什么玉?”
南楠顺着敏敏的视线抬起手腕,望向那个玉镯半响后才开口回答:“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清楚~”
突如其来的风雪让原本松散随意散步的两人略显匆忙的往回赶,完全忽略掉了来自对面山头上的视线,也是~如果是浮猋在场可能立马就会有所察觉吧。
危险即将来临,你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