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子让林牵洛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姣木栖草乃是五大神草之一,既有剧毒,又有解毒疗伤之奇效。此草的毒性看似不致命,但只要不在一定时间内解毒,这毒素留在体内便会慢慢异变,从普通毒物,演化为致命的剧毒。”
“冯爷爷您是说,我,会死?”
“一般人如你这般中了此毒这么久,就算不死,伤处也应该恶化,甚至皮腐肉烂,慢慢向周围腐蚀扩散。”
林牵洛听得心惊肉跳,姣木栖草这么可怕的吗,惊疑不定,说道:“冯爷爷,当初在南辉郡时,夫君曾带我去找过秋风子神医,神医说中毒一月内可解此毒,却不曾说此毒不治疗会如何可怕,甚至致命。”
冯老爷子道:“术业有专攻,即便那秋风子再如何能耐,不知道这绝世神草的药效又有什么用,这天下两大神木五大神草在世人眼中已是绝迹数百年之物。在世人心中,也唯有姣木栖草还有少量存活于世,但真正接触过此物的人又有几个。便算是秋神医,没有真正接触过,没有真正研究过,又会知道姣木栖草的霸道。”
“就算有一天毒发身亡,我也认命了。”林牵洛低下头,有些伤感,可惜有生之年不能查出灭门真凶,没有为娘报仇,不能亲眼看见仇人伏法,多少有些不甘心。
“孙媳妇,爷爷还没说完。当年苏木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对此草做了多年研究,颇有心得,他的医术不如我,但我敢说这世上没有人对姣木栖草的了解比他更多。”
一顿又道:“你中毒这么久,伤处未曾恶化,这一点很奇怪,你是否吃过什么奇药?”
林牵洛想了想道:“屠苏给我喝过玉冰蝉酒。”
冯老爷子摇头道:“玉冰蝉酒么,药效是驱寒防病,虽然也是好东西,但对于姣木栖草来说,还远远达不到抑制的作用,也可以说完全化解不了此毒。”
“那我可真没有吃过其他更好的药物了。”
“不对,不对,肯定有。”冯老爷子肯定地说:“或者不是吃的,是随身佩戴之物。”
“随身之物?”
林牵洛抬起手来,看了看娘留给她的五谷丰登翡翠玉镯,见冯老爷子摇头,便道:“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身上下也只有这只手镯还能拿得出手。”
“不见得是看着值钱的东西。”
林牵洛摸了摸头上发簪,突然想起一物,伸手从衣领中取出外祖父当年亲手雕刻的木头吊坠道:“还有这个。”
冯老爷子眼前一亮,道:“快,快给爷爷看看。”
林牵洛便将木坠子取下来,递给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木雕的蜻蜓吊坠仔细看,又凑到鼻子面前嗅了嗅,表情显得异常兴奋,捧在手里像捡到宝贝似的。
“哈哈哈……”冯老爷子笑得十分开心:“青翦碧木。孙媳妇,这东西哪里来的?”
“外祖父送给我的,冯爷爷您确定这真是青翦碧木?”
“没错,没错,这是上好的青翦碧木雕刻而成的。”冯老爷子笑呵呵地说:“有了这个,你脸上的毒伤就有希望治愈了。”
林牵洛也是一阵窃喜,这算是这些天来最好的消息吗?
但她发现,在激动过后,她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生命中如果没有叶屠苏,就算恢复了容貌又如何,一样不会开心。
“冯爷爷,这个是外祖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舍得拿它来炼药。”
“难道你不想治好自己的脸,甚至不想活下去?”
“我,不知道。”林牵洛垂下脸来,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舍得离开叶屠苏。
叶屠苏说过,两年内让她寻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便让她离开。
但她的心却被叶屠苏完完全全的占据了,哪里还能容得下别人。若是和他分开了,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孙媳妇,你不要想得太多,先治好脸上的伤再说。”
冯老爷子握着青翦碧木雕刻而成的坠子:“老天也不忍心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才把这天下最难得到的两大神木之一交到你的手上,这一切想必都是天意,是老天爷对你和你身边之人的考验。”
“冯爷爷,只能用青翦碧木为药引才有效吗?”
“傻丫头,你可知姣木栖草为何物,它可是被列为五大神草之一,是两大神木和五大神草之中,唯一一种能生活在阳光之下的神草。你中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虽然因为你贴身戴着神木,使毒素不至于恶化扩散,但你脸上的毒疤若不用神木为引,是永远无法治愈的。”
“两大神木、五大神草?”林牵洛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个坠子不能入药,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应该还有青翦碧木。”
“什么,还有?”
林牵洛点点头:“冯爷爷,给我一天时间,如果找不到,再考虑用这坠子入药的事。”
“一天?”冯老爷子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姑娘。
一天时间她能找到这天下至宝的神木?
虽然不大相信,但还是把坠子递给林牵洛道:“好吧,你脸上的毒伤也不能再拖,何况提炼解药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并非轻易能成的。这坠子你定要贴身带着,否则脸上的毒伤会迅速恶化。”
“好,我知道了。”
林牵洛回到霓凰楼时,已经到了亥时,天空中星星点点,下峨眉月的光芒暗沉沉的,显得整个夜空一片深邃。
转眼看向霓凰楼旁边的邀月轩,林牵洛打定主意,往邀月轩走去。
夏塬拉开门,见敲门的是林牵洛,他略微吃惊。
这几天夏塬一直在查荆、杨两家的案子,并不知道林牵洛离开东厂的事。
“有事?”这么晚了,夏塬不方便请她进去,只是好奇地问。
“夏公公,哦,不,夏大人,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情非得已,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荆府。”
“现在?”夏塬越发的惊诧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