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深夜,所以查案的事宜等天亮了才入手。在县令的安排下,杭瑜三人入住衙门。
县令对杭瑜的身份半信半疑,但又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项上人头不保,连夜就派人赶往平洲城内求证。
良墨注意四周,确认无人推门进入:“公子,一切如你所料,那老头派人连夜往平洲城方向去了,四七已经将人截下。”
“能拖几天是几天,明日天一亮,便入手查案,纵是对我的身份有疑,他也不好拿我怎样!”杭瑜极为平静,看不出丝毫担忧。
楚宴扑通一声跪下:“请大人明察,我们楚渔坳的村民,世世代代勤勤恳恳,绝对不会做出投毒的事。”
良墨忙将他扶起:“你放心,公子一定会查清事情的原委,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错杀一个好人!若是事实真如你所说,公子定能保你们全村人平安!”
楚宴抹了眼泪|:“大人的恩情,楚宴一定做牛做马回报。”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若真的有冤屈,我一定会替他们做主。”杭瑜看着楚宴忧虑的样子安慰道。
楚宴点头。他不知道杭瑜有什么魅力,但他此时此刻十分相信杭瑜,更相信村民们没有投毒。
“时辰不早了,歇息吧,明日有的忙!”杭瑜道。
楚宴和良墨退了出去。这一夜杭瑜也没睡熟,咻的一声一道银光从窗户飞进来,杭瑜一个翻身躲过,门外一个黑影闪过:“谁!”杭瑜追出,此人轻功极佳。
杭瑜一路追至钟楼屋顶,那人突然停下。借着月光,杭瑜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钟楼是这个小县城最高的地方,杭瑜站在屋顶上,俯瞰被月光笼罩下柳荫县城:“你怎么来了?”
那人坐下,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酒壶,他喝了一口小酒:“想你了!”
“……”杭瑜不语。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壶。
“不给!”语毕,杭瑜便被他顺手揽入怀里。“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恒娘她死了!”
恒娘死了?
杭瑜心里咯噔一下。
恒娘是稷子杰的乳娘,一心只为了稷子杰。
杭瑜对恒娘的印象也是从他第一次见到稷子杰开始的,那时稷子杰帮他打架被打断了胳膊,恒娘寻来的时候,怀里还揣着半个白面馒头,她衣着单薄,稷子杰身上却裹着厚厚的棉衣,是恒娘将自己讨来的棉衣给了稷子杰。见他们主仆二人那么苦,杭瑜便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对恒娘更是净重了几分。好在舅父慈悲,将他们二人留在军中,那时候谁也没想到,稷子杰的身份竟然是稷家三公子。
杭瑜泪湿眼眶,他随舅父从军,几年都见不到母妃一面,恒娘多多少少也是给了他一些爱。恒娘总是很温柔,对谁都好。
一阵冷风吹过,杭瑜打了个哆嗦。稷子杰鬼神,将披风解下披在杭瑜身上:“那日我收到密信,说恒娘病重了,我便赶了回去,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恒娘连我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稷子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我自由丧母,是恒娘一手将我拉扯大的,她苦了一生,如今我有能力保护她了,她却没享几天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