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良墨取来纸笔,放在稷子杰面前。
稷子杰苦着脸,目光投向杭瑜,对上杭瑜那能杀死人的目光,无奈的收回视线摆头道:“写,我写还不成!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这辈子非要我过得如此狼狈。”稷子杰拿起笔,在砚台上沾了墨:“我写什么呀?”
杭瑜思考了一下:“就写你欠了我五百两黄金。”
“你打劫呢!”稷子杰听到杭瑜狮子大开口,将笔墨一丢:“这我可不写。”
“那这钱你自己还!”杭瑜威胁道。
“你。”稷子杰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你这是逼良为娼。”
杭瑜眯起眼,冷嗤一声,质问道:“逼良为娼是这么用的吗?稷大才子,写还是不写?”
稷子杰把心一横:“写。”说罢,埋着头奋笔疾书的在纸上写下借据,递给良墨。
良墨呈给杭瑜,杭瑜大致扫了一眼,还算满意:“稷大才子乃我十六国最大的商家,富可敌国,区区五百两黄金也就是你一顿饭的事,你说你早写了不就好了,非要弄这么多幺蛾子。如今这白纸黑字在手,就是舒畅。”
稷子杰冷哼了一声:“你这贪财的毛病一点不变,堂堂当朝国舅府的三公子,战神九王爷,五百两黄金也要斤斤计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嫌钱多,你说呢?”杭瑜道:“如今是欠了一千两黄金,不多不少。”
稷子杰叹了口气。
这夜,良墨并未熟睡,昨夜杭瑜被人下了迷药,让他不得不警惕。只是一宿都不见旁人的踪迹,并未发现异常。
正午,阴天。
楚宴敲响杭瑜的房门,杭瑜披着衣衫开门:“何事?”
“沈公子派人来送信了,说是请东家移步城东画舫。”楚宴说话极为拘谨,生怕因扰了杭瑜梦境而被怪罪。
“人呢?”杭瑜打了个哈欠问道。
“在楼下等着。”楚宴道。
杭瑜点了点头:“好,去传话说我洗漱完就下去。”
“是。”楚宴转身离去。
杭瑜迅速穿好衣服,洗漱打理好后下了楼,良墨和稷子杰已经在楼下。
“你也去?”杭瑜看着稷子杰。
“去不得?”稷子杰挑眉:“我可是四大才子之首,区区一个讼师我当真没放在眼里。”
杭瑜不理会他,径直的走出客栈,沈家下人备好马车,稷子杰跟着杭瑜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他们四人消失在客栈门外,直奔东城。
观言在原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府。公子派他去客栈接杭瑜过府,如今倒好,被那沈复抢了先。
苏珩抱着暖炉坐在屋里,见观言回来,道:“盛明桓呢?”
观言咬了咬牙:“我赶到客栈时,他已经被沈复的马车接走了。”
“沈复?”苏珩眯着眼,喃喃道:“又是沈复!”
观言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那日去云山寺也是同沈复一起,只怕那沈复与盛明桓关系不一般。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苏珩问。
观言摇了摇头:“只能查到他是盛明桓,其他的都查不出来,似乎有人刻意在掩盖,而且还不止一路人马。”
“能查出来是谁吗?”苏珩追问。
“不能。”突然想到前夜的事,道:“前夜少秋潜入盛明桓房中,想要寻找写线索,但是因为稷子杰突然闯进来,他只能匆匆离去。”
“稷子杰进盛明桓的房间?”
“嗯。”观言点头:“据少秋所说,稷子杰与盛明桓前夜同榻而眠。只是那盛明桓发现了端倪,已经有了警惕,客栈周围有不少暗卫,且个个武功极高,少秋昨夜被人打成重伤。”
“罢了,你去查一查这稷子杰。”苏珩道。
观言恍悟:“公子你怀疑那稷子杰就是在背后掩盖盛明桓身份的人?”
苏珩不再说话。盛明桓如今主动找上了沈复,究竟是何目的?
如今这形势,远比他想像的复杂。随着盛明桓到来,平洲城似乎热闹了不少,先是四大才子出现在桃花会上,后来是稷子杰与盛明桓同住,如今又出现了一批暗卫,江湖上的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这稷子杰究竟是何方神圣?动一动手指竟然能牵动江湖,那盛明桓来平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丞见……苏珩突然间想到了他,或许木道师叔可以替他解了疑惑。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珩便到了木道先生的府邸。
观言上前叩门。
门房探出头来看了看,见是苏珩,便请了进去。
到了大厅,管家忙上前行礼:“苏公子突然到访,有失远迎。”
“无碍。”苏珩环顾四周:“师叔呢?”
老管家忙道:“老爷在后院。”
不等老管家带路,苏珩便大步朝后院走去,留下观言和老管家愣在原地。公子一向注重礼仪,如今居然在管家面前失了礼仪,观言连忙解释:“公子是有急事找先生。”
老管家愣了一下,难得有生之年他能见到苏珩失礼,随后忙道:“没事,我去准备茶水。”
苏珩来到后院,木道先生正在品茶,见苏珩慌张而来也是吃了一惊:“贤侄怎么来了?”
苏珩坐下,开门见山道:“今日冒昧拜访,是想问师叔一些往事。”
往事?木道先生的心咯噔一下,难道他是来问自己的身世的?
“我是想问问师叔有关于丞见的事?”苏珩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没注意到木道先生的异样。
“丞见?”木道先生有点出乎意料:“你匆匆赶来只是为了问丞见的事?”
“是。”苏珩答道。
“丞见是我的闭门徒弟。”木道先生道:“他学成后就离开平洲,去了边塞。”
“你可知他在边塞做什么?”苏珩问。
木道先生道:“他曾在家书中提到他拜入九王爷门下,做了谋士,其他的书信中也没多提,你问这个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我听那日来府里的那位公子说起,便产生了好奇。”苏珩道。
木道先生也没起疑,反倒感叹:“那公子气度不凡,与我的一位古人神韵相似。”
“哦,师叔所说何人?”苏珩问道。
木道先生叹了口气:“不提也罢,早已过去了数十年,都是陈年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