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平洲的同时,杭瑜也遣良墨飞鸽传书给良萧,差良萧查探被丰州知府私吞的皇贡的去向,待水落石出在平洲会合。
杭瑜一路游山玩水,暗中搜集官员受贿的证据,足足用了十天才到平洲境内。
“将军,前面就是华安县城了!”良墨望着眼前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道。
“嗯?”杭瑜目光落在良墨身上,极为不满的嗯了声。
良墨知错,忙改口:“公子,前面就是华安县城了!”
“切记,这里没有什么将军,只有盛三公子!”杭瑜语气冰冷的斥责良墨。毕竟这是在平南王的封地,如若大张旗鼓暴露身份,必然会打草惊蛇。
世人皆知盛家有三子,长子盛明烨,二子盛明珏。这三子的消息少之又少,不知其名,未见其人。
世人皆传,说这盛家的小儿子有什么隐疾不变公之于众,殊不知这三子就是当今的九王爷。
“是!良墨知错!”良墨恭敬道。
“驾——”杭瑜抓紧缰绳双腿一蹬,马儿便听话的像前飞去,良墨跟上。
“驭——”二人稳稳的停在华安县城门口。
下马,良墨接过缰绳,牵着马与杭瑜步行进城,坐在一家茶坊里品茶。
“这华安县城可真热闹!”嘈杂声中杭瑜道。嗑着瓜子,品着茶,目光却落在张灯结彩的街道上。
隔壁桌正在抹桌子的小二见二人议论这县城,便插了句嘴:“二位客官有所不知,今日是我们华安县城的大日子!”
“哦?”杭瑜饶有兴致,追问道:“不知是什么日子?”
“我们这县老爷续弦,平洲来了不少达官贵人呢!”小二道,眸子里满是骄傲。
“那的确是大日子!”良墨听完回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若是二位现在过去县老爷的府邸,说不定还可以讨杯酒喝!”
杭瑜的思绪停在小二说完话的时候,良墨叫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走,我们去和这县老爷讨杯喜酒!”杭瑜道,转身拂袖而去。
良墨结了钱,大步跟上。县爷大喜就好像整个县城大喜一般,各户门前均张灯结彩,好生喜庆。
转过一道弯,便来到这县衙。为首穿着大红衣服迎宾客人便是县爷,进出县衙的人衣着无一不靓丽光鲜,谈吐间贵气尽显。
“这续弦比别人娶正房排场还大。”良墨嘀咕道。
杭瑜大步走向衙门,对上县爷道:“恭喜恭喜。”
县爷一愣,看着眼前眼生的人,打量了许久,迎道:“里面请,里面请!”
这县城虽小,却也是个肥顺之地,绸缎为裳的倒也常见,但用锦为裳的并无一人,想来不是官宦之子,也是那富家子弟,就连身边的随从穿的衣裳也是上等绸缎所致,虽不尽显高贵,却也十分奢华。
县主自然是不敢冒犯,毕竟他只是个芝麻小官,只得唤管家好酒好菜上席伺候着。
入座,杭瑜的目光便将县主宴请的宾客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
当然,他在打量别人的时候,自然也有人打量他。那人见他衣着光鲜亮丽,眸子一沉,一个念头在脑海闪现。
只见一人紫色华服款款而来,良墨欲要起身将此人拦住。
“莫轻举妄动。”杭瑜低声道。
良墨恢复正常。男子拂扇,丝毫没被良墨的举动影响,道:“见公子眼生!莫不是从外地而来?”
“正是!”杭瑜道,语气不卑不亢。
男子并无请示直接坐下,良墨欲要制止之时接到了杭瑜的示意。男子笑道:“在下沈复,字才煜。”
“原来是沈讼师!”杭瑜笑说,不禁称赞道:“北有说士宇文狄,南有讼师沈才煜”
沈复一听,沾沾自喜:“公子过奖了,不知公子作何称呼?”
“鄙姓盛,字明桓。”
沈复笑了笑,端起酒杯邀杭瑜共饮,倒是对杭瑜的姓名丝毫没有起疑,他道:“不知明桓兄来华安县作何?”
“路过!”
沈复有些诧异:“哦?那明桓兄为何来这县主的婚宴?”
闻言,杭瑜放慢了手上斟酒的动作。知道沈复是来套话的,浅笑道:“途径此地见有人办喜事,便想来沾沾喜气!沈讼师认为有何不妥?”
沈复被杭瑜那带刀子的目光震慑住,一噎:“并无不妥。盛公子路过华安县,不知道是要去往哪里?”
杭瑜微微瞥眉,平日里他最讨厌别人刨根问底,不过碍于沈复的身份,如果能与他熟络,日后在平洲也能方便行事,浅笑道:“沈讼师有所不知,明桓年幼无知不学无术,导致如今绣花枕头一个,兄长听闻这平洲才人尽出,便让我来此,想寻个先生拜师学点学问。”
沈复摆出一副高傲自信姿态:“这平洲有三位先生,我师父便是其一,其他两位一位是圳元先生,年前已故。还有一为是圳元大师的师弟木道先生。”
杭瑜听着,嘴角噙着一抹笑,佯装恭敬道:“那日后到了平洲,还得靠沈讼师帮忙引荐!”
“那是必然!我见盛公子穿着光鲜,想必家中定是非富即贵。”沈复道。
原来也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凡夫俗子,我还以为是个清廉讼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杭瑜撇撇嘴。
县爷见杭瑜和沈复同座,便前来敬酒,毕竟是大喜之日,杭瑜倒也给足了面子,和县爷寒暄了几句。
来此的宾客杭瑜也记得七七八八,日后只需一一对号入座即可。宴席散了,杭瑜便同良墨在一家客栈落脚。
“公子,那沈复也就是个贪名图利的鼠辈,您怎会屈尊与他称兄道弟!”良墨微有不满道。
“此人还有用武之地!”杭瑜的眸子里冷意四起,贪名图利,他找错人了!只有他杭瑜拿别人的利,还不曾有人从他手中讨得半分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