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们就是当年沐家军的人。沐远山归隐,解散了沐家军,虽然给了我们遣散费,但那些钱太少,怎么够我们活?我们当年跟着沐家父子出生入死,半条命都搭在了战场上,最后他却像打发狗一样的打发了我们,自己却坐拥一座金山,享尽荣华富贵,凭什么?”
“所以他必须把这座金山拿出来,跟我们大家平分,否则……他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她唯一的孙女!”
那人戴着面具,慕昭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听他的声音,慕昭昭便知道,他现在一定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慕昭昭在心中冷笑,什么叫贪得无厌,什么叫强取豪夺、异想天开、忘恩负义,慕昭昭今天算是领教了。
若他们当真是沐家军的人,那可真要寒了爷爷的心。
据她所知,当年爷爷解散了沐家军,就是怕他们将来生活不好,几乎拿出了所有家底来抚慰他们。
如今他们知道金矿的存在,便要恬不知耻的来分一杯羹,他们还要脸吗?
那可是母亲的陪嫁!
但是这些话,慕昭昭不敢说出来。
如今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沐家军,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命。
心思一转,她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慕昭昭,沐远山的孙女。但你们说的金矿,我确实不知道,爷爷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撒谎?”那人又把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你信不信……”
“信信信……”
慕昭昭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威胁,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
“我知道如今我为鱼肉,你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但我真的不知道金矿的事,听都没听过。你们不妨想一想,若是我当真知道金矿的秘密,爷爷会让我一个人出来瞎逛吗?不得弄条绳子把我拴在他的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一番话,让几人迟疑了,缓缓收起了剑。
慕昭昭灵机一动,又说:
“既然你们说这座金矿是我母亲的陪嫁,那你们应该找的人是我的母亲,也许只有她才知道金矿到底在哪。
“陪嫁陪嫁,顾名思义,那是给我母亲的,就算她嫁到了沐家,恐怕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吧?毕竟那可是她的保障,想必当年的南诏王也是这么想,才会把一座金山给她。
“不过如今我也不知道我母亲在哪,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走了,至今杳无音讯,如果几位大哥找到了她,还烦请帮我问她一声,当年为什么抛下我走了?”
别怪她甩锅给母亲,如今想要保住小命,她只能这么做了。
何况母亲失踪多年,至今毫无音讯,如果这些人能帮她找到母亲,那还算是她因祸得福了。
她并不在乎什么金矿,一个只在传言中存在的东西,可信度能有多高?
她只在乎母亲是否还活着,她今生是否还能再见母亲一面。
她的话让几人停顿了片刻,没有再说话。
片刻之后,一直作为代表说话的那人又将剑抵在了她的咽喉上,威胁道:
“我再最后问你一次,金矿到底在哪?”
慕昭昭嘲弄的笑了一下,故意把脖子往前送了送:
“想杀就杀,就算你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不知道金矿在哪。我要是知道,早给它撅了,用重金收买天下神医,先把我脸上这胎记除了,还轮得到你们?”
话音落下,那人身边的人忽然抬手,将那人举剑的手臂按了下来。
那人没有挣扎,听之任之。
随后,那人身边的人率先转身往外走去,说话的人和另外一人也随之离开,仿佛自始至终未说一言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老大。
墓穴里最后只留下了两个面具人守着,慕昭昭姑且把他们称为甲和乙。
见其余三人越走越远,她忍不住大喊起来:
“喂,大哥,别走啊,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个说法啊?喂?”
不管她怎么喊,那三人都没有回头,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他们应该是离开这座墓穴了,空荡的墓穴里,只剩下她和甲乙三人。
该怎么办?
留下两个人看着她,必是要把她关起来了。
她看了看两人,试探道:
“二位大哥,你们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杀是剐,是去是留,倒是给我个说法啊,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我心慌……”
她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努力去看两人面具后的眼睛。
可惜,面具后那四只黑洞洞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一潭死水般地盯着她,让她难以捉摸。
下一瞬,只见甲伏在乙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乙立刻会意,两人一起朝她走来。
甲绕到了她的身后,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
乙则站在她的身前,双手开始搜她的身,但却只是搜身而已,没有任何欲念。
她再一次在心里感谢了母亲,若不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恐怕她清白不保。
甲乙两人配合着,将她身上藏的药全都搜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扔在了地上。
还有她藏在靴子里的那把短剑,也一并搜了出来,当的一声扔到了她的眼前,随后用脚踢远,生怕她会使诈似的。
做完了这一切,两人才重新把她放回原位,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慕昭昭与两人大眼瞪小眼,呵,看来这是打算跟她耗上了。
不说放,也不杀,就这么关着她?
她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墓穴,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具备长时间居住的条件,所以就算他们打算囚禁她,也不该选在这么一个地方。
那他们想干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慕昭昭只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闭上眼睛睡觉。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养足精神,保存体力,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墓穴里没有窗子,她睡了一觉又一觉,时间上完全混乱,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知道甲乙二人一直在她对面坐着,对她寸步不离,而且两人轮流睡觉,一定有一个是醒着的,以防她逃跑。
她说她饿了,他们其中一人就会拿出干粮喂她吃。
她说她想解手,他们就会走到通往外界的入口处,然后背过身去,让她找地方自行解决,并且无论她怎么央求,都不给她解开绳子。
双手都绑着,让她怎么尿?
想逃跑,那更是想都别想。
慕昭昭认栽。
反正饿不死,只能一直这么耗着。
直到耗得她昏天黑地,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年时,终于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