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也只能先跑遍长安城的医馆药铺,去找一找,如果还是没有,便只能去抓蛇了。但这自然是下下之策,那剑尾蛇难捕,一旦被咬,性命堪忧。”
景星河这边刚刚说完,那边夜无殇便立刻吩咐邓策:
“速去寻遍长安药铺医馆,只要有剑尾蛇毒,价钱不论。”
“是。”
邓策领了命迅速出去了。
夜无殇转而又问慕昭昭:
“可好了?”
慕昭昭赶紧点头:
“好了好了,接下来回去练制解药便可。”
二人匆忙告辞,打马回府。
景星河和季流年出来相送。
二人一直望着慕昭昭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景星河道:
“你觉不觉得,小师妹看起来有些不同?”
季流年藏在手套里的手指微微一僵,似乎心中的猜测被印证了一般:
“哪里不同?”
“呃……”景星河犹豫着,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从前只听说她与戮幽王如何如何,小师妹上次来自己也说,与戮幽王绝对清白,可是短短数日,亲眼看见她与戮幽王在一起,那气场……”
季流年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
“气场如何?”
景星河收回了视线,边摇头边往济善堂里面走:
“说不好,不好说……”
走了一半,发现季流年还站在原地,景星河又折返回来,恨铁不成钢似的,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我说季流年啊季流年,我都急死了,怎么偏你自己不急?你再不下手,小师妹就要被人抢走了!你没看那戮幽王看小师妹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这种男人的占有欲,我可太清楚了!”
直到看不到慕昭昭的身影,季流年才收回目光。
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左手上,淡淡勾唇:
“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何况小师妹说过,她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做得到吗?”
他,自然指的是夜无殇。
一个王爷,哪怕将来他能当得了皇上,能自己做主,又怎么可能只娶一个?
慕昭昭的为人他们太了解了。
达不到她的要求,再好的男人她也不会要。
景星河拍了拍季流年的肩膀,不由得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若论自信,你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佩服,佩服!”
景星河转身进了医馆,季流年却垂眸低笑起来。
只是他的眼神,却清冷如水。
他轻抚着左手的掌心,只需再等待一些时日,慕昭昭就会是他的。
——
慕昭昭和夜无殇回到王府之后不久,邓策派出去的人也纷纷回来了。
带回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飞鸿轩里,邓策说:
“王爷,情况果然如慕小娘子的师兄所言,整个长安城都没有剑尾蛇蛇毒,有人建议,若是急用,只能找蛇贩子高价去买,或者自己去捕。”
夜无殇当机立断:
“那就兵分两路,你带人去找蛇贩子,白狼再带一队人马去捕蛇。”
“是。”
邓策转身想走,却又被夜无殇叫住。
“让白狼小心一点,那蛇有剧毒,别被咬了。”
邓策想了想,却是嘿嘿一笑:
“被咬了也不怕,有慕小娘子在呢,连那什么婆娑舞她都能解,区区蛇毒肯定不在话下。”
邓策说完便跑出去了。
夜无殇心里却是一沉。
有慕昭昭在,仿佛就没有她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
所有人对她都是既信任又喜欢,也不知她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
可他终究是留不住她,也不该留她的。
何况她家中还有一个青梅竹马。
想到季流年,他的心中一阵烦躁。
冷霄这时来报:
“王爷,已经安排人去往图伦。地牢关押的刺客余孽,王爷打算何时审讯?”
“现在。”
夜无殇起身就往外走去。
他最近已经因为慕昭昭分了太多的神,一切也该回归正轨了。
去往地牢的路上,冷霄又提醒道:
“王爷,那几名刺客还睡着,是否要找慕小娘子要些解药?”
夜无殇的脚步一顿:
“那你还等什么?”
言外之意,还不快去?
夜无殇望了一眼水云间的方向,转身率先往地牢走去。
到达地牢之后不久,冷霄也拿着解药随后赶来。
传言,戮幽王府的地牢是真正的幽冥之界。
不见天日的地牢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败发霉的味道,各种残酷的刑具挂满墙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戮幽王府做不到的。
几个刺客余孽被关押在水牢里,双手被吊着绑起,黑乎乎的脏水没过腰际,谁也不知道水下有什么,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在夜无殇的示意下,冷霄让人把解药给几人服了下去。
不肖片刻,几人便都醒了过来。
当几人看到端坐在他们眼前的夜无殇时,当即就清醒了。
他们眼中先是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随后便是甘心赴死的决绝。
整齐划一的动作,自然是想要咬碎事先储备在牙齿里的毒药。
然而咬牙的动作之后,所有人皆是一震,毒药竟然不翼而飞。
当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当即恼了,瞪圆了眼睛吼道:
“戮幽王,你要杀便杀,我们绝无二话!”
夜无殇却没有理会他,目光淡淡的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明明无波无澜,却是不怒自威,那眸中散出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本王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谁先说出幕后主使,本王就放了谁。其余人等,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他稍稍咬得重了一些。
谁料刚才那个刺客非但不买账,还依然叫嚣着:
“我们原本就生不如死,你以为我们会怕你?”
原本就生不如死?
这句话正应了他和慕昭昭的猜测,这些人果然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他看着那人,眸光凌厉非常:
“哦?如何生不如死?有什么苦衷不妨告诉本王,本王自会为你们做主。”
那人撞上他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眸光闪烁着,转而道:
“我们没有苦衷,也无需你为我们做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夜无殇冷笑,这是不打算招了?
他从来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行动胜于一切。
目光再次扫过几人,见几人皆是低垂着头,一心赴死的模样,他淡淡的扔出两个字:
“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