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
夜无殇也急了,当他发现她的水性很好之后,便少了许多担心,却没想在他收拾了岸上的事之后,她却不见了。
“慕昭昭?”
他又喊了一声,可是耳边只有瀑布落下撞击潭面的哗哗声,哪有慕昭昭那个清脆又恼人的回音?
宫飞掣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他骤然转身,冲着舒之柔就拔高了声调:
“舒之柔,都怪你!好好的你掀什么席子?昭昭好不容易把你们藏起来,你为什么要出来送死?现在连累昭昭也出了事……若是她有事,我跟你没完!”
被吼的舒之柔垂着眼帘,泪如雨下,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昭昭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她为了感谢你,费尽了心思,你就这么害她?”
宫飞掣要崩溃了似的,红着眼圈继续跟舒之柔咆哮。
夜无殇没心思听他们吵,他扔下长剑,就要跳入潭中。
却在这时,水潭里传出了响动——
一阵细小的水流动静之后,只听哗啦一声,潭面被人从底下冲开,慕昭昭钻出了水面,带起一阵水花。
只见她手里抱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黑鱼,那黑鱼还在扭动着身体,扇动着尾巴,活蹦乱跳的。
她朝着岸上的人咧嘴就笑:
“你们看,这潭水里居然还有鱼!我顺手抓了一条,咱们待会加个菜,烤全鱼怎么样?”
刚刚还为了慕昭昭的失踪而咆哮不止的宫飞掣,见她从水里钻出来,当即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慕昭昭,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还有心思笑?”
慕昭昭一脸懵懂,怀里抱着大鱼,蹬开双腿就朝岸边游来。
待游到岸边,她先把大鱼扔到岸上,随后整个人也爬上来,看着宫飞掣莫名其妙道:
“你哭什么?我不过是见柴将军和白将军来了,又见你们打得差不多,绝对胜券在握,这才潜入水里去捉鱼的。”
“我以为我又把你弄丢了!”
宫飞掣嚎啕大哭,孩子似的,顿时逗笑了慕昭昭。
她一抬眼,就见舒之柔也在旁边,脸上还挂着泪水,楚楚可怜的。
马上想起了刚才宫飞掣受伤时,舒之柔不管不顾冲出去的模样,心思一动,赶紧解释:
“嘿嘿,舒姐姐,害你们担心了吧?宫将军因着上次长公主府的事差点跟王爷闹掰了,他这么紧张纯粹是被吓的,怕王爷把他也给丢了。”
舒之柔蹲下身来,满眼愧疚地向慕昭昭道歉:
“对不起昭昭,我当时太心急了,就忘了我们……我们……”
慕昭昭冲她眨了眨眼睛:
“我都懂的。”
像舒之柔这种便是真爱了,为了宫飞掣可以奋不顾身,甚至在他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挡在他的前面。
这么好的女子,希望宫飞掣懂得珍惜。
谁知她心里刚念叨完,宫飞掣就开始发飙:
“心急?你一心急不要紧,差点害死昭昭你知道吗?舒之柔,你到底长不长脑子?”
见宫飞掣还要往下说,慕昭昭吓得赶紧一巴掌烀在了他的脸上,斥道:
“宫飞掣,我看你不仅不长脑子,还不长心!舒姐姐那是听见你有危险,才奋不顾身冲出去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骂他?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宫飞掣却很不上道,而且好像很看不上舒之柔:
“谁让她奋不顾身了?谁需要她保护了?一个整日只知道绣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逞的什么能?”
“宫飞掣!”
慕昭昭着实被气着了,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宫飞掣正欲骂两句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刚刚从水里出来,夏日薄薄的衣衫被水浸湿,早已紧紧贴在了身上,将她衣衫底下的身姿清清楚楚的勾勒出来。
刚刚及笄的少女,身材还不算丰满,但却也是凹凸有致,曼妙玲珑,渗透着别样的美。
她的发丝往下滴着水珠,滑过白皙的脸庞,又没入衣襟,格外引人遐想。
她一戳宫飞掣的脑袋,气得半天才骂出一句:
“你就是个猪脑子!”
谁料话音落下,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发生了变化。
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一股脑地朝她涌来,她这才发现不对。
看着舒之柔,眼带求救:
“舒姐姐,怎、怎么了吗?”
舒之柔正要走过去抱住她,帮她挡一挡。
却见夜无殇已经一把扯下了白狼盔甲上的斗篷,用力一抖,大步走过来就将慕昭昭裹了起来。
慕昭昭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对上夜无殇幽怨的目光,脸颊微微一热。
“慕昭昭,蠢死你算了!”
夜无殇咬牙扔下一句。
慕昭昭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
因为这次她确实有点蠢了,竟然没意识到这种问题。
再看宫飞掣,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在骂舒之柔,在看到了慕昭昭的模样后,竟脸红心跳地垂下眉眼,连头都不敢再抬了。
自然,这一幕都被离他最近的舒之柔看在了眼里。
其实都不必刻意去猜,宫飞掣表现得太明显了,她又怎会看不出他对慕昭昭的心思?
气氛一时尴尬,幸好柴晋及时过来禀报,冲淡了这微妙的气氛。
“禀王爷,发现了几个活口,只是这几个人颇为奇怪。”
夜无殇转过身,把慕昭昭挡在身后,问道:
“如何奇怪?”
柴晋道:
“这几个人身上没受什么致命伤,亦没有失血过多,却昏迷不醒。”
不待夜无殇说什么,慕昭昭忽然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笑着看向柴晋:
“柴将军,我知道怎么回事。”
“哦?”看到慕昭昭,柴晋眼睛一亮,“小娘子请说!”
因着慕昭昭之前的几次所作所为,柴晋对她格外信任,真是把她当成兄弟一般看待。
慕昭昭想从夜无殇身后走出来,谁料刚刚往旁边迈开步子,夜无殇的手臂就伸了出来,将她重新揽回了身后。
慕昭昭心想,算了,他这也算是为她好,她就不计较了。
于是继续探出一个脑袋,对柴晋说:
“因为他们都中了我的特制烈性蒙汗药,不睡上三天三夜是不会醒的。”
“什么?”柴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蒙汗药?可……可小娘子是如何给他们下的药?”
危机过后,慕昭昭想起刚才自己下药的手段,只觉好笑,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听得瞪大了眼睛,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柴晋粗声粗气地说:
“慕小娘子好手段,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想着帮王爷对付刺客,有勇有谋,真不愧是我大周的巾帼英雄!”
柴晋又说:
“如此甚好,我这就命人把这几个刺客嘴里的毒药拿出来,防止他们自裁,待回去后再审问他们!对了,小娘子可有这蒙汗药的解药?”
听柴晋提起毒药,慕昭昭才猛然想起来,刚才看见宫飞掣的伤口发黑,是中毒的迹象,她还没仔细研究为何毒呢!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