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全身紧绷得像是一棵树。
夜无殇?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是鬼么,为什么走路没有声音?
慕昭昭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费力的吞了下口水,心乱如麻。
身后就是他宽阔的胸膛,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按在了火炉上烤,热得她呼吸不畅。
她一边用手当扇子给自己扇风,一边胡乱的解释:
“没跑,妾跑什么?盛夏之夜,屋子里闷热难耐,妾只是想到窗口透透气,透气而已。”
“哦?”
他的手臂突然收紧,往前迈了一步,整个胸膛完全熨帖在她的后背上,不留一丝缝隙。
“本王陪你,好好透。”
微顿,他补充道:
“顺便,聊聊。”
这赤果果的威胁的语气,威胁的动作,慕昭昭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此刻就坐在窗台上,他的手臂坚硬得像一张弓,随时能从她的腰上,挪到她的脖子上。
只要他稍一用力,这条手臂就能变成一个凶器,要了她的小命。
他之前说过,他就是她的绞刑结。
她越挣扎,勒得就越紧,直到她断气。
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般明知故问。
“聊、聊什么?”
慕昭昭双手抓着窗台边缘,故作镇定的尬笑。
夜无殇的声音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在她的头顶响起,让人头皮发麻:
“就聊一聊……为什么三个卑妾同时来找本王,还那么巧都准备了夜宵。”
慕昭昭听出来了,他这就是在赤果果的试探。
但她仍然抱着侥幸心理,万一他真的只是试探,并不确定是她所为呢?
所以她决定再挣扎一下。
“的确是挺巧的……这说明王爷治家有方,后院和睦,家宅安宁,王爷福气,福气……”
“那你说说,为何会这么巧?”
说话间,夜无殇的手臂用力一收,她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
“呕……”她小脸憋得通红,“王爷,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
不过低低沉沉、没有任何情绪的一个字,听起来却格外瘆人。
慕昭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挣扎:
“这……这妾怎么知道?妾是客,不是主,这主家的事,就不必问妾了吧?”
“客?”夜无殇咀嚼着她的话,声音多了几分嘲弄,“本王看你倒十分想反客为主,左右本王的家事。”
“妾不敢,不敢……”
慕昭昭吓得连连摇头。
“不敢?”
夜无殇缓缓俯下身,气息开始游走在她的耳边。
就像白日里与她同骑一匹马,那细细麻麻的感觉又覆了上来,让她的耳朵又酥又痒。
“不如本王命人取来娇然的银耳燕窝,乐怡的杏花酿,水瑶的冰镇水果,来给你解解暑?”
娇然的银耳燕窝,乐怡的杏花酿,水瑶的冰镇水果……
可想而知,今晚这些东西里面都被加了什么,那可是景星河特制的媚药!
景星河的医术如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他配的药,总是药效奇佳,事半功倍。
若是她当真吃了那些东西,那今晚不得变成母老虎,将夜无殇生吞活剥、吃干抹净了?
夜无殇一定是知道了这里面的蹊跷,一定!
可只要他还没亲口说出来,她就还有机会。
于是她继续做垂死挣扎:
“妾今日乏得很,这就打算回去歇下了,夜宵就不必了,多谢王爷……啊……”
话音未落,慕昭昭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竟落在了夜无殇的床榻上。
下一瞬,夜无殇的人便压了上来,将她牢牢锁在身下。
“来人!”
夜无殇望着她,直接对外发了话。
这两个字,像张催命符一样,一下就贴在了慕昭昭的命门上。
“王爷!”
她朝着夜无殇大喊一声,声音凄厉,像死了爹娘一样。
下一瞬,她小脸一垮,眉梢眼角都耷了下来,嘴角下压,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怂怂地吐出几个字:
“妾知错了!”
认了吧,慕昭昭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再不认,她怕自己今晚走不出这间屋子。
这样的姿势,就如同带她上了刑场,夜无殇就是刽子手里那把刀,她想活命,只能认罪。
夜无殇眉梢微微一挑,真是不禁吓,认怂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他没动,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错哪了?”
慕昭昭垮着脸,不敢看夜无殇,眼神飘啊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咕哝着:
“错在不该怂恿三位小娘子给王爷用媚药……”
但转念一想,她觉得自己也没错得那么离谱,虽然主意是她出的,但药可不是她下的。
再者说,夜无殇可是三位小娘子的夫君,夫妻之间用个媚药,不算什么大事吧?
所以她又紧跟着解释: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们,据三位小娘子说,自打她们入府以来,就从未得过王爷的宠|幸,三位小娘子还以为王爷有什么隐|疾呢!妾一听,王爷有没有隐|疾,妾知道啊,哪能让王爷被人这般误会?于是就给三位小娘子出了这么个主意。左右她们都是王爷的女人,春宵一刻,岂不是美事一桩?”
其实追根溯源,三位小娘子之所以要这么做,还不是要怪夜无殇?
若是他早早就宠|幸了三位小娘子,没有对她意图不轨,谁吃饱了撑的给他用媚药。
“哦?”
有面纱的遮挡,她只露出两只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正狡黠地看着他,两片鸦羽似的长睫忽闪着,倒像是一种挑|逗,能扫到人的心上。
不得不说,不看那张丑陋可怕的脸,她这双眼睛,似一对毫无杂质的琉璃,美得叫人心惊。
夜无殇的身子故意压低了几分,戏谑地看着她:
“本王有没有隐|疾,你知道?”
慕昭昭不假思索地说:
“我当然知道……”
话已出口才发觉不对,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妾的意思是,王爷那天在长公主府……”
“其实……”
夜无殇打断了她,身子又压低了几分,气息被夏日的温度熏染得越发灼热,似蒸汽一般萦绕在她的唇边。
“想让她们知道本王是否有隐|疾又有何难,只需你亲自体会一下,再去告诉她们,可好?”
慕昭昭倏尔瞪大了眼睛,亲自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