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成十八年。
大年初一。
福禄寿三人各自扶着腚从研究院的厕所走了出来。
“公子，昨晚的火锅太厉害了，辣完上面辣下面，可害苦我们了。”
秦游嘴角抽搐，摆手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也去。”
前年在杭州他吃了一顿辣椒，但也没这次的这么辣。
他也顶不住，肚子也不是很舒服。
在出来时，他也像福禄寿三人一样忍不住龇牙咧嘴。
福禄寿三人迎了上去，笑呵呵的大问。
“公子，你没事吧？”
秦游看三人幸灾乐祸的神色，当即白了三人一眼。
辣椒在现代十分常见且种类繁多。
但辣椒在传入中国时只是用来做观赏植物。
神奇的是辣椒在各个地方种下后，却产生不同种类的变化。
有的辣椒香而不辣，有的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甜味。
汴梁那边的土种的辣椒就是纯辣，跟朝天椒似的。
得在多个地方种植培育筛选，不能只在一个地方种植。
“回头写信回去给家里，让他们在其他路都种一下，总有只辣上面不辣下面的。”
秦游说着，肚子又扭痛了起来，又夹着腿冲进厕所。
果然中原人习惯了清淡的食物，吃点刺激性的肠胃就顶不住。
福禄寿三人看秦游又折了回去，也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跟了上去。
一道出来后，秦游就带着福禄寿出门去附近的药铺抓点养肠胃的药。
街道上依旧充满了烟火气。
这一路走来，不少人冲着秦游打招呼。
路过一家卖羊汤的，四人就挪不动脚步。
要说养胃，谁能拒绝在大冬天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
秦游都不用说话。
阿福当即就进入店中叫道：“老赵，四碗羊杂汤，多加葱花多加芫荽。”
店家看见是秦游四人，热情的招呼秦游他们坐下。
秦游坐下后问道：“掌老赵，最近不是都时兴把钱都存钱庄吃利吗？你们家有没有去存？”
正在忙活的赵生闻言，咧嘴笑道：“秦大人，我们一家是从齐国跟着你逃亡到左云的。
您都张贴告示了，我们还能不信你吗？”
他说话的时候，猛猛给秦游他们碗里加肉。
秦游笑着点点头，他知道老左云人都不会无视他的话的，这让他很欣慰。
赵生和其儿子把四人的羊杂汤端到他们面前。
秦游看见碗里塞得满满当当，不由得瞪眼，指着碗抬头道。
“老赵，我都说过好几回了，不要加肉不要加肉。
你每次都加，是不是想多挣我的钱！”
赵生露出一口白牙，老实憨厚的笑了笑。
“大人不给钱小人也愿意。”
秦游没好气道：“去去去，我是那种吃白食的人吗，不过这次钱我可不多给了啊！”
“嘿嘿！！”赵生继续憨笑。
秦游摆手，气得肝疼。
阿福嗦了一口羊汤，忍不住高呼，“爽，真鲜灵。”
秦游也喝了一大口，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
要知道大同室外温度可是零下十几度，就算是店里烧着炉火，也不是很热。
这一口下去，从嘴暖到胃。
秦游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老赵，路票局的不是也有那个存钱的业务，你们对此是什么看法。”
忙活的赵生闻言，开口就说，“那个小人去路票局问过，虽然被其他钱庄那么高，但小人还是存了五百贯。
利钱虽然不多，但小人还是相信大人不会坑我们的。”
秦游嘴角微微上扬，老左云人对他是无条件的信任。
现在大多都是他们去路票局进行存取。
接着他又问道：“老赵，若是每一百文或者一贯钱都是一张票据，且你可使用票据同其他人进行买卖找零，你觉得怎么样？”
赵生错愕的抬头和秦游对视，“大人的意思是把票据当成交子？”
秦游不置可否，“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赵生脸上的褶皱不由得多了些。
早年他在齐国的时候，齐国也有交子，但是一文不值。
若票据跟交子对等，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秦游见状，放下筷子解释，“老赵，票据的价值取决于你存了多少钱，而不是像交子那样会贬值。
也就是说，你在路票局存了一百文，就有一百文的票据作为凭证，和交子有着本质的区别。”
赵生似懂非懂的点头，“虽然不是很懂，不过大人觉得好我们也愿意支持。”
秦游不免苦笑，关于票据取代交子的事情，他还得继续调研调研。
随后他便没有问话，低头吃着东西。
心里想着这事还是要慢慢来。
等吃完，秦游四人抬手抹嘴，把钱往桌上一放。
“老赵，钱放桌上了！”
秦游提醒了一句，带着福禄寿三人出门。
赵生拿着桌上的钱嘿嘿傻笑。
他就知道秦游是开玩笑的，肯定会多给的。
出了门，寒气便让四人打了一个哆嗦。
“公子，关于钱庄的管理条例和规章制度咱们已经下放幽云各州县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阿福在秦游背后问了一句。
秦游双手拢进衣袖里，缩着脖子往前迈步走着。
他说：“没有效果就是最好的效果，让子弹再飞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随即几人在附近的药铺买了几服药就返回医学研究院。
而秦游在羊杂店和赵生的话也传了开来。
当时并没有刻意地去压着自己的声音，反而是当着店里的其他食客大大方方的问话。
这些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左云县。
靳家钱庄。
靳卫和范旭二人喝着小酒，听着范云把秦游当众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范旭皱着浓眉，疑惑道：“秦游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样？”
“管他做什么，他先后张贴告示下发钱庄的规章制度什么的，咱们也不是一样没有理他，现在还不是一样什么事都没有。”
靳卫嗤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和高傲。
范旭点头附和，“我看那小子就是绣花枕头，根本就没多少智慧，只是生在一个好人家罢了。
就算是条狗也能做到他这个位置。”
“哈哈哈！！”
靳卫，范旭和范云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唯独一旁的靳西笑不出来。
秦游真是绣花枕头表里不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