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瀚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回忆起早晨在水帘洞里的细节。除了陈艾丽的表现让他惊讶外,其他人都算正常。谁希望自己的小心思展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呢?所以大家经历了从紧张到放松的过程是人之常情。
谁会在印证了水帘洞和“法眼天珠”、透光镜的奇迹后,等着大家都放松了而突起杀心呢?
这的确是一次想要置李光瀚于死地的行动,没有犹豫也没有留余地,就是想要取他性命,简单暴力直截了当。如果不是陈艾丽舍身相救,他真是插翅难逃这个死局。
李光瀚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紧。无论是赫卡特家族的乔治、伊丽莎白还是“深空骑士”的埃蒙斯博士,又或者变种人海伦娜们,他们其实都有过一招致自己于死地的机会,很多情况下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他们都没有,而是更希望从自己大脑记忆里,甚至身体里掏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自己活着对他们作用更大,难道他们改主意了?如果不是他们,那会是谁呢?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旁边的病床上,辛苦了一天的桑吉抱着古琴睡着了。李光瀚这才想起他和陈艾丽摔伤后,大家慌乱之下安排他俩还是坐回桑吉的车,桑吉忘记了把古琴交给王组长带回大营地。
李光瀚看着古琴想起了“法眼天珠”和透光镜。这三件古物拥有相同的花纹和符号,应该是属于一个整体,要想参透其中的奥秘,缺一不可。看来,回到大营地后一定要申请拿回“法眼天珠”和透光镜。
耳边传来桑吉的鼾声,李光瀚忍着伤痛僵硬地躺下,幸亏医院可以吸氧,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乃宁县地处青藏高原的南部边陲,地形是一个立体的地质教科书。县内既有海拔1000米以下的幽深峡谷也有海拔0米以上的巍巍雪山;既有湍急曲折的大河也有湛蓝如镜的湖泊;既有远古遗迹和土林古堡也有现代天文台加望远镜。但大部分是高海拔的无人区茫茫荒原
第二天,天气晴朗,李光瀚一直睡到耀眼的阳光照进病房才睁开眼睛。他活动了一下昨天敷上藏药的挫伤部位,“咦?真的没有那么疼了,太神奇了。”
脚踝处肿胀的部位虽然开始泛出青紫,但已经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
换完药,查完房,陈艾丽来了。她的左手臂已经上了石膏,绑着绷带吊在胸前,脸上却云淡风轻。
李光瀚很感动,虽然他嘴上说着感谢的话,但他知道这和陈艾丽的奋不顾身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在那一瞬间,她如果稍有迟疑,自己就性命不保,她是发自内心的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超出了纯工作的范围。
想到这里,李光瀚心里也泛起一阵涟漪,从信任到欣赏到感恩,感情的变化他也说不清,或者说他干脆没往深处想。现在的他无暇顾及这些,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出能量之源的秘密,避免灭顶之灾的上演。
“李老师,您的伤怎么样了?我昨晚思考了很久,我觉得这回背后使黑手的人和从前的那几伙人都不一样,我已经让同事们去调查了。”陈艾丽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到底是年轻,她身上其他的小挫伤擦伤早就不疼了。
“我今天好多了,就是脚还有些肿胀,敷点藏药就可以了。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接下来我们首先要申请拿回‘法眼天珠’和透光镜,然后还要去强磁场区域看看那座莲花瓣山峰和旁边的大湖。你记不记得,那座莲花瓣山峰夜里曾经射出过一束神秘的光。”
“我记得,那是我们三个人上次夜宿大湖边看到的,那晚还遭遇了狼群呢。”陈艾丽想起来了。“您怀疑那束光就是地底射出的电磁波?”
“有可能,我们白天还没考察过莲花瓣山峰周边呢。你不是说,老埃蒙斯的探险队在那个地方留影的吗?”李光瀚问到。他怀疑那帮侵略者在那里发现了什么秘密,不然“法眼天
珠”怎么就到了国外呢?
“可是,如果还想说服王组长再去一趟那个强磁场区域估计很难了。现在我们俩受了伤,估计他回去还得挨批评,他肯定不想再冒险了。再说,等我们完恢复到活蹦乱跳还需要一段时间,大营地在冬天到来之前肯定要撤了,到时我们找谁去?”陈艾丽显然已经考虑到了接下来的困难,她对再拉动一次综合考察不抱信心。
“可是,我在水帘洞里看到了莲花瓣山峰呀?这是对我的启示还是我原本的意识的反映呢?唉!看我们什么时候回到大营地再说吧。”李光瀚也有点底气不足了。
陈艾丽一进入乃宁县境内就抑制不住的很激动,心潮起伏。二十八年前这里是母亲陈悠悠奋斗过的地方,也是从未谋面的父亲和母亲相知相爱、生死离别的地方。虽然从未到过这里,但她莫名地觉得亲切熟悉。
她破例在工作期间给母亲陈悠悠打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另一头,从遥远的北京传来陈悠悠的颤抖激动的声音。女儿的电话勾起了她无尽的思念,她数度哽咽难以平静。
陈艾丽想重温母亲和父亲的足迹,那些她内心向往已久的金字塔状雪山,幽蓝如丝缎般的湖泊,鹅黄泛绿的草地,璀璨的银河繁星……还有那座悬崖边见证父亲真心的千年石窟寺。
陈艾丽告诉了李光瀚自己的想法,既然机缘巧合来到这里了,就去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可李光瀚实在没有这个心情。且不说到底是谁想杀他还没头绪,如同达摩克里斯剑悬在头,他的脚现在还不能活动自如,就算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得赶快回大营地呀。
“小陈,我们不是来旅游的,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李光瀚耐心地劝阻道。他们之间很少产生分歧,这好像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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