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斯博士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好的,李,我让他们俩就待在对面的船舱,打开门就能看到。”在他看来,双手被铐起来的科学家和两个四体不勤的有钱人,即使互相能看得到对方,又能翻起什么惊涛骇浪呢?
埃蒙斯博士坐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不一会儿,又换个姿势,一只手摸着下巴。他深邃的蓝眼睛盯着李光瀚,想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去。
李光瀚也获准坐下来,但双手仍被铐着。他抬起头,迎着埃蒙斯博士的目光。埃蒙斯博士的脸被惨白的灯光映得毫无血色,花白的头发显得干枯而没有弹性。他苍白的双手不断地变换姿势,暴露出他的焦虑和急躁。
“李,你现在如果不使用‘千梦之灵’还能梦到‘昆仑智者’带你参观的7000万年前地球上的人类文明世界吗?那可真是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啊!”
“不行,仅凭我自己做梦感觉不到。”李光瀚听到埃蒙斯博士这么问,就知道他一定是收买了为乔治做脑神经细胞RNA移植手术的两个医生,从而得知了大屏幕上的画面内容。
“这些您怎么知道的?”李光瀚直截了当地问。
“哈哈,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大脑深层记忆里的这些建筑和设施,这些收集和储存宇宙能量的宝贝,是不是真的,还能不能发挥作用?在当下是否还能找到?他们在哪里?”埃蒙斯博士也开门见山。
“哈哈,我的这些深层记忆和宝贝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当下的人类如何逃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否则所有的欲望都会是泡影。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大脑深层记忆里‘昆仑智者’的预言吧?”李光瀚也回怼到。
“我也正想和你探讨‘昆仑智者’的灭顶之灾的预言和那些上古时代高度发达的科技水平之间的关系。灭顶之灾会不会和那些宝贝有关呢?”埃蒙斯博士看到李光瀚主动提到了灭顶之灾,认为和他有谈下去的可能,于是马上切入主题。
李光瀚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他暗暗佩服这个老狐狸敏锐的直觉和严密的逻辑推理。关于灭顶之灾的具体含义,他自己都是经过了疑惑、猜测、推断、相互印证等很多步骤和环节才得出了初步结论。埃蒙斯博士却能仅凭医生的描述就做出联想,不禁让人后背发凉。果然,掌握知识和科技的聪明人如果不能心怀善意,对人类社会来说就是灾难。
李光瀚回想起曾经在埃蒙斯博士的办公室看到的那些神秘的关于东方文化的书籍和文物,他相信埃蒙斯博士肯定还掌握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埃蒙斯博士,您这么关心灭顶之灾和那些上古文明的关系,是想要拯救世界吗?”
“我吗?我太老了,拯救世界的重担不是在你身上吗?”埃蒙斯博士耸耸肩、摇摇头、撇撇嘴,双手摊开,一副无所求的样子。
“我吗?我现在被您铐在这条船上,还能做什么呢?”
“那你原本要做什么呢?找到‘法眼天珠’吗?有了它就可以解开更多的秘密吧?”埃蒙斯博士来了精神,步步紧逼。
李光瀚深感埃蒙斯博士深不可测,他知道得太多了。再联想起乡间别墅里的那杆老埃蒙斯的链式步枪,说明赫卡特家族和埃蒙斯家族的交往延续了几代人,没准儿老埃蒙斯也觊觎“法眼天珠”很久了呢。
五分钟时间到了,李光瀚要求打开舱门,看看乔治和“伊丽莎白”还在不在。对面船舱惨白的灯光下,乔治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了精气神;“伊丽莎白”冷漠地坐着,看到埃蒙斯博士时骂了一句,“小人”。他们两人都没有戴手铐,但是每个人身边分别站了两个荷枪实弹的蒙面黑衣人。估计埃蒙斯博士念在两家世交的情分上,没有太让他们难堪。而且这两个有钱人没有什么威慑力,在蒙面黑衣人面前不堪一击。
舱门又关上了,埃蒙斯博士继续他感兴趣的话题。一个大浪打过来,船身猛烈地晃动了几下。埃蒙斯博士摸了摸心口。
李光瀚想起来,埃蒙斯博士带着心脏起搏器,估计船一颠簸,他的心脏就不舒服。
“李,你知道‘法眼天珠’在哪里吗?我不是想要,它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饰物。我只需要看着你使用,我们一起揭开上古人类留下的秘密,拯救世界。”
“我不知道,自从它在拍卖行失窃后,我也没见过。”
“哦?是吗?那他们两个知道吗?”埃蒙斯博士冲着对面船舱努努嘴。“那我去撬开乔治或伊丽莎白的嘴,他们两个你说先撬谁?要不伊丽莎白先来?”
埃蒙斯博士这么问,明显地是知道了李光瀚和“伊丽莎白”的情侣关系,完全有可能是在乡间别墅里两个被俘的乔治手下或者乔治庄园的新管家路易告的密。
李光瀚听完这句话,脸上也表现出正常的紧张和犹豫。不过,他是真的担心乔治经受不住折磨先爆出来,更担心“伊丽莎白”跟着受苦。况且,一旦埃蒙斯博士知道“法眼天珠”的下落并拿到后,首先被灭口的就是乔治和“伊丽莎白”。这茫茫大海上,杀两个人扔到海里喂鲨鱼,哪里还有尸骨?谁又会知道呢?
埃蒙斯博士看到李光瀚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猜到他害怕了,他揉着自己的心口,踱到李光瀚身边……
正在此时,一个大浪又打过来,埃蒙斯博士一下子没站稳,扑倒在地。两个黑衣人连忙上去搀扶他,说时迟那时快,李光瀚“腾”地站起身,拽着椅子朝弯腰的两个黑衣人身上砸去。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光瀚冲过去一脚踹飞了其中一个的枪,然后用手铐勒住他的脖子。狭小的船舱里,埃蒙斯博士趴在地上被这三个扭打在一起的壮年男人蹬来踩去,几次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被踩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