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听到微型耳机的提示后可以照本宣科地小声说出来,左耳环上的喇叭型麦克风负责采集伊丽莎白的原声,然后通过语音转换系统变成陈艾丽的声音从右边耳环的喇叭里发出来,让其他人听到。蓝蜻蜓发夹就是伊丽莎白的第二双眼睛和第二个智慧大脑。
当然,如果伊丽莎白自己有想法直接用汉语或英语说出来的话,麦克风也能采集到并迅速通过蓝蜻蜓发夹里的语音转换系统转换成陈艾丽的声音发出来,但是特别要注意的是口型要对得上才行。当然也可以选择不采集不转换。
魏佳骏赞赏地听完伊丽莎白介绍这套语音转换装备的工作原理,由衷地感慨道,像伊丽莎白这样又懂高科技又有头脑、有思想、有办法的人才才应该是赫卡特集团的掌门人,才能带领这个古老的豪门家族在科学技术如此高速发展的世界上继续独领风骚。
伊丽莎白“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抽动了一下。她经过整容手术后,面部肌肉神经已经不可能像原来那样自如了,而且由于身上多处骨折刚刚恢复,腿脚也不可能像从前那么利索。她思考的是如何智取,而不是强攻。她知道魏佳骏是在拍马屁,讨好自己,一旦自己对他的威胁解除,他会立即翻脸不认人的。但伊丽莎白有自信能一直将魏佳骏拿捏住。
魏佳骏此次中国之行除了是被伊丽莎白胁迫半推半就外,他还的确是想查清陈艾丽的身世背景,好在乔治面前邀功。但他想不到的是,乔治和伊丽莎白为什么对陈艾丽那么感兴趣,他只猜到这两人怀疑陈艾丽是职业特工,但猜不到这两人其实是对原来戴在陈艾丽身上的疑似“法眼天珠”的圣物感兴趣。另外,他也有更阴暗的想法,如果能找到借刀杀人的机会,就彻底让伊丽莎白闭嘴,以解除后患。
这两个聪明人既算计又合作,但还是跳不出当局者迷的怪圈。人一旦有了私心杂念就不可能再客观地看问题了,凡事就会自以为是地朝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思考,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漏洞百出。
57预感
陈艾丽和李光瀚自从在机场看到这些敏感人物齐聚北京后预感一场阴谋即将袭来,虽然曾经有思想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难道真如“昆仑智者”告诫的那样,灭顶之灾已经来临了吗?
陈艾丽意识到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才惊动伊丽莎白不顾大病初愈亲赴北京,那就盯着她,看看她有什么目的。可一连几天,盯梢的同事们回来汇报说,伊丽莎白和魏佳骏每天就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故宫、长城、恭王府、雍和宫等玩了个遍,和普通游客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其中有一天,他们在刘伟江的带领下去参观了澳瑞生物制药中国办事处的办公室,并且该公司的宣传网页上马上就有报道。这也属正常,赫卡特集团就是他们的大老板嘛。
对这样两个以正常商业目的和合法途径入境的外籍人士也不可能采取其他更近一步的手段,陈艾丽有些着急了。
一周后,情况开始有了变化。伊丽莎白和魏佳骏开始分头行动。伊丽莎白每天优哉游哉地在老城胡同里转悠,时不时地还问个路,聊个天什么的。魏佳骏则和刘伟江出入办公室,图书馆和医院。
初夏的北京,温暖又不炎热,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恰到好处,街道两旁高大茂密的老槐树带来凉风习习。伊丽莎白穿着中式对襟唐装,配一条棉麻阔腿裤,脚蹬一双绣花平底鞋。她没有戴墨镜,领口最上端的盘扣也扣得严严实实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悠悠地边走边拍照。一切自然又平和。
魏佳骏在刘伟江的带领下,则穿梭于澳瑞生物制药的办公室,图书馆和医院。表面上也很正常,像是在跑业务。
陈艾丽久久地对着盯梢的同事拍下的视频和照片,放大再放大。她发现只要伊丽莎白一跟路人打招呼,对方都是惊讶奇怪的表情,但看她的面貌和穿着又是典型的外国游客的装扮,北京人见得多了,不可能吃惊呀?当然,以一个年轻女人的眼光,陈艾丽也很快注意到了伊丽莎白金色卷发上别着的蓝蜻蜓发夹和耳朵上同色系的蓝色耳环,但她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一套首饰搭配很漂亮。
跟着魏佳骏和刘伟江的同事就辛苦多了,一天下来跑了半个北京城。令陈艾丽大吃一惊的是,他们还专门去了城东的安仁医院。这家医院陈艾丽太熟悉了,她的母亲陈悠悠就是这家医院的妇产科主任,着名妇产科专家教授。那次陈悠悠带着陈艾丽去参加学生的婚礼,碰巧就遇上了刘伟江。也就是那次婚宴让陈艾丽发现汪小曼和刘伟江的关系不一般,她还就此提醒了李光瀚。
想到这里,陈艾丽惊得一身冷汗,难道他们想从我母亲身上下手,来威胁我?不可能啊,我不值得他们花如此大功夫,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李光瀚啊。下午,跟踪的同事陆陆续续将魏佳骏和刘伟江的活动详情汇报上来。
在图书馆,两人查阅了1983-86年间的《北京日报》、《西藏日报》、《中外医疗》杂志、《中国农村医生》杂志等,并做了一些摘录。同事们马上研究了这些报纸杂志,发现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登载了陈悠悠医生援藏期间救死扶伤的先进事迹和感人故事。魏佳骏还在安仁医院挂号大厅里拍下了陈悠悠的照片和简历,并且一直在手术室外守候着,为了能在陈悠悠做完手术走出来的时候看看她的真容。
陈艾丽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没想到监控了一个多星期竟然绕到自己母亲头上去了,他们打她的主意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