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东直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挑了一个小角落坐下。李光瀚很好奇刚才有没有人跟着,陈艾丽告诉他,有一男一女跟着窜了四条胡同都没甩掉,要不是她启用小时候经常捉迷藏玩的那条黑乎乎的走道,估计现在还甩不掉呢。“不过,你放心,他们的身后也有尾巴了,他们应该甩不掉的。”陈艾丽得意地说。
言归正传,陈艾丽告诉李光瀚,过几个星期自己也会参加华京大学的第二批课题组赶赴四川,除了可以保护、协助李光瀚以外,正好可以完成毕业论文。
突然,陈艾丽想起来了一件事,她问李光瀚,最近汪小曼有没有打电话给他。李光瀚说打过一次,她只是再次表示要赔一个手机给他,自己婉言谢绝了。陈艾丽点点头说:“哦,我上个星期在我母亲的一个学生的婚宴上认识了刘伟江。他是和汪小曼一起在旁边包房里吃饭,偶然看到我们婚宴上有很多他的客户,然后过来打招呼认识的。”
李光瀚连忙问到:“那徐劲风在不在?汪小曼有没有看到你?”
“你的老徐不在场,汪小曼最后还上了刘伟江的车。我认识汪小曼,可她不认识我呀,刘伟江也没有拉着她出来介绍。我估计这个刘伟江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以后就难说了,见机行事吧。”陈艾丽回答得很平静,说完看了看窗外。
李光瀚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难怪老徐说不敢招惹她了,老徐是明智的。她这么快就和刘伟江打得火热,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那晚追车、劫车就是她的前男友指使人干的,为了报复汪小曼提出分手。那些八卦说得没错,果然是属于争风吃醋范畴的,算我不好运给撞上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不经过那次打架斗殴您哪有机会认识到自己一身好功夫呢?劫车只是表面的结果,深层次的原因我们还在摸底调查。”陈艾丽说完一口气喝完自己面前的卡布奇诺咖啡。手指像弹钢琴一样习惯性地在桌子上敲着。
两个人又约定好了其他备用的联系方式。李光瀚让陈艾丽放心,这是在中国自己的地头上怕什么,再说又远离了热闹的、人员复杂的京城,去到那么偏僻的、管理严格的山沟,应该更安全才是。陈艾丽一边沉思一边点头。
一周后,科研队先在成都落脚,整理齐资料和实验用仪器仪表,然后奔赴凉山。再从凉山开车一路向北,经过漫水湾,再驶入雅砻江水电站的专用公路。在山谷里,一路上除了钻隧道就是仰着头看到的高耸入云霄的山峰,公路一旁就是奔流滚滚的雅砻江。同行的一位老教授贴切地形容是“峰如斧劈江边立,路似绳盘洞里行。”李光瀚看看手机,没有信号。想想在信息化的时代,突然没有手机信号就像与世隔绝一样,人会莫名的恐惧和不安,生怕错过些什么。
李光瀚坐在车上突然心里一阵悸动,那是一种深深地恐慌带来的不规则的心跳,而且越是焦虑,越是跳得乱。他仿佛听到了冰块崩裂的声音,他赶紧按了按自己心包经上的几个穴位,这才平静下来。他对这次四川之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45灾难来了
的确,没有人知道,此刻的青藏高原西部的无人区里正发生着惊天的一幕。阳光下,暴露在旷野的野生动物纷纷触电般的瞬间死亡,皮毛被烧焦,脂肪肌肉和骨骼也被炙烤到粘连在一起。天空中骤然回荡着“嗡嗡”的轰鸣声,冰雪迅速地融化,沿着地表的冻土,不断汇入幽蓝色丝绒般的高原湖泊中。这种轰鸣声持续了几秒钟就戛然而止,一切恢复平静。只是空气里时而飘荡着动物尸体的焦糊味儿,一会儿就随风飘散了;融化的雪水又重新结冰,或者渗入到冻土里;高原咸水湖又往外溢出了一些,扩大了湖水面积,变淡了一点而已。一切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谁也不会想到,刚才那是从地底射出神秘的电磁波与来自太空的由高能粒子束组成的宇宙射线碰撞,产生了强大的能量场,催生了骇人的一幕。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来。
乔治自从移植了李光瀚的神经元细胞RNA后,开始依赖注射“千梦之灵”来给自己的梦境里带来更多李光瀚记忆深处的片段。在醒来以后,他会认真地把刚才梦境中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仔细品味,特别是‘昆仑智者’的很多难以理解的预言。还有‘紫微星眼’是让他着迷的宝贝,可李光瀚的记忆里关于这一段的很少。他有些不甘。
乔治刚开始还志得意满,如同偷窥到一个巨大的宝藏,幻想着自己从此无所不能所向披靡。他开始贪婪地往外搬,但所有的宝藏他都不能融会贯通,变成自己的东西从而灵活运用。而且渐渐地他发现,他本来自己拥有的独立思考、分析问题、判断真伪的能力却减弱了。自己原来的一套思维体系变得模糊不清,人生经历中的记忆也会混淆,有时候他都搞不清此人是自己的朋友还是李光瀚的故交。时间过去快两个月了,他还是没有找到李光瀚记忆深处潜意识里的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伊丽莎白那边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密钥的破译也毫无进展,乔治知道,即使伊丽莎白有突破也不会首先告诉自己。她会自己去印证,实在没辙了才会求助于自己。眼看着投入了那么多,现在又卡住了,乔治有些急了。
乔治拨通了中间人的电话,电话那头告诉他,李光瀚已经被派往四川的国家暗物质实验室工作。那里山长水远,位置隐秘,管理严格,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在里面做实验的科研人员一般也不怎么出来镇上游玩。乔治听完气急败坏地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