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林谨之,是平安侯府唯一的嫡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
今年已经十九岁,一直倾心于轩辕宁。
他洁身自好,静墨轩连个通房丫头和侍妾都没有。
他平时也不留恋于花丛,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现如今在巡防营里当个参将历练,是前途无量,也是一些贵女们看中的对象。
可林谨之是个死心眼,只对轩辕宁情有独钟。
开始的时候,媒婆都快踩平门槛来提亲,可是全都被林谨之一口回绝。
此时,他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
脸上挂满了笑意,美得不要不要的。
他自言自语道:“我林谨之终于等到这一天,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没想到,宁公主也倾心于我。
这几年没白等,那些礼物也白送。
淡淡的梅合香充斥着整个屋子,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光。
林谨之拿起书案上的折扇,扇了几下,接着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到了大夫人的梧桐院,几个丫鬟在院中忙着,看到林谨之到了,忙福身见礼:“世子!”
“我母亲在吗?”
“大夫人正在礼佛。”
林谨之推开沉重的木门,一阵好闻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他坐在椅子上,等着大夫人。
里面有一间小佛堂,佛堂内部布局井然有序,中间供奉着一尊金光闪闪的金身佛像。
佛像面带微笑,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
供桌上,烛光摇曳,香烛长燃。
有几样水果也摆在那里,小佛堂内香烟缭绕。
林夫人身着一身绛紫色荷花暗纹的锦衣,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
最后又磕了三个头,慢慢站起来,转身往外间走。
林谨之见母亲出来,忙躬身抱拳行礼:“儿子见过母亲!”
林夫人一脸的慈爱,“我儿今日怎么有时间,没去巡防营吗?”
林世子恭恭敬敬道:“此时不忙,儿子休息半日。”
大夫人温声道:“后日,你姨母家的楚楚表妹便到了,要在我们府上住上一段时间。
这里,她毕竟陌生,有时间你陪她出去逛逛街。”
林谨之看了一眼母亲:“母亲,儿子公务繁忙,你找几个丫鬟陪她溜达便是。”
林夫人瞟了他一眼,“楚楚长得是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礼,温婉贤惠。
做你的世子夫人是绰绰有余。
你已经不小了,看看简义,孩子都满地跑了。
你祖母昨日还念叨着,要让你尽快成婚。
还说她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重孙子。”
林世子笑意隐隐,一脸真诚:“母亲,儿子已有意中人,准备去提亲。”
林夫人面上一惊,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有意中人了?
是哪家贵女?芳龄几何?长得可端庄?”
林谨之脑中满是轩辕宁的身影,面上带着一抹微笑,有些羞涩。
“她长得那是不用说,比楚楚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贵女。”
林夫人顿时来了兴致,开始刨根问底:“母亲可认识她?到底是哪个府的?”
林世子也不想再卖关子,淡淡一笑:“母亲也见过她,她就是宁公主,儿子已经心仪她很久了。”
刚才还是一脸春风的林夫人,转眼间眉头紧蹙,眼底含着一丝愠色,整个人的态度冷下来。
“不行,我不同意!你娶谁都行,偏偏不能娶她。”
林谨之原以为他提出有意中人,母亲会高兴。
可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反对。
“除了她,我谁也不娶。”林谨之坚持道。
“你敢!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没这个权力!”林夫人也来了火气。
顿时,屋内火药味十足。
此时,林侯爷下朝回来,正往梧桐院赶。
在院中,便听到了屋内夫人和儿子的争吵声,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他加快脚步,推门而入。
看到夫人气得满脸通红,眉头紧蹙,眼眸中尽是怒色。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夫人被气成这样了。
忙劝慰:“夫人,别生气。
难得谨之有意中人,娶谁都是娶。
只要他高兴,能为咱们林家延续香火就行。”
林侯爷一路有些口渴,说完,便径自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起来。
林夫人接着把矛头对准了林侯爷,怒道:“这个儿子都是让你给惯的,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你可知道他的意中人是谁?
她要是嫁进我们侯府,一定得给我们侯府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侯府将永无宁日。
这个女子,侯爷也见过。”
林侯爷当时有些懵逼:“本侯每日除了去朝堂,就是和那几位老友下下棋,喝点酒。
也不去见女子,她到底是谁?”
接着喝了几口茶水。
林夫人一脸的嘲讽:“她平时嚣张跋扈,以权势压人,如今可是臭名远扬。”
林谨之也来了火气,声音抬高了很多:“在儿子心中她是极好的,无人能比。
是儿子娶妻,和儿子过一辈子,也不是跟你们过。
她的好与坏,只要我不嫌弃她,别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那人有多么的不堪,但在情人的眼中,能包容了她的一切缺点,认为她都是最完美的。
林侯爷目光森冷,无半点情愫,问道:“谨之,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林世子也不去隐瞒,压低声音回答:“是宁公主!”
林侯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林谨之,又问了一遍:“你说她是谁?”
林世子直接开口:“轩辕宁!”
这一声无疑相当于一道惊雷,林爷口中还没有下咽的茶水直接喷出来。
接着听到“啪”的一声,林侯爷手中的茶盏直接掉落,碎片满地。
“你竟要娶轩辕宁!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