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沮丧
伍文定的专业课上得挺简单，反响却很不错。
他的办法就是，每周周一到周四放羊，自己只检查成品，周五集中，从设计事务所借两个人过来做实际案例分析，疑难问题解答。
事务所的人还踊跃得很，谁又没有点好为人师的习惯，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教教师妹呢。
伍文定笑嘻嘻的过去拍拍一个家伙的屁股，他正在以教导如何快捷的画出一个指定图形的借口，把手覆在小师妹抓鼠标的手上：“动作要慢一点……稳一点……”这也太那啥了点吧？怪不得一个个还争着来当助教。
小师妹倒是不反感，专业课嘛，手把手教的都是好东西，所以只有伍文定自己落得成个恶人，偶尔提醒不要太过分，男同学也要抓紧交流。
不过男生对于电脑操作确实优势要大一些，也拜托伍文定选的那几本软件教材比较详实，有些比较有感觉的对于自己的作品已经能够表现出一些收放自如的控制。
伍文定看看课堂教学还算和谐，就溜达着过去设计事务所找张峰说事。
张峰倒是乐呵：“下次我过去教学好不好？以前才开始搞的时候，你就说好我们都可以过去当助教的。”
伍文定点头：“只要朱青青没意见，随便你……我找你有事呢。”
张峰先发烟：“有事您说话？”
伍文定给两人点烟：“你这边不是经常人手不足嘛，招人成本又高，我这边教学班级起来了，你就整理点初级建模的任务，交给他们当课堂练习作业，至于费用嘛，就按照你给员工的四分之一计算？”
张峰乐：“你这也太狠了点吧？”
伍文定问：“你一般场景建模多少钱？多长时间？”
张峰熟练：“就100块钱，熟手的话，正常上班时间，一天左右，其中还有和客户沟通调整什么的。”
伍文定点头：“那就是这样了，三十块，只负责按照图纸建模，一两天一套，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要做练习的，熟练了，一个月一千来块钱也是可能的吧？”
张峰嘿嘿笑：“现在刚毕业的学生找个七八百块钱工作的也不算少。”
伍文定笑：“您这熟练工一个月多少？”
张峰得意的伸三根手指：“这种工资的还不带加班！”
伍文定鼓掌：“学生贪钱的那股劲你是知道的，估计会没天没夜的做。”
张峰点头：“我们刚看见做出来的东西可以转化成钱的时候，巴不得不吃饭不睡觉不上厕所！”
伍文定拍板：“那就请张老板多担待一下，我的学生开始可能还不太熟练，有些需要培养一下。”
张老板大度，手一挥：“我们都是这么来的，比你熟悉，只是……这事你可能还是跟杨主任通个气，我觉得我们有把教学课程当成廉价劳动力的感觉。”
伍文定笑：“看不出你这老板还有点廉耻心，不算太黑……行，我回头就去找杨主任问问，能行的话，就看你能提供多少建模业务了。”
张峰撇嘴：“我们现在是赶不过来，扎西那边的小建模单子多得很，那种算初级作业，二十一张，要多少有多少……”
俩黑心老板絮絮叨叨讨论好半晌。
杨主任听了伍文定的汇报，倒是摸下巴好一阵，您说您又没胡子，摸什么摸？
伍文定小心：“如果您觉得这个东西有点出格，我就回头再想想辙？”
杨主任摇头：“我们系历来就是人最多，学生最穷，这事吧，属于能做不能说的事情，你也不可能以什么作业补贴的形式发钱，学生们是要到处炫耀的，雕塑系那种一两个学生跟着老师做单子，一单收几万，只需要叮嘱一下别乱说就可以了。你这几个班一两百人，总有到处说话的吧？”
伍文定揣摩：“要不，我们搞一个高校学生创业园？”
杨主任有兴趣：“说来听听？”
伍文定顺口胡说：“随便找个学生趁头，搞一个什么勤工俭学实践会，学生们到那里报名领取业务，由那里直接发生活补贴，业务由系里帮忙联系企业，我这边就宣布上课不允许做，只说一遍，慢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生们自己明白就行了？”
杨主任哈哈笑：“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一门心思想这些歪门邪道？”
伍文定赔笑：“我没有您这么忙嘛……”
杨主任笑了会收了声音，正正色还是掩不住嘴角的笑：“伍文定，你的心思我还是明白，你就是个自力更生的人，一直都帮帮别的学生，我知道……好好教这些学生吧，让他们拥有立足在社会上的技能，这一拨拨的成就感是别的事情无法比拟的……”
伍文定点头：“谢谢您的教诲……”
杨主任还是严肃了一下：“还有，你可要记得，好好开发学生的专业艺术能力，不要培养一大群钱串子出来，就跟你似的！”
伍文定做委屈状：“我可没有赚钱呢……”
杨主任又开始笑：“少跟我掉白话！去吧，找个靠谱的学生做这事，你说你不毕业的话，你来搞这个什么实践会多好？”
伍文定摸摸脸：“我看起来这么青春年少？”
杨主任忍不住：“滚！”
伍文定懒得去找别人，就直接把大一那个班长余文静找出来谈话。
余文静吓一跳：“我才进大一，您就让我向上管理大二大三的师哥师姐？”
伍文定解释：“成立个学生公司，你当经理，凡是要勤工俭学的都得在你这报名分配活儿，钱也从你这领，我给你派个财务？其实就是挂个名，不耽误你学习？”
要说无知者无畏呢，余文静只犹豫了五秒钟：“好，能帮其他同学勤工俭学的话，我试试。”
伍文定笑起来：“你就不多问问你有多少工资，万一公司有了债务，你会不会承担法律责任？”
余文静瞠目：“在学校为同学们做事还要拿钱？学生会的干部们不是都免费做事么？”
伍文定笑：“你有帮助别人的心思，那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去学生会，好好当干部，争取留校甚至走仕途，当个人民公仆，一条是掌管好这个私营公司，帮助学生们勤工俭学，减轻家庭负担，你选哪一个？”
余文静更瞠目：“人民公仆？我是学美术的也，那也太遥远了吧？”
伍文定也想起这只是个美术学院大一的学生，不是自己公司的员工或者经理人，自己笑起来：“那就这样吧，每个月先暂定工资一千元，嗯，不叫工资，是补贴，你不要去接活儿做，就在学习之余好好给同学组织分配，别的事情有财务来管理，你不经手钱的事情？”
余文静吓一大跳：“我……我妈一个月才拿九百多！”她来自四川一个县城，家庭条件也挺一般。
伍文定胡说八道：“所以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还只是个刚开始呢……”
小班长咬牙：“那我先试试！”
伍文定点头：“明天会有个姓……嗯，叫焦玲的经理过来找你，她带你去办理一些手续和指派一个财务给你，以后那个财务就在设计事务所那边上班，发工资也在那边。”
回头还带余文静到设计事务所那边去认认门，余文静简直对那个充满设计气息的空间感觉膜拜，张峰热情：“好……回头我们在这里给你留一个办公室……”单独办公室有四间，结果冯雷和小胖子都挺贱骨头，觉得还是在大厅和大家一块叨叨做事来得愉快舒坦，搬独立办公室只新鲜了几天就搬出来了，现在除了他和财务各一间，还空两间呢。
伍文定指指门上：“那回头做个牌子‘勤学会’挂这儿嘛。”这简称不错，有朝气。
余文静昏头昏脑之下就发现自己刚进大学就拥有了一间独立办公室，杨主任还和另外俩副主任一间办公室，伍文定和陶雅玲这样的专业老师根本就没有办公室呢。
回过头，伍文定回到教室，就口头表达这件事：“为了提高大家的学习积极性，系上有优秀学生干部成立了一个勤工俭学实践会，有兴趣接点电脑设计业务的，明天可以去找大一年级的余文静报名，由她分配业务。”
学生们轰然叫好，有人跃跃欲试的喊：“大一的？晚上就去找这个余文静喝两杯，多留点业务给我们嘛，还可以介绍漂亮师姐的哦……”
居然真有女生跳起来：“介绍我，介绍我，我给他当小蜜！”
伍文定啼笑皆非：“人家小女生，你们别搞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男生顿时轰动：“哦哦哦……那要去追这个女生！一生何求啊……手掌业务大权的女朋友！”
女生也议论纷纷：“女生？那更好啊，比男人更容易接受嘛，有没有蕾丝边的可能性，我完全可以包容她的……”
“今晚就开始行动，一定要把这小姑娘搞到手！”
伍文定沮丧的第一次发现自己让余文静来做这个事情是不是会害了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