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
校长室。
麦格教授和杜瓦站在窗边，斯内普坐在办公椅上，身后站着卡罗兄妹、洛夫莱斯夫人。
而对面，就是桀骜不驯的德拉科和垂头丧气的罗恩。
“笃——笃——”
斯内普左手指节屈起，叩击桌面，右手灵活把玩一截断开的羽毛笔，唇边笑容虚假。
“两位，你们或许可以先回去，我想马尔福先生和波特先生应该不至于离开你们活不了。”
杜瓦干净利落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麦格教授也不好继续留下来，路过罗恩时，她复杂地看了眼斯内普，沉声警告。
“如果我的学生出现任何意外，作为院长，我会追究到底。”
斯内普轻嗤，没放在心上。
校长室的门闭合，隔绝外面视线，只剩下两个学生和四个凶神恶煞的食死徒。
罗恩内心几乎被绝望湮灭。
德拉科不以为然，还在锲而不舍挑衅卡罗两兄妹，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这俩玩意一天到晚挤兑他父亲。
“韦斯莱先生，你还需要解释吗？”斯内普首先把矛头指向罗恩。
罗恩瞄向德拉科，忿忿不平道：“是马尔福先过来挑衅我们，我才……”
“马尔福先生？”斯内普打断罗恩，看向德拉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看他们不顺眼。”德拉科冷笑，嘴上毫不留情，“他身上那股穷酸气臭到我了，我这也是清理垃圾。”
“你！”罗恩抽出魔杖，却被斯内普轻飘飘打落。
“罗恩.韦斯莱，我以为你愚蠢的脑子最少也能告诉你，在教授面前，应该让你的魔杖保持安静？还是说你想换一根新的魔杖，好满足你的虚荣心？”
蛇王的毒液针针见血，罗恩沉默捡起魔杖，不敢再动。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马尔福先生。”
斯内普后背离开椅子，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冰冷审视德拉科。
“你的自大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你父亲并没有好好教导你，既然如此，为期一个月的禁闭，希望一个月后，你还能保持你的……骄傲。”
德拉科不服气，“你凭什么关我禁闭，你已经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了！”
斯内普身负校长的职位，没有过多精力管理斯莱特林，现在斯莱特林的院长是斯拉格霍恩。
可……谁说他不是院长就不能惩罚学生了。
斯内普得意洋洋。
“很遗憾，校长也拥有处理不听话学生的权力，每天晚上七点过来地窖，还有你…韦斯莱先生，你们一起。”
罗恩瞬间面如死灰。
一个月的禁闭，让他去死吧！
“好了，助理把他们送回去，明天晚上七点我要准时看到你们。”
洛夫莱斯夫人举着魔杖走出列。
德拉科拍拍口袋，躲开洛夫莱斯夫人的手，“别拉我，我可以自己走。”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
罗恩连忙跟上。
这个房间里，除了德拉科就是食死徒，他用脚都能分出那个威胁大。
看到三人走远，斯内普冷冷扫过卡罗两兄妹，“你们留在这，是指望我把校长让给你们当吗？”
校长之位是伏地魔定下的，给卡罗兄妹十个胆子都不敢抢。
一听到斯内普的话，他们不敢耽误，快步离开校长室，最后还不忘关上校长室的门。
顿时，刚才还吵着的校长室安静下来，没有其他声响。
斯内普保持看向门口的动作。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放松靠回椅背，忽然拿起断开的羽毛笔，指腹摩挲凹凸不平的断痕，同时在心中倒数。
三、二、一……
“西弗，我爱你。”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斯内普却没觉得意外。
“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
阿塞斯轻笑，挥手将身后的画像全部遮掩起来，随即解掉身上的魔咒，从背后搂住斯内普。
“斯内普校长第一次正式露面，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该缺席，感觉怎么样？我亲爱的校长。”
斯内普侧过身，抬头看向笑得仿佛是他当上校长的阿塞斯，唇边倏尔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
“感觉不错，所以亲爱的校董……我的升职礼物呢？”
阿塞斯笑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他小声问道：“西弗，你说礼物这种东西，能不能赊账呢？”
斯内普冷漠无情拒绝阿塞斯举起的白旗，“我觉得不能。”
“好吧，你说了算。”
阿塞斯磨磨蹭蹭在戒指里翻找，始终觉得觉得里面的东西不够格成为魔药大师的升职礼物，最后他破罐子破摔，把手指向自己。
“这份升职礼物喜欢吗？”
斯内普：“……”
拿自己当礼物送过来，这种蠢事阿塞斯也做得出来，蠢死了。
“或许你可以换一样。”斯内普委婉驳回阿塞斯提议。
被拒绝了……
阿塞斯蔫巴巴垂下头，把自己埋进斯内普的颈窝，闷闷不乐道：“西弗，我才是最值钱的存在，那些礼物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斯内普揉乱阿塞斯的头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很清楚你早就是我的了？”
嗯？
阿塞斯不敢置信抬起头。
“西弗，你再说一遍。”
“别挑战我的耐心。”斯内普没有照做，还顺势把人推开。
好吧，反正他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阿塞斯美滋滋站起来，离开前还飞快偷了个吻。
“西弗——”
他的笑容蓦地消失。
从他这个角度向下看，正好能看到藏在衣领里的痕迹。
这让他记起一些事情。
阿塞斯翻开记仇的本子，眯起眼。
“西弗，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同意。”
斯内普翻开桌面不知道谁送来的信，漫不经心回道：“什么事？”
阿塞斯眸中浮现杀气。
紧接着，他转过身，后腰靠着办公桌，俯身为斯内普整理领口，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最凶狠的话。
“我可以砍断他的手，挖掉他的眼，然后杀了他吗？”
他？卡罗？
斯内普抬眸，“你看到了？”
杀意让阿塞斯笑容不再温和，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我说过，我一直都在。”
窗外光线掠过阿塞斯看似温柔实则暗藏杀气的眉眼，斯内普笑了。
没人能拒绝一个人无时无刻用行为表达自己的爱意，他也是。
所以即便知道后续的麻烦，他也不想拒绝阿塞斯。
“如果你想杀，就杀了吧。”
“好。”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决定卡罗未来凄惨的命运，阿塞斯和斯内普却不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推开阿塞斯，斯内普站起身，走到德拉科刚才站的位置，视线在地上寻找，“德拉科大费周章给你送什么？”
德拉科的演技有所提升，但在熟悉他的人面前，还是一样拙劣。
斯内普和阿塞斯一眼就看出来德拉科是故意的，打架挑衅就为了来到校长室，看他最后的动作，应该是送东西。
阿塞斯跟在斯内普身后，闻言，摇摇头，“不知道，我来是为了陪你，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说话的时候，他随意扫着低下地下，眼尖在沙发侧面看到一颗圆润的珠子，抬手扯住斯内普衣摆。
“西弗，找到了，在那。”
他走过去拿起珠子，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不接，“这是他给你的。”
“我们之间，不分你我。”阿塞斯主动激活珠子里的魔文。
圆润的珠子变黑，亮起白色的光，投射到半空，形成一张白幕，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骗术的最高境界。
“骗术的最高境界？”斯内普念出上面的字，不解地看向阿塞斯，“这句话什么意思？”
“骗术的最高境界？我记得好像是……”阿塞斯喃喃自语，声音小到斯内普都没听见。
“你在说什么？”斯内普问。
“我听过这个说法。”
黑发遮掩下，眸色晦暗不明，抬头时却一切如常。
“我父亲教过我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如何欺骗对手，如果我没记错，他教的是真假参半，亦真亦假。”
斯内普饶有兴致挑眉。
“真假参半，亦真亦假？”
“事实上你父亲说的没错，邓布利多也说过相似的话，所以每一次我都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分辨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说到这，斯内普又想起被邓布利多忽悠的日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暗戳戳在心里记账，准备回去庄园的时候找邓布利多统一算账。
记仇的魔药大师格外生动。
阿塞斯笑容渐深，搂过那截劲瘦紧实的腰，轻声哄人：“我骗术学得还不错，我去骗邓布利多给你出气？”
“就你？”斯内普嫌弃拍开阿塞斯凑过来的脸，“恕我直言，没看出来。”
“那还不是因为对象是你。”阿塞斯笑吟吟蹭了蹭过来拍他的手。
发丝划过掌心，有些痒，斯内普忍不住躲了躲，然而耳边传来的话，令他躲避动作停了下来。
“西弗，除了你，其他人或多或少我都骗过，目前为止，没被发现。”
独一无二的偏爱就这样明目张胆摆在眼前，斯内普睫毛轻颤，刚升起的气不知不觉没了，只剩淡淡的愉悦。
他别开眼，扫一眼时间，猛地反应过来，推开阿塞斯
“注意时间，你该走了。”
被推开得太突然，阿塞斯难得有些愣神，下意识回了句：“那么快？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嗯？”
什么叫做什么都没干？
这人一天到晚都想干什么？
“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斯内普目光凌厉，仿佛阿塞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马上送他去见梅林。
“当然是……”话到嘴边，阿塞斯从心改口，笑着拥住斯内普，“送上祝贺的拥抱，就像是这样。”
这个借口……斯内普姑且算过关，然后继续赶人，“祝贺的拥抱送到了，给你一分钟离开这里。”
阿塞斯眯着眼耍赖，“怎么办？西弗，我手好像断了，松不开。”
“断了？”斯内普捏着阿塞斯后领，将他拉开，“现在还有五十秒。”
“那就等五十秒结束。”阿塞斯抱回去，死活要赖完这一分钟。
斯内普没再催促，手上力道也松开，改拉为抱，下巴抵在阿塞斯肩膀，闭目享受难得的五十秒。
五十秒很快，快到阿塞斯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他不情不愿松手，嘴里嘀咕：“或许我应该研究一个放慢时间的魔咒。”
斯内普听到了，脸色微变，单手拽住阿塞斯手臂，又急又怒，“时间魔法是禁忌，别拿这个开玩笑，阿塞斯。”
阿塞斯面上分毫不显，心却跳得极快，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舌尖抵住上颚，唤回理智。
他漫不经心一笑，拉过斯内普右手，放唇边讨好地吻了吻。
“好，都听你的，我不会再拿这个开玩笑了，这样放心了吗？”
不等斯内普接话，阿塞斯松手，依依不舍操纵魔力流动。
“当了校长也要注意休息，别让我心疼，注意安全，卡罗这件事我不会让你难做，别委屈自己。”
话音刚落下，门外响起敲门声。
阿塞斯骤然消失，紧跟着，校长室的门被打开，洛夫莱斯夫人走进来，向斯内普汇报德拉科和罗恩的情况。
斯内普压下心中不虞，收起断开的羽毛笔，刚有点鲜活气的脸一沉，又变回不近人情的食死徒校长。
洛夫莱斯夫人汇报完情况，不动声色挪到斯内普身后。
斯内普朝沙发轻抬下颚。
“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借口你应该可以找到？”
“当然。”洛夫莱斯夫人顺从坐到沙发上，不去看斯内普。
斯内普炼金戒指里拿出徽章形状的门钥匙，身形扭曲不见。
再落地时，他站在一座精致的小楼房前，里面还有围了一个小型花园，栽满各种各样的花卉，最中间垫高，用木头绑了一个秋千。
秋千上划痕很多，捆绑的绳索有细有粗，最细的已经接近断裂。
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秋千存在已经有一定时间了。
“这是阿塞斯小时候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