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希望我生气？”
斯内普挑着眉瞥向阿塞斯。
不知道是不是阿塞斯的错觉，他竟在斯内普眼里看到一抹调谑的笑。
“当然不是。”
阿塞斯沉声否定。
“我只是很清楚我的行为不合适，也知道没有人会愿意自己被别人调查，生气情有可原，所以才会那样问……”
“如果我说生气，你想做什么？道歉吗？”斯内普饶有兴致地问。
“若是生气——”
阿塞斯的话陡然转向一个斯内普没有想到的方向。
“想看我的资料吗？”
斯内普一愣，然后就看到阿塞斯话语落下刹那，一本包装精美的书籍凭空出现，安静悬在他面前。
书页无风自动翻开。
画风细腻的画像、照片和文字交杂着在斯内普眼里闪过。
无一例外，照片里的主角都是阿塞斯，有小时蹒跚学步的他、有年幼捧着书学习的他……还有一袭礼服，长发落至沙发茫然看向镜头的他。
阿塞斯操控魔力放慢翻页的速度。
“我知是我冒犯，因此在看到那些资料后，我就在准备关于我自己的资料，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随后，他好像下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如果你觉得不够，我母亲手上还有一些……我……不太好看的照片。”
不太好看的照片？
斯内普眉梢轻挑，来了兴致。
阿塞斯还在说，语气愈发认真。
“也许你会觉得我自作主张，也许你会觉得我诡辩，但我是来交换的，用我们的过去，交换我们的未来。”
男人温柔的声音随着收紧的手将斯内普由内而外裹住。
看着详细写下每个阶段的阿塞斯在做着什么的书，斯内普内心深处本就没多少的怒气轰然消散。
他就知道，阿塞斯总有办法让他没办法生气，无论是什么时候。
“哥？你们怎么那么慢。”
前面看了几个房间的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停下脚步，隔着十几米距离朝阿塞斯和斯内普喊道。
距离有点远，斯内普又穿着黑色外袍，将两人相扣交握的手遮得严严实实，是以德拉科只看到他们在聊天，没看到他们藏在袍下的动作。
斯内普抽了下手，第一次没抽出来，第二次才把手从回过神懊恼德拉科破坏氛围的阿塞斯手里抽出来。
“去看庄园。”
“……好吧。”
感觉受了天大委屈的卡文迪许少爷幽幽看着德拉科欢快的背影。
直把他看得浑身僵硬，四处找寻视线才满意放过他。
庄园不算大，三人花了十几分钟转完一圈，回到妮娜整理清洁好的客厅。
“来吧，找一下头绪。”
阿塞斯把身上的黑色袍子变成白色，戴上没度数的无框眼镜，两指间夹一支羽毛笔，左手拿着一本书，绕着德拉科转圈研究。
德拉科无语看着他不知道演哪一出的哥哥，嘴角微微抽搐。
“哥，你在做什么？”
“嗯？”
阿塞斯研究得很入迷，没听清德拉科的话，也没发现斯内普无语的眼神。
“我说，你为什么要换衣服。”
“这个啊？”阿塞斯用羽毛笔点了点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睛依旧盯着德拉科，“过一把医生的瘾，之前——”
话说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羽毛笔当做魔杖一棍敲在德拉科脑袋上。
“问那么多做什么？安静点，给你研究怎么活着练成阿尼马格斯呢。”
斯内普不想插手这两兄弟的事，也不想把阿塞斯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便静静看着阿塞斯折腾德拉科。
“差不多了。”
阿塞斯在书上写下最后一笔，随手把羽毛笔插到口袋里。
“什么差不多了。”
“怎么让你活着看到自己练成阿尼马格斯差不多了，这样，你先让埃斯特拉过来一趟，我找它问点事。”
德拉科指了指自己，“哥，你在和我说话吗？”
“不和你说话，我在和谁说话？”
阿塞斯没好气回了一句，转头脸上就带上了笑，两步回到斯内普身边，把猜想方案和记录递给他。
“西弗，看看还有什么没写到。”
见他们在低声交流，德拉科很有眼色地闭上嘴，拿着魔杖在空中胡乱挥舞，但就是没有召唤埃斯特拉。
他哥昏头了，他还没昏头。
这里又不是霍格沃茨，离得那么远，他就算能把埃斯特拉叫过来，一身的魔力也要被抽干。
可惜，他低估两个在各自领域走到巅峰的研究人员了。
这两人聊起来根本不记得旁边还有一个无所事事的被研究者。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德拉科把阿塞斯口袋羽毛笔的羽毛都拔完了，都没有等到他们停下来，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
“好吧，我先试试。”
生平第一次被彻彻底底无视的德拉科费力撑开眼皮，拿起魔杖，挥动。
“呼神护卫——”
德拉科的魔杖戛然停在半空，再也挥不下去，还没完全形成的魔咒也散开，变成蓝色的光点消散。
“我就知道不行，都怪阿塞斯那个混蛋，嘶……我的魔力。”
快被抽干的德拉科虚弱躺在沙发上，焉焉听着两人的讨论，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在天书一样的讨论里，德拉科睡着了，睡得比在床上还香。
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把阿塞斯和斯内普的讨论录下来，以后催眠用。
太好用了。
“呼……”
十分钟后，两人结束讨论，本来空无一物的羊皮纸上列着两个看起来拥有可行性，并且成功概率较大的方案。
“德拉科，你先过来试试——德拉科？嗯？德拉科去哪？”
阿塞斯手持羊皮纸，没找到要找的人，眼神有些茫然。
“劳烦我们的卡文迪许少爷回头看一眼，看看他的好弟弟是不是躺在那睡觉。”
斯内普正对着阿塞斯，一眼就看到阿塞斯背后睡得正香的德拉科。
阿塞斯黑着脸回头，手快过大脑，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这……个德拉科，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还是没睡好，让他召唤也不召唤，在这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