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伤口在喉结过去一点的位置，伤口很长却很细，被浓稠的血液覆盖，看不清是什么情况，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清理掉鲜血。
格林德沃站在他背后，往下面扫一眼，判断出伤口的深浅后，视线一直黏在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接触的手上。
不满邓布利多对小天狼星的关心，他凉飕飕说起风凉话 ，“别看了阿尔，他死不掉，这道伤口控制的很好，不到一厘米，没有划破动脉。”
和格林德沃说的差不多，邓布利多检查完也发现了，流的血看着吓人，实际上伤口没有很严重。
这样精准的控制力。
邓布利多心不在焉为小天狼星草草包扎一下伤口，“哈利，送小天狼星去校医务室吧，他需要治疗。”
哈利闻言，小心地让小天狼星靠在他身上，扶着他站起来。
小天狼星痛得呲牙咧嘴还不忘对哈利挤出一个笑。
“别担心，哈利，我没事。”
哈利勉强笑了下，默不作声搀扶小天狼星往外走。
路过阿塞斯，他的脚步放慢和阿塞斯擦肩而过，心情尤为复杂。
他不是不想为小天狼星讨一个公道，可是他被阿塞斯救了那么多次，昨晚阿塞斯更是在伏地魔手下救了他和塞德里克，他又有什么资格问责。
“砰——”
校长室的门合拢。
邓布利多回到办公桌前，双手合十撑在桌面，视线紧紧盯着阿塞斯。
阿塞斯除了事关斯内普和针对小天狼星外，没有主动出过声，那是相当沉得住气，所以邓布利多的审视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办公室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卡文迪许教授？你……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邓布利多憋不下去了。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阿塞斯懒懒抬眸：“邓布利多校长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说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我？
邓布利多望向阿塞斯，没有丝毫波动的情绪，平静至极的眼神，隐约还有些无奈，像极曾经他冷眼看着斯内普质问却无动于衷的模样。
心里突然明了，这人不仅在警告小天狼星，还在警告他。
“还有事吗？邓布利多校长。”
阿塞斯说完，等了一会儿邓布利多的答复，才不紧不慢站起身。
“既然没有，那便不打扰邓布利多校长你为凤凰社安排任务了。”
门口适时传来开门声和麦格教授、韦斯莱夫人的交谈声。
邓布利多麻了。
他都没有察觉到麦格教授和韦斯莱夫人等人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准备进来，阿塞斯却知道，他之前是有多傻才会觉得阿塞斯不如他，可以控制。
不对！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掩饰精芒。
阿塞斯是先问他有没有事，中间还有一小段时间的等待。
米勒娃不会在门口停留。
所以……阿塞斯是在米勒娃还没有到门口，就已经发现她们在靠近校长室，然后掐着点问他有没有事。
这个推断不是什么好消息，邓布利多暗暗叹气，对着阿塞斯点点头。
“嗯，你走吧。”
得了同意，阿塞斯转身离开。
在他快要跨出门口时，邓布利多突然道：“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阿塞斯身形稍微一滞，又继续往前走，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我从来不会冲动。”
冲动二字被他加重念了出来，里面还蕴含一点不解。
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每句话都能精准踩到他的雷点，从来没有错过。
斯内普默然看着阿塞斯的身影，直到出门、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这是……生气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魔药大师莫名有些心慌，指尖绕了几圈头发不停转动，好像想借此缓解那份不安。
不多时，其他收到邓布利多邀请的人陆陆续续走进校长室。
阿塞斯出了校长室，没有走多远，挑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走廊尽头的拐角阴影处静静等着。
他是生气，但不是对斯内普。
他在对自己生气，说到底是他准备不充分，不然也不需要拖延。
回去伏地魔身边这件事越早越好，越晚丧心病狂的伏地魔只会越怀疑。
这件事他知道，斯内普也知道，可那天斯内普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他。
伏地魔……
阿塞斯眉眼划过一点戾气，看来永生之匙举办拍卖的进程要加快了，希望这份大礼你可以喜欢，汤姆。
身体麻木的痛忽然好像又痛了点。
阿塞斯抛开杂念，靠在墙壁上阖目养神，垂落两侧的手在袖子内神经质似的微微抽动。
半小时后，魔药大师凭借过低的气压成功在人堆里开出一条路，在众人前离开校长室。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觑着斯内普不善的脸色，纷纷选择避开他，从另一侧离开。
快走到拐角，斯内普的脚步迈得越来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好像幼时准备拆开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
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是他自己出尔反尔，阿塞斯生气离开，留下他一个人也很正常。
可他就是觉得阿塞斯不会丢下他 。
过了拐角，倚在墙上的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眉眼是熟悉的笑容。
“邓布利多那么啰嗦吗？”
魔药大师周身骇人到人人避让的气压一下恢复了正常。
他不动声色加快脚步。
“看来你对他的认识还不够准确，要知道蜜蜂向来都是那么啰嗦。”
“好吧，我确实不太了解他。”阿塞斯佯装无奈摆摆手，“不过我也没必要了解他，了解你就够了。”
两人和来时一样，并肩走出阴影。
“你在生气吗？”
走了没几步，斯内普犹豫的声音在只有脚步声的走廊响起。
阿塞斯诧异侧眸，觉察到斯内普藏在平静面容下的紧张无措，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用食指指尖轻轻勾住斯内普的手，勾过来整个握住。
“不，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的气，我让你为难了。”
没有责备，没有不满。
而是我让你为难了。
斯内普无声握紧阿塞斯的手，狂跳的心脏重归平静，心安得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