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镜的懒是懒进了骨子里的,比如这种场合,我能坐着就绝不站起来主动找人喝个酒,能喝酒就绝不发挥听力去与众仙聊上几句。
但她不找别人,总会有人来找她。
当那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身影走近,淮镜方反应过来,天庭还有这么一个人,以前是恋慕于她的。
“太阴星君。”明朗的声音入耳,淮镜方放下还未尝一口的酒杯,抬眼瞧去,那双深邃如深夜大海眼眸与凌厉如剑刃的两弯俊眉与印象中无甚区别,却似乎温和了许多,还带着些看不分明的愧疚?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淮镜站起身,一袭月白长裙利落下垂,如倾洒一地的月光。
“六百多年前,是朝越行事过于鲁莽,害了星君。这些年,朝越每日都是反省,还望星君能原谅朝越。”那个原本有着万夫难敌之威风的英气非凡的太子,却在她面前如此反思己过,反而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淮镜连忙笑道:“太子说的哪里话,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淮镜记『性』不好,还请太子释怀,否则反倒让淮镜徒增了压力。”
“好,朝越敬星君一杯。”
按照朝越以往的『性』子,走过来敬个酒哪里会说这么多,直接就是第一杯敬六百年前相救人界之恩,第二杯敬今日相救仙界之恩,第三杯敬重逢。
如今能扭扭捏捏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这些愧疚之情在心中实实在在憋了六百多年,甚是以为要憋一辈子罢了。
“陛下,白泽神君回来了。”
“有请白泽神君!”玉帝站起身,身子略微前倾,认认真真看着殿门口,期待着来人。
同淮镜进来之时一样,众仙皆站起身,等待着白泽进殿。
淮镜给阿照盘子里夹了块胡萝卜,轻声嘱咐道:“我让你来想吃什么吃什么,不是来想吃多少白菜吃多少白菜的,你尝尝别的,换换口味。”
待淮镜再抬眼时,那个身穿鹅黄『色』镶金边长袍的男子已经走进了殿内,如瀑的白发在自然光下依旧泛着金『色』流光,一身气度与周围的众仙实在不同。
不是她自夸,她的眼光一向很好,不枉从前跟上古那些神兽们争吵了多次,坐实了白泽最好看的名分。
“快,引白泽神君入座!”玉帝笑得和蔼,换下那身九章法服的他,实在要平和不少。
白泽一向冷淡,面对众仙的招待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步履稳重,入了座。
“白泽神君,太阴星君,此番仙界遭遇上古之劫,还多亏二位解围,助我仙界渡了大劫,来,朕先敬二位一杯。”
白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与淮镜对视一眼,眼神瞬间温和了不少,一齐举起杯子,做了个回敬的手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白泽神君,你是我们仙界的大英雄,朝歌近日学了个舞,想要献给白泽神君,还望神君垂赏。”
淮镜闻言,抬眼望声音来源处瞧去,心中不禁叹息,这殿内人还真多啊,怎么谁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