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纸卷上统共两句话“步若鸿失踪,两万凌云卫奉命缉拿闻青灯与纪彦清。”
闻青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要不然就是陆奇年写错了。
他不过才离开三个多月,前不久才给步若鸿传了信息,怎么就突然翻了天?
他有些不信,着令人前去东彦各个边关打听消息,打听到战事已止,城门仍然紧闭不通行,的确像有大事发生。
又过不久,东彦储君步君痕低调继位,步若鸿被刺身亡的消息在东彦境内甚嚣尘上,此时东彦各城关开始恢复通行,毕竟国门久闭,于贸易不利,但城关检查极为严格。
闻青灯收到消息的瞬间,只觉得大势已去,有一种十多年年华喂了狗的感觉……
“不!我不相信,步若鸿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查,再去查!”
宿秋白收到了闻青灯的回信,要他详查步若鸿身亡之事是否属实,以及东彦追捕他的详细原因。
宿秋白捏着回信一头雾水,原来闻青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被追捕啊……
……
南奏国战事停止,但并不能使国君荆灏高兴多久,他心知定是北阴三公主明负雪做了什么。
但外患虽是解决了,可内患仍在持续恶化中,与朝臣商议后,一致觉得当初未能掏空国库填补百姓的损失,如今想掏都没有了,以目前的状况只能做小伏低求他国相助,但与其被野心勃勃、欺人太甚的东彦吞并,不如选择北阴。
便又派臣前往北阴,表示愿意归附北阴,做北阴附属国,恳请北阴出手相助。
与此同时,西照国接待了东彦来使,臣子来禀时,庄莫渡与宿秋白同样一头雾水,“你说何人?”
“东彦来使询问陛下两个月前可有使长公主出使东彦?”【长公主指的是国君的姐妹,大长公主为姑母】
庄莫渡莫名的很,感觉受到了讥讽“就算我西照无人,也不至于使长公主出使东彦。”
臣子又道“来使称来人自称姓庄,来自西照,牙牌上写着的名讳便是公主庄莫染,携带四名随从,似是江湖人,两个月前……”
东彦使臣未透露步若鸿失踪的消息,只是在反复求证公主的真实性,庄莫渡听完始末“先不说庄莫染这名字对不对,我那妹子要是有这个胆色,我还至于将她送往别处?”庄未染在西照国王室中的用名并非庄未染,更何来庄莫染。
庄莫渡怀疑冒充庄未染的人识得庄未染,但又留下疑点给了余地。
但庄莫渡所说的这些话,东彦使臣并不完全相信,只是一味要求见长公主一面。
庄莫渡原想置之不理,但又觉得有人能在外成功冒充庄未染这事,也确实是因为庄未染过于神秘了,倒不如借此机会让她现于人前,以免再被人假扮做下恶事。
于是便传信至隶元上府,要庄未染回西照一趟,又传信陆奇年,询问东彦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是南奏国的使臣刚到达北阴,庄未染还未收到庄莫渡要她归国的消息,东彦国君易位,步若鸿身死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国君易位是真的,但步若鸿身死则是以讹传讹罢了,都觉得若非步若鸿身死,不会让储君步君痕仓促上位。
东彦朝廷对此并没有澄清的意思,步若鸿是生是死本来也未有定论,且为防止有心人以步若鸿尚在为借口,阻止步君痕登位,从而祸乱朝纲,不如让所有人以为步若鸿已经死了。
南奏国国君荆灏十分震惊,一直反复琢磨这事究竟与北阴有没有关系,毕竟当初明负雪给他的答复,便是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内使东彦停战。
傅雪给出承诺后,以陈泊简的名义给步若鸿传了消息后,便动身前往东彦,路上花去近两月,又在东彦滞留一个多月,练习闻青灯、步若鸿仿装,等待牙牌雕刻等,带走步若鸿一个月后停战,卡在了三个月与半年之间。
荆灏总觉得这事与明负雪脱不开干系,他说不上来是佩服居多,还是惊恐居多,如果真是明负雪干的,连东彦国君都难逃毒手,那他南奏国君更不在话下。
所以又十分庆幸当初选择依附北阴。
他将这番猜测说与易珍、易骁听,易骁将信将疑,他原本还打着利用北阴的念头,如果真如荆灏所说,明负雪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易珍则想起当初自己‘此女哗众取宠’的言论,只觉得脖颈一凉,但又觉得不大可能,总觉得所有人把那明负雪过于神化了。
东彦国门放开,闻青灯得到的消息便多了起来,隶元上府毕竟不是吃素的,很快来龙去脉便清晰的传到他的耳中,他微微一琢磨,想起从前都言明负雪身具易容术,他便猜到有人假扮他的事,定与明负雪脱不开干系。
而且他猜测明负雪敢在东彦如此张狂,陆奇年必然也参与其中,所以即便东彦如今还了闻青灯的清白,允他归国,他也不打算就这么回去。
回去也不似从前了,凌云卫不可能久无指挥使,步君痕上位没两日,就点了自己信任的人接了指挥使的职。
闻青灯回去也尴尬。
十多年付出打了水漂,叫他怎么能不恨。
他算算时间,明负雪应该早就归国了,他决定亲自刺杀明负雪。
明负雪一日不死,隶元上府的儿郎们就无法与他同心。
但他怕有人坏事,所以只将他的决定告诉了他身边所携带之人。
他本就身在北阴,很快便抵达了帝京,终日埋伏于帝京的王城外,只等明负雪出现。
傅雪既然为了纪彦清,让陆奇年戳穿了有人假扮闻青灯的事,自然能猜到闻青灯日后必然要清算她着人假冒他的这笔账,又怎会坐以待毙。
于是闻青灯就遭遇了前一拨刺客所说的难题,明负雪要么不出城,出城必易容,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明负雪。
他知道北阴宫中机关厉害,倒没敢冒失的潜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