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颜脸上的眼泪已经滑了下来“王爷如今可是后悔了,是在怪我,坏了王爷与负雪的恩爱?”
步天行眯着眼打量她,片刻后将她揽了过来,叫她半伏在榻上,摸着她的头发爱怜道“怎会?本王这般疼爱你,宁肯打杀了她,也不肯叫你受半分委屈的,可如今只余你一人,你却连为本王跳支舞也不肯,本王……意难平啊……”
步天行的后宅如此干净,并不是因为他多么专情,却全是因为被当初好拈酸吃醋的明负雪撵了。
后来明负雪被他打杀送人,他对明雪颜正上头,便一直不曾充盈后宅。
步天行此人便是如此,欢喜一人时,千般纵容万般怜爱,腻了,便随时都能要了人性命,心狠手辣到那曾经的相伴全是虚幻。
明雪颜自恃矜贵,不愿在大庭广众下做一些以色侍人供人取乐的情态,此时柔声道“雪颜于此道不如负雪,怕是要叫王爷失望了,若是王爷能将负雪寻回,此后,我为王爷弹奏,负雪为王爷起舞,才叫圆满。”
步天行勾唇笑了起来“理当如此。”
明雪颜瞬间眸色晦暗,心知这步天行竟真的动了将明负雪接回来的心思。
她听闻陆奇年亲口承认,明负雪已与他行了夫妻之实。
这步天行不但当初不介意她非完璧承王妃之位,如今竟也不介意明负雪失贞。
真是……奇人……
她尚还在胡思乱想,步天行已起身将她拽上了榻,撩起她的裙摆便压了上去,一众婢子还有侍卫急忙躬身退了出去,唯独暗香无人叫她起身,只得伏在地上听明雪颜失声尖叫。
步天行尽了兴,拍了拍明雪颜仅仅裸露出的浑圆的臀,便又重新倚在榻上阖了双目。
明雪颜觉着跳支艳舞失了矜贵,却不曾想步天行会来这一出,令她出了大丑,气得她恨不得即刻便杀了他。
她尚还咬牙切齿的整理裙摆,步天行却闭着眼突然问道“我与你姐妹二人都曾日日欢好,为何却无一人怀上我的子嗣?”
明雪颜蹙紧的眉头尚未舒展,闻言心中一咯噔。
她当然是因为服了药,她本就不打算一直留在东彦,又怎会留下骨血羁绊,至于明负雪……
步天行半天听不到回答,微睁了眼“嗯?”
明雪颜略带歉意道“雪颜因之前错服了毒汤,大概是坏了身子,至于负雪,却不得而知……”她将原因都推到了明负雪给她下毒。
步天行轻嗤了一声“听闻北阴有秘药,北阴国君常用来避子,以防耽误朝政。”
明雪颜辩解道“那秘药来之不易,我们这些和亲的公主却是没有资格得的。”
步天行似笑非笑的看她“是么,那看来倒是本王身体有恙了。”
明雪颜急忙跪下告罪“王爷恕罪,雪颜并非那个意思。若是王爷想要子嗣,不如趁此多纳些侍妾……”
步天行缓缓坐起身来,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本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嫡长子,本王就再给王妃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能出,那就退位让贤!”
说完,将明雪颜甩开,表情变得冷厉“你们姐妹惯会装模作样,当本王是傻的?”
明雪颜倒在地上心中一时惊涛骇浪,怀疑步天行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此时有人来报,呈了各处传来的消息给步天行,他这才叫明雪颜带着她的婢子暗香退下。
步天行暂时失了凌云卫,不得不重新派了自己留于各处的人手出去暗地里寻人,这些人常年分布在外,如今寻人自然也去了隶元上府,但糟心的是,这些人如同北阴的夜摩卫一般,不大认得陆奇年,自然就错过了……
但隶元上府大动干戈寻人的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回来。
细竹筒里塞了纸卷,步天行展开看了‘隶元上府寻人,夜闭城门搜全城,后动千里马近千,鹰隼数百,分四路出……画像不能窥,观之阴影,似女子。’
步天行蹙眉思索,什么女子?让隶元上府这般大张旗鼓?
该不会,也是明负雪?
他突然失笑,心想自己大概是寻明负雪寻得魔怔了,她何德何能?
……
南边的路被席暮长亲自领人清扫一遍后,傅雪再没碰到什么麻烦,何二担心会有人马再追上来,一直没有轻举妄动,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行了十多日才到了南奏国最近的城门。
城门口有如集市,有排队等着进城的,有在城外聚集等着接人的。
隶元上府在四国办有无数钱庄,名字便是隶元上府钱庄,历经多年,终于做到了他们开具的银票可四国通用,相当于一种只差临门一脚的货币统一。
南奏国钱庄的总管事是黎红蝉,她在离开隶元上府之际便传了消息过去,叫人来接应傅雪,在此等候的人已等了好几日了。
但等着她的,可不只这一拨人。
城门口徘徊的人有许多,其中有四拨是冲着她来的,一拨是黎红蝉的人,还有三拨分别来自东彦、北阴和隶元上府,各自留守了两人,都是来碰运气的,互相有所察觉并虎视眈眈,在不确定目标是否相同的情况下,依然剑拔弩张。
城守也不管他们,只要他们不闹事,只当他们是在此聚集接人的。
何二赶着马车过来时,就在暗中观察哪一拨是自己夜摩卫的同僚,但这些人,个个都鬼祟憔悴的完全不像北阴王族御用的侍卫。
他竟一时也分辨不出。
也不知是哪一拨的人正在不由分说掀排队马车的帘子,看了里面的人,又赔罪称看错了马车,认错了人。
明摆着是在寻人。
傅雪透着帘缝悄摸摸的观察,她猜到隶元上府不会惊动四国明目张胆拿人,于是确定没有隶元上府有人尾随的情况下,将自己和珠袖改了妆扮作村妇。
傅雪观察了片刻,将珠袖拽过来耳语,又将通关文牒给了她。
这些时日过去,想必她二人的消息都早已传到追捕她的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