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痕道士这还是平生首次痛恨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
尤其，是自己刚刚跟梓夜歌说过的那些话，简直就是……
水痕道士想起来都忍不住面红耳赤！
现在的他，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然后把自己埋起来，埋的深深的，眼不见为净。
“哈哈，脸红了？看来你是没有忘记啊……”梓夜歌夸张地笑了笑，继续火上浇油，“那你应该也记得，现在的你肯定是动不了的。不过呢，就算我把禁锢术法解开了，你能动了，你现在也打不过我们了，我的修为已经在你之上。更何况，你所依仗的那个破珠子，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
水痕道士脸色猛地煞白，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中了毒药的那个晚上那般手足无措。
他看着他们对自己耍阴谋、戏耍自己，可是却丝毫无能为力。
他只能气愤地咬着牙，问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我们不想怎样，我们就是想，这串珠子，先帮你保管一下。”
“不行，还给我。”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而已。”梓夜歌说着，霸气外露。
水痕道士攥了攥拳头。
他现在很生气，很不服，很想打人，可是……他打不过啊……
看着水痕道士这个样子，梓夜歌猛地明白了，顾念青为什么这么喜欢欺负别人。
这种看着别人十分讨厌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样，还真的是很爽很爽啊……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厌恶妖怪，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妖怪其实跟人一样，也是有好坏之分的。坏人你杀，那么好人难道你也要杀吗？你这样不分是非，固执己见，只要看见妖怪就想去灭了，那么，你跟那些十恶不赦、见人就杀的坏蛋们有什么区别？你告诉我，至今为止，有多少妖怪死在你的手上？那些被你杀掉的妖怪，你又是否清楚明白，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该杀，他们做了多少好事，做了多少坏事？难为你活了这么久，难道你竟然从来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些吗？你就没有看见他们死去的时候，那双无辜的眼睛吗？你真的就那么忍心吗？糊涂！”
梓夜歌说着说着，眼神由痛恨渐渐变得真诚，直视着水痕道士的双眼，质问着。
听着梓夜歌的这些话，水痕道士眼前浮现出了多年前那种火红色的小狐狸。
小狐狸的双眼亮晶晶的，在他面前抖动着，瑟缩着的小身子是那样乖巧，那样惹人喜爱。
他看见小红狐狸的眼角，挂着的无辜的泪水，拼命摇着头往后躲着。
他想起来另一条雪白的大蛇，那条大蛇已经嫁做人妇，还生了一个儿子。大蛇的儿子和丈夫拼了命地阻止自己，不让他杀那个蛇妖，为此甚至还搭上了他们的性命。
水痕道士那时候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类会要替妖怪求情。
他只觉得，是他们没有发现那些妖怪的残忍、凶恶的真面目，等他们发现，那就已经太迟，于事无补。
他自己先一步解决了妖怪，就能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有什么错？
但是现在听了梓夜歌的话，水痕道士好像有点明白了。